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妃的儲秀宮是非常敞亮通透的,因着是在西六宮的最後一排,後面就是空場地,還有個戲臺搭在那裏。
他們一行人到了儲秀宮就有宮人出來迎接,日常跟着平妃的是德意,管着儲秀宮一應事務的是采苓和大太監張成旺。
“主子,今日回來的早。呀,奴婢見過五公主。”采苓看到了窩在平妃身邊的溫憲,立刻眼睛亮了亮。
“采苓,你過來把五公主抱下去,張成旺,去讓小廚房給本宮做些喫的來,要牛乳糕和那個叫不出名字的糕點。”
平妃指揮着人,一邊從轎攆出來,張成旺趕緊應是,帶着人下去吩咐。溫憲身邊跟着鄭嬤嬤,她身份高,見到的宮人都要給她幾分臉面,此刻來到宮妃的宮裏還是少見。他們都打量着溫憲,據說太后就是因爲疼愛這位才把自己用慣的嬤嬤賜給了她,這公主也沒有長三頭六臂啊。
“都別杵着看了,小五第一次來,讓你們嚇壞了仔細本宮沒人賞你們一個腦瓜崩!”平妃小孩習氣,她完全沒有在皇后和太后面前的乖覺。一衆的宮人似是都習慣了平妃這種脾氣,笑着挪開步子各忙各的了,溫憲跟着人進了儲秀宮就見到裏面的光景,雖然是秋天,但儲秀宮還是綠意盎然,裏面的兩顆桂花樹此刻正開着話,香氣特別濃郁,進去平妃和溫憲就各打了個噴嚏。
“平妃娘娘,你宮裏太香了吧。”溫憲有些羨慕,雖然是有些上頭,不妨礙她羨慕別人生活在滿是花的地方。太后上了年紀後因着有個慈寧花園,宮裏並沒有養太多的花草,她對花粉有些過敏。綠植是有很多,但放眼過去就顏色單調了些。不像儲秀宮這麼繁華錦簇。
“都是內務府送上來的,什麼都有。我姐姐喜歡花草,皇上念舊,以爲我也喜歡,經常賜給我這些。”平妃語氣之中有些埋怨,連本宮都懶得用了,直接‘我’上了。她壓低了嗓音彎腰對溫憲道:“你是不知道,我若不是膽子太小,早就告訴皇上,讓把花換成喫的,再不濟給我銀子也成。”
她逗笑了平妃,溫憲和平妃都格格的笑着進門了。她屋裏一應的用度都是妃位所有,雖然還未冊封,只是詔封了妃位,但和四妃待遇無異。溫憲看着那些擺設,覺得竟然比德妃宮裏的還要用心,也不怪內務府巴結平妃,她身爲康熙帝的妃子,又是康熙帝的妻妹,還是太子的姨母。雖然只是個庶女,也讓人輕慢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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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憲忍不住太后看了眼平妃的容貌,宮人都說平妃的容貌有八分像赫舍裏皇后,康熙是戀舊的人,對着這個小安多多歲的美人,究竟是愛多還是把她當成了其他人。
“你偷看我幹什麼?走走,等會田嬤嬤給我們弄好喫的,她的廚子儲秀宮最佳。”
平妃拉着溫憲進了裏面,炕桌上還放着她走前沒有用完的一個蜜瓜,瓜子之類的零食。溫憲坐到炕桌旁邊也看了眼桌子上的東西。
“喫不喫,全是我從御膳房搜來的,他們小氣的很,只做膳單上有的,單點一些還要加錢,老貴了。”
平妃踢掉花盆鞋盤着腿坐在炕上。宮妃都是日日洗腳,還用特殊的香料和精油抹腳,什麼味道都不會有,就是爲了怕請安的時候讓讓說有味道,喫穿其實都非常講究。
“我要喫,皇祖母宮裏的飯菜御膳房都是非常謹慎的,到嘴裏一點味道都沒有。平妃娘娘,我今天可以在你這裏用晚膳嗎?”
溫憲充滿期望的問,鄭嬤嬤剛要阻止,但平妃已經笑着道:“那有什麼問題,前日我家剛送進一些野味,等會讓人處理了,咱們今日就喫烤肉,哎,德意,你去看着點,別讓人放辣椒,我的那份放一些!”
“是,主子您少喫些蜜瓜,不然又要鬧肚子。”德意出去之前,忍不住叮囑平妃,平妃只好忍痛放下了叉子。
“看到沒有,都管着我。德意是我額娘給的人,我要讓着她。”
平妃說的額娘,自然不是生母,而是皇后赫舍里氏的額娘。這個嫡母顯然是對小赫舍裏不錯,她說起嫡母沒有半點害怕,反而是埋怨居多。
“平妃娘娘,你這裏真好,小五喜歡這裏。”溫憲覺得這裏氛圍真是輕鬆自在的,比慈寧宮還要其他宮裏都要好,沒有那種硬裝出來的感覺。
平妃聽了哈哈一笑,完全沒有柔弱可言,她對着溫憲眨了眨眼睛,豪氣道:“喜歡就經常來,我是不愛去其他地方轉悠,去承乾宮倒還好,皇貴妃脾氣好,只是規矩大,其他宮裏的娘娘,也就宜妃哪裏阿哥公主多,但田嬤嬤不讓我去,說是我一個沒有身孕的嬪妃去了讓人看不上。嗨,就她們想的多。”
說到孩子上,溫憲就有些好奇了,平妃雖然年齡小,難道家裏不催?還是說有了一個太子,平妃生與不生都可以?
溫憲忍不住,悄悄問道:“平妃娘娘,你怎麼不生一個孩子?自己有了就不用羨慕別人了。”
平妃聽了小臉一紅,清了清嗓子道:“說什麼呢?一個三歲的奶娃戒奶纔多久,就和我討論生孩子……我悄悄告訴你,我還沒有侍過寢,年齡太小了,不好生養,皇上是怕我像姐姐一樣難產,暫時不想讓我生養,想等我大一些再考慮孩子的事情,再說赫舍裏家族都出了一個太子,我生不生的也不打緊。這話我跟你說,你可不要出去說。不然皇上可是要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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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到皇上,表情複雜,可能是之前讓她侍寢的時候,和康熙兩個只聊天,啥也沒做,有些挫敗。難道是只的魅力不夠還是咋的?
溫憲在此感嘆康熙帝的深情。赫舍裏皇后確實爲了康熙帝做出來很大的犧牲,她爲了後宮的安定付出很多,操心操力,人也就身體不好,生胤礽的時候難產而亡。康熙帝心中愧疚不已,因此特別偏愛胤礽一些,在他滿一歲就立了儲君,封了太子之位。
“皇阿瑪還是非常喜歡你,不然也不會對你這麼上心。”溫憲想轉移一下平妃的注意力。
兩人正說着悄悄話,外面突然傳來宮人稟告的聲音:“太子駕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