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初升時刻,受邀來參加派對的人陸續進入了豪宅。
他們中有三分之二是男人,剩下的三分之一則是女人。
男人們大多穿着燕尾服,女人們則着晚禮裙。
每個人頭上還戴了一張面具。
在面具的掩護下,人們似乎更加擅長社交了。
即便面對素未謀面的陌生人,他們也能表現得遊刃有餘。
在進入派對前,負責派對活動的工作人員爲每位參與者派發了一枝玫瑰,還對他們說:
“如果在派對上遇到了閤眼緣的人,可以將手中的玫瑰贈予對方。”
參與者們興奮不已,在不到一刻鐘的時間內,男人們就將手中的玫瑰轉贈給了心儀的女人。
有些豪邁的女人同樣也將玫瑰轉贈給了心儀的男人,所謂幸福需要靠自己主動爭取。
江倩很榮幸地摘得了本次派對的“最受歡迎女性獎”,統共收到了30枝玫瑰。
這可能要歸功於她今晚所佩戴的九尾狐面具,以及那與生俱來的獨特氣質。
李洛兒雖然不如江倩受歡迎,但也收到了五枝玫瑰,其中一枝還是一位靦腆的男生送的呢。
男生似乎很怕羞,送完玫瑰後人就跑了,把李洛兒笑得那叫一個歡脫啊!
江倩在一旁嘖嘖搖頭,心想李洛兒可真夠沒心沒肺的,分手了居然沒留下任何後遺症,簡直太讓人羨慕了。
不像她,一天到晚只想哭鼻子……
李洛兒不知道江倩在想什麼,看她神情沮喪便問道:
“收到這麼多的玫瑰,還不開心嗎?”
江倩哀怨地說:“不喜歡的東西,就算再多也不會讓人開心。”
李洛兒立即擔憂起來,安慰江倩說:
“你不要自己給自己找不痛快嘛!你看你長得這麼漂亮,不管走到哪裏,都會成爲全場的焦點,所以更應該好好享受生活的呀!”
江倩“嘁”了一聲,說自己壓根不想成爲什麼焦點。
她只想安安靜靜地發一會兒呆,然後再以“困了”爲藉口,伺機開溜。
李洛兒似乎猜到了江倩的小伎倆,抓住江倩的手臂說:
“今晚你必須和我寸步不離。”
江倩不滿地問:“爲什麼?”
李洛兒得意地說:“因爲我瞭解你啊,當然知道你剛纔在想什麼啦,你是不是想趁機開溜?”
發現瞞不住了,江倩只好實話實說:“可是,我真的好想回家嘛。”
說完朝李洛兒眨巴了幾下溼漉漉的大眼睛,希望以此博取李洛兒的同情。
李洛兒不爲所動,霸氣地說:“不行!”接着就牽着江倩走進了豪宅內院。
內院可謂奢華至極,正前方可見一個超大泳池,泳池內蓄滿了水,水在池底燈光的烘托下,呈現出夜幕之下的幽藍色。
一些迫不及待的男女已將身上沉悶的禮服褪去,換上了時髦的泳褲和比基尼,然後像撒歡的狗一樣一頭扎進了水裏。
平靜的水面登時騰起了兩米多高的水浪,濺得滿地都是。
有些路過的人來不及躲避,不幸遭了水殃,身上的衣服也不幸地被打溼了。
泳池裏的人浮出水面,向岸上的人賠笑道歉。
岸上的人大度地說着沒關係,心裏實則已罵起了人家的爹,人家的娘。
李洛兒頓時捧腹大笑,說岸上的人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衣服溼了還要端着,簡直太可憐了。
她的口無遮攔立刻爲她招攬了許多人的白眼。
江倩察覺到不妥,遂拽着李洛兒匆匆地逃離了白眼之地。
不一會兒,兩人來到了位於泳池左前方的大草坪。
草坪的面積十分寬廣,足有兩個足球場那麼大。
草地修剪得也相當平整,踩在上面很是愜意。
草坪的上空懸掛了七盞水晶宮燈,有紅有黃有藍有綠……
七彩燈光投到了樹梢上、草坪上,甚是奇妙,猶如進入了多彩的萬花筒世界。
草坪前方臨時搭建了一個鐵架子,鐵架子上裝點着各式各樣的氣球和鮮花,還拉了一條粉色橫幅。
橫幅上寫着:“祝許雨寧公主22歲生日快樂!”
鐵架子的左邊擺了一排白色座椅,右邊則放着一堆樂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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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樣子許雨寧還邀請了樂隊來參加派對。
李洛兒摸了摸架子鼓,興奮地喊道:
“哇噻,太酷了!”
江倩卻被一架鋼琴吸走了魂,伸手輕拂了一下鋼琴蓋,腦海裏不由浮現出紀辰曦彈鋼琴的模樣。
接着她的意識飛到了那個浪漫的畢業典禮……
紀辰曦身着黑色燕尾服,在藍色聚光燈的簇擁下走上了舞臺,最後坐到了舞臺中央的鋼琴架前。
他的十指靈巧纖長,附着於黑白琴鍵之上,時而鏗鏘有力,時而輕盈活潑,爲她奏響了一曲名爲愛的樂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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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江倩感動極了,內心瘋狂地呼喊着:“紀辰曦,我愛你!我願意爲你獻出我最寶貴的東西。”
這種幻想沒有持續太久,意識便飛向了那個說分手的晌午。
那時候,紀辰曦同樣坐在鋼琴前,他們從牽手到分手似乎總不離開鋼琴。
只是,他已不再爲她彈奏甜蜜的戀愛曲了,而是向她釋放起腐蝕人心的黑暗之魂來。
兩人一言不合,爆發了自羅曼史以來最爲激烈的爭吵。
他們把最惡劣的一面展示給對方看,直到兩敗俱傷方纔罷休。
每每想到分手那一幕,江倩的心就很不好受,猶如掉入了冰冷陰暗的地窖。
而那些過去的回憶就像地窖裏的老鼠,咬住她的神經後就不鬆口了。
這時候,李洛兒興奮地高呼了一聲,使江倩終於擺脫了回憶的鉗制。
她捂着胸口,長長地吐出一口氣後嘆道:“你嚇死我了!”
李洛兒難爲情地笑了,向江倩解釋說:“我長這麼大還沒見過這麼豪的豪宅呢。”
一提到豪宅,李洛兒的嘴巴就停不下來,她把剛纔的所見所聞全數說給了江倩聽。
江倩卻心不在焉,只“嗯”,“啊”,“哦”地應和着。
李洛兒頓感委屈,嘟嘟囔囔地說:“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講話嘛?”
江倩苦笑着說:“有有有,當然有啊……”
“那我剛纔說什麼啦?”
“這個……”江倩爲難地抓了抓發頂,遲疑着說,“游泳?”
“什麼啊?”李洛兒聳了聳肩膀,“我說的明明是派對的自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