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溪還來不及去感受這份疼痛。
下一秒,她就驚詫地發現,質量很好的白色鋼鈦手機,竟被溶液浸泡的有表皮剝離的腐蝕現象。
很顯然這個水,不是普通的水,而是一種會腐蝕物體的化學液體。
如果剛剛明溪把手伸進去,那麼現在被腐化掉的將是她的手指。
想到這幕,明溪就覺得心底一陣後怕,連手指都在微微發抖。
而那只手機,被腐蝕得只剩下鋼架,看着格外的瘮人。
明溪怔愣了許久,才反應過來,激動道:“你憑什麼破壞我的手機!”
“就算這個手機完好,你以爲你就能平安無事走出警局了?”
男人淡淡道:“你覺得溫家和傅家會放過你?”
溫家自然不會放過,而傅家有傅成生這根攪屎棍在,恨不得多給傅司宴找點麻煩。
介於明溪這個前妻身份,傅成生一定會把事情搞大。
而他現在最不需要的,就是牽扯到明溪。
明溪小臉從氣憤到平靜,不過是一瞬間的事。
她聽得很清楚,這是一句威脅。
傅司宴的意思是,溫穎這個孩子沒了,這個鍋她不背也得背,而且溫家會和他傅家一起不放過她。
她看着曾經深愛的男人,心頭幾乎在泣血。
現在她已經不像開始那樣確定,溫穎懷的不是他的孩子了。
相反,她不覺得傅司宴會爲了別人的孩子,做出如此舉動。
明溪忍着心口的劇痛,看向他,問:“她懷的,是你的孩子嗎?”
一句話出口,四周一片死寂。
傅司宴薄脣輕啓,脫口而出的話,卻在瞧見女人泛紅的眼眶後,頓住了。
其實很多時候,默認就是一種變相的承認。
但明溪還是不死心,她仰了下頭,嚥下眼底的溼意,追問道:“傅司宴,看在我們曾經夫妻一場的份上,給我一句實話,可以嗎?”
沉默來得越久,明溪的心越窒息。
終於,男人神情寡淡地“嗯”了聲。
這是……承認了!
霎時,明溪覺得心如刀絞,無法呼吸。
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所聽到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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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可能……
怎麼會!!!
那個孩子不是溫穎和她那個助理的孩子嗎?
怎麼會突然變成傅司宴的孩子?
傅司宴像是明白明溪沒脫口的疑問,面無表情解釋道:“是意外,一次喝了酒後,我和她在一起了。醒來後,溫穎自己主動說是個誤會,我便沒再管了,沒想到就是那次懷上的孩子,現在,傅家需要這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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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就連這次溫穎的意外,也被對外封鎖了消息。
只有這個孩子存在,才能吸引最大值的注意力。
對外,傅司宴讓助理宣稱母子平安。
這個信息量可以說很大了,第一次承認了溫穎所懷嬰兒的性別是個男孩。
對於傅家這種大家族來說,順位第一的重孫,絕對是分量級別的人物。
不僅備受矚目,還關乎到傅家以後的未來。
明溪腦子在短暫的停頓後,終於反應了過來。
算算時間,那溫穎懷孕的時候,豈不是就是她和傅司宴正親密的時候。
她感覺自己像是被人踩在腳底,狠狠地羞辱了一頓。
明溪不堪其辱,抓起桌上的茶水杯,‘嘩啦’一下,直接潑在男人臉上。
傅司宴眼疾手快,拿手擋住了面部,但手臂和頭髮上依舊沒能倖免,掛了一些茶葉。
男人臉色怒氣明顯,一把攥住明溪的手腕,眸底生冰道:“你瘋了!”
“是啊,我瘋了,纔會再一次同意和你在一起。”
“也是我瘋了,纔會再次愛上你。”
“傅司宴,你,真的一點都不值得!”
明溪脣瓣蒼白得毫無血色,臉上是兩行抑制不住的清淚,聲音裏無盡的自嘲。
傅司宴滿身的怒氣,在看清她眼底的絕望後,倏地止住,說不出話來。
明溪心口痛得快不能呼吸。
她盯着面前的男人,一臉不認識的樣子。
這個男人怎麼會變得如此陌生,甚至都不像他了。
原來這段感情裏,只有她一人看得很重要,在男人心裏,她一直是可有可無的牀上夥伴。
需要時,他願意花點時間哄哄她,但面對自己的切身利益受到威脅時,他會毫不猶豫地捨棄她,就像現在這樣……
哭着哭着,明溪又笑了。
幸好他不知道自己懷了他的孩子,如果這個時候知道的話,只怕他會親自動手,拿掉她的孩子。
她不會讓寶寶的生命受到威脅,那是她的孩子,與任何人無關。
經此一觴,或許以後,她都不會碰觸感情了。
餘生,她只想和寶寶們一起度過。
而考慮生下寶寶,也是因爲她怕呦呦太孤單了,假如以後自己老去,她們因爲血緣的羈絆,一定會互相照應的。
明溪一分一秒也不想再看見這個男人,轉身要走時,卻被男人一把拉住。
他動作不算重,甚至可以說是溫柔地撫着她的手腕,淡淡道:“我還沒讓你走。”
明溪冷冷道:“你還想怎樣?”
傅司宴道:“你現在只有一個選擇,出國,別再回來。”
明溪怔了怔,這是要逼她走了。
她倔強道:“我沒有推溫穎,她流產也不關我的事,我不會爲自己沒做過的事,付出代價……”
話音未落,卻被男人倏然打斷。
他音調奇冷無比,“明溪,我不是在跟你商量,你應該清楚,以溫家和傅家的實力,進去後,你是沒機會再出來的。”
明溪聽得一怔,隨即就笑了,“如果我不同意,是不是就要我死在裏面?”
傅司宴看着她紅紅的眼,無聲默認了。
明溪笑了笑,身體卻無比的冷:“好,我答應你。”
她不是害怕,只是真的累了。
隨意扒開的真相,總是能猝不及防給她來上一刀。
她是人,肉體凡胎,禁不住這麼多的痛了。
當然她可以依靠上官家的力量,和傅溫兩家拼一拼。
但結局大致已經書寫,在北城,上官家想要鬥倒這兩戶大家族,勝算幾乎爲零。
她不想因爲自己,而致上官家於危難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