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東西，是哪兒來的？”
秦青瑞拿着那個令牌仔細端詳，心中的驚訝越發強烈。
楚墨淵倒是不隱瞞，言簡意賅的將李丞相跟冰窖的事情告訴了秦青瑞。
“外祖父，您認得這東西？”
楚墨淵打量着秦青瑞。
看他這個神情，怕是真的對這個令牌有所瞭解。
秦青瑞已經冷靜了許多，“若是我沒有記錯，這應該是金銀錢莊最高級別的令牌。”
“金銀錢莊？”楚墨淵登時嚴肅起來。
金銀錢莊是東月國之中第二大的錢莊，最大的一家錢莊，名爲正豐錢莊。
尋常百姓自然不知道正豐錢莊的來路，卻都知道正豐錢莊靠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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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爲，正豐錢莊是從東月國建國以來便存在的錢莊，幾百年來，屹立不倒，風評極佳。
所以百姓們都非常信任正豐錢莊。
但是楚墨淵卻知道，正豐錢莊是楚家先祖創立的。
所以只要東月國不出事，正豐錢莊自然也不會出事。
而且，正豐錢莊是除了正常賦稅之外，國庫獲取收入的最大渠道。
只是，大概從十幾年前開始，金銀錢莊出現了。
金銀錢莊起初並不起眼，如同其他的小錢莊一樣，金銀錢莊給出比正豐錢莊高一些的利息，吸引百姓們去存錢。
不少錢莊，都是曇花一現。
因爲錢莊能給出利息，是因爲可以用百姓們的錢，再去生前。
但是，如今東月國最厲害的商人是秦青瑞。
可秦青瑞的錢，是靠着做生意賺來的，並不是開錢莊賺的。
所以那些小錢莊給百姓的利息多了，時間久了，指不定就入不敷出，支撐不下去了。
還有一些小錢莊，從一開始就是商人爲了做生意而集資的手段，等錢籌夠了，小錢莊自然也就不開了。
正是因爲那些小錢莊的信譽難以有保障，所以正豐錢莊的地位從未被動搖過。
可是，金銀錢莊卻經過十幾年的發展，越來越強大，在東月國越開越多，漸漸地成了東月國的第二大錢莊。
不過，金銀錢莊一直很安分，沒有什麼過分的舉動。
所以，東月皇也未曾動它。
但是不得不承認，因爲金銀錢莊的存在，國庫的收入削減了不少。
金銀錢莊最高級別的令牌，怎麼會出現在冰窖裏？
難不成，李丞相跟金銀錢莊有勾結？金銀錢莊是李丞相的？
還是說，這金銀錢莊實際上跟父皇有什麼關係，實際上是李丞相代爲打理？
金銀錢莊賺的錢，進了父皇的私庫？
可是，若真是這樣，金銀錢莊的令牌又怎麼會在李丞相的手中？
楚墨淵的心思百轉千回，只覺得金銀錢莊的發展，似乎有些過於順利了。.七
憑藉李丞相一人，或許做不到這一點。
不過，這些事情，秦青瑞自然不可能知道。
他收斂了心思，立刻向着秦青瑞詢問了一番這金銀錢莊跟令牌的情況。
從秦府出來，楚墨淵的心情甚是複雜。
按照秦青瑞的說法，這金銀錢莊最高級別的令牌，可以無上限的調用金銀錢莊之中的財富。
“無上限”這三個字，可不是說說而已的。
“我是之前跟金銀錢莊有過往來，也得到過金銀錢莊的令牌作爲信物。當時正好是開玩笑，聽那管事說了一嘴，金銀錢莊最高級別的令牌上，就有這個滿月印記。”
當時秦青瑞就指着令牌上的一個圓形印記，對着楚墨淵說的這句話。
“每家錢莊的掌權人，應該都有這個權利，就是在確認有好生意，或許是某些必要的時候，可以將錢莊裏剩餘的錢財全部取走，甚至根本就不必留出給百姓們提取的份額。”
“只是這事兒，幾乎是沒有發生過。畢竟一旦錢莊取不出錢來，必然會引起慌亂跟民憤，若是開錢莊的真的騙了百姓的錢，那錢莊必然是開不下去了。”
“所以這種事情，很少發生，這話可能也就是說說而已。”
秦青瑞最後的這句話，是在寬慰楚墨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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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秦青瑞跟楚墨淵都很清楚，把錢莊裏的錢都取走，這種事情只是很少發生，卻不是沒有發生過。
東月國這麼多年來，每年都會有很多百姓因爲自己的錢存在了不知名的小錢莊卻無法取回而報案。
也正是因爲小錢莊沒有保障，所以正豐錢莊的地位無法撼動。
而信譽跟利息都很好的金銀錢莊，地位纔會越來越高。
所以這枚令牌，就是能夠調動金銀錢莊所有財物的信物嗎？
楚墨淵緊緊抿脣，只覺得衣襟之中的令牌似是變的滾燙又硌人。
他直接去了東宮，將這件事情告訴了太子殿下。
“如果錦衣衛的人跟着李丞相，是爲了得到他手裏的東西，那麼極有可能就是這一枚令牌。”
楚墨淵神情清冷，將秦青瑞告訴他的信息繼續告訴太子殿下。
“金銀錢莊這些年已經能夠跟正豐錢莊分庭抗禮，財富儲備只怕是能夠勝過國庫。”
“手裏握着這麼大一筆錢，想做什麼事情，都能做成了。”
鍛造兵器，養兵，這些都需要花費大量的銀子。
東月國有不少藩王在各自的封地，其中不乏襄王殿下跟舊祁王殿下這種手握兵權的藩王。
東月皇之所以敢這樣做，就是因爲他們的手裏只有兵，卻沒有足夠的銀錢。
不管是鍛造兵器，還是養兵，都需要很多銀子。
東月皇每年都是要撥款過去的，甚至是有些時候，會在軍餉上刻意的剋扣幾分，好讓藩王對皇上忠心。
但是，若是手裏握着金銀錢莊，一切可就都不一樣了。
太子殿下神情凝重，“金銀錢莊的事情，必須徹查。這枚令牌……”
“六弟，你收好它，不要再告訴任何人。”
太子殿下神情認真，看向楚墨淵的眼神坦蕩而又滿是信任。
楚墨淵對於太子殿下的決定並不意外。
這麼大一筆財富，確實是讓人忌憚。
只是，這麼多年來他戰功赫赫，加上又娶了林夢綰，真要有心對太子殿下不利，太子殿下也無力抗衡。
如今太子殿下把金銀錢莊的令牌交給他保管，是對他的信任，亦是……對他的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