習慣是一件可怕的東西。
它甚至可以在無形之中左右人的思想和行爲。
康熙帝習慣了德宛的點心和菜,若是沒有,雖然不至於對德宛有什麼心思,可心裏還是有些異樣。
他壓住心中的異樣,拿起了筷子,梁九公一看,趕緊布了一塊點心帶康熙帝盤子裏。
康熙帝喫着點心,雖然味道不同,但喫着也沒什麼妨礙。
吃了點心他又看了一會摺子。
突然道:“烏雅白啓也算是一個可用的年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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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九公琢磨着康熙帝的意思,他諂妹一笑道:“是啊,聽說白將軍去了前頭殺敵都是衝在最前面的,敵人送了一個外號給他,叫‘拼命三郎’,他這名號還是因爲在家排行老三得來的,昨個奴才還聽說白將軍在前頭還受了傷,如今養着呢。”
梁九公是以爲康熙帝想聽關於烏雅家的事,所以多說了幾句。
“前朝的事,就不要傳到後宮去了。”
“是。奴才已經吩咐下去,這件事情絕不會傳到宮裏。”
康熙帝沒有應聲,等了一會他才說了一句:“朕並不是擔心誰知道了,前朝的事,朕不希望後宮的人干涉。”
梁九公本來空白的腦子聽了康熙帝這句話就炸開了鍋。
皇上是什麼意思?他跟自己解釋?
真沒必要啊,他也沒誤會什麼。
正不知道如何接話的時候,好在魏珠救了他的腦子。
“皇上,輕霧答應特意送來了幾樣菜,說是親自做的,您要不要嚐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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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珠的想法很簡單,這德嬪沒來送東西,都是女人,送的都是喫的,許皇上就想喫呢?
梁九公暗自看了魏珠一眼,心想這傻兒子還得歷練。
果然康熙帝冷聲開口道:“把東西退回去,告訴下頭的人,乾清宮不再收後宮的東西,省的今日她送,明日她送,送來送去的也沒意思。”
得,梁九公心想這都成了沒意思了。
魏珠被說的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他看了一眼梁九公,梁九公兩眼一閉。
這個魏珠知道,茲要是乾爹閉眼,那肯定不能再說了,不然不是挨板子就是罰跪。
“奴才這就去說。”
當然也不至於真的去後宮宣旨,只不過誰來都擋着就是。
魏珠退了下去,輕霧答應帶着東西正等在外頭,跟着她的彩雲手裏拿了一個食盒。
見魏珠出來,輕霧答應的臉上掛上了笑,迎了過去。
“魏公公,皇上可是要見嬪妾?”
她可是打聽清楚了,永和宮一直送的點心菜品今日突然不送了。
肯定是因爲貴妃的妹妹入宮,德嬪怕自己的狐狸尾巴被貴妃的家人看出來,避嫌了唄。
這可是個好機會,宮裏也有想跟着德宛學的。
可有家世的嬪妃不樂意屈尊降貴的過來諂妹康熙帝,沒身份的也沒膽子過來。
再說都說德宛的手藝好,萬一送的東西康熙帝不喜歡,那還不如不送。
但輕霧答應不這麼想,她認爲這纔是自己的好機會。
她沒家世,但有膽子,自認爲手藝還可以,之前在承乾宮小廚房幫忙,也是學了幾道康熙帝愛喫的菜的。
她也打過要走抓住男人的胃的路線,所以這纔敢過來試一試。
在輕霧看來,試一試萬一好了,那她就能翻身,不好,也再壞不到哪裏去。
魏珠也沒遮掩,直接道:“輕霧答應,皇上在忙,今個是不得閒見了。您還是先回去吧。”
魏珠這就送客了。
輕霧答應一愣,她沒想到康熙帝竟然一點情面不講的要讓她走。
她心裏告訴自己或許康熙帝真的在忙,自己不能亂了陣腳。
輕霧答應臉上還掛着笑,柔聲道:“魏公公,既然皇上忙着,那嬪妾就不打擾了,這小菜是嬪妾剛做好的,等會你讓皇上嘗一嘗。”
輕霧答應想着,不見她可以,但東西你總要收下吧?
可魏珠沉了臉色,臉上臉笑影都沒有,他怕耽擱的久了惹的康熙帝不悅,就對輕霧答應道:“輕霧答應,您還是趕緊回去吧。日後也不必送東西過來。”
魏珠說這句話的本意是說康熙帝不讓後宮送東西,但他就事論事,也沒跟輕霧答應多解釋。
輕霧答應的臉色一瞬間難看了,她嘴脣顫抖了幾下,手緊緊的揪了衣裳。
“小主,咱們回去吧。”
彩雲怕死,她只覺得輕霧答應晦氣的很。
失去了寵愛不算,如今皇上更是不樂意搭理她,這樣的女人,翻身無望啊。
輕霧答應勉強點頭,魏珠看她這樣知道她估計是誤會了,但也沒費功夫解釋。
輕霧帶着彩雲離開了乾清宮,逃也似的回了啓祥宮。
“小主,你心裏也別生氣,許就是皇上真的忙着,跟德嬪沒什麼關係。”
不這麼說還好,一說出來,輕霧的火氣就壓制不住了。
“德嬪,德嬪!她憑什麼比我要好命!被貴妃看上不說,還被皇上寵幸,還生生下四阿哥!我就是不服!她那個人只不過是運氣比我好一點!”
輕霧到現在還認爲她只不過是運氣差德宛一點,和做人做事沒什麼關係。
彩雲見輕霧已經魔怔了,也不再說什麼,只是提醒:“咱們還是不要生事,聽說貴妃宮裏來了客人,若是生事,貴妃定然是不饒恕的。”
“有客人才要拘謹些纔好,畢竟有些事情是客人看不得的!”
輕霧和彩雲想的不同,彩雲張了張嘴,把到嘴邊的話都嚥了下去。
她心裏嘆息,不成,還是要想辦法提醒一下德宛,不然自己之前冒險做的事情都要白費了。
京城的事情風雲變幻,而云貴的事情也是變化多端。
白啓胳膊受了傷,這幾日在軍營中養傷,見他們並沒有讓他回去接着打仗的意思,白啓穿了便裝帶着奴才去街上溜達。
他還記着德宛的話,在京城他早就聽說雲南的苗醫厲害,就想找一個出色的大夫想辦法給德宛送去。
“公子,咱們真的要找什麼苗醫嗎?不是說一方水土養一方人,奴才覺着這一方大夫治一方的病症,這雲南的大夫,未必熟悉咱們京城的水土。奴才覺着是不是找個旗人大夫更加保險?”
“你懂什麼?旗人大夫才學了多少年的中醫?論中醫的精妙,自然還是漢人學的更好,我這不是一時也找不到好的漢人大夫,那找一個好的苗醫也是一樣的。且不管他用什麼法子,能治病的大夫就是好大夫。”
“是是,您說的是。”
兩人走在街上,突然聽到有人高聲議論:“哎哎哎,前面好像有個少年在賣藝換銀子葬母呢!”
“男人賣什麼藝?難道竟然是一個孌童?”
“呸!一腦子的齷齪,這人不是孌童,聽說是個大夫,用手藝換銀子的!”
“真是稀罕見的,走走,看看熱鬧去!”
“公子,咱們也去看看吧?”
白啓挑了挑眉梢,老話怎麼說來着?
這還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