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易初揪住她的胳膊把她從地上托起。
蘇意身體蜷縮着哭的幾乎斷氣。
席易初拽不動她。
“易初,你.你先出去吧。”
席易初鬆開蘇意,轉身走出房外點燃一根菸。
本來宋念歡哭的已經沒有那麼兇了。
蘇意一來,又開始了。
蘇意捂着胸口,痛苦的表情扭曲的十分醜陋。
宋念歡看着她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些什麼。
“你宋念歡,我求求你,告訴我,他的死,和你有關係嗎?”
宋念歡點了點頭。
如果不是救她,他不會死的。
死的是她,她寧願死的是她。
蘇意哭笑出聲,罵道:“傻子,真是個傻子全天下最傻的傻子!”
當初,他說什麼來着?
說他的命是宋念歡給的,即便有朝一日需要爲宋念歡付出生命,他也會毫不猶豫。
沒想到現在,全實現了。
他死了。
蘇意看着盒子上那小小的照片。
怎麼離開的都不知道。
很快,到了葬禮。
宋念歡戴着白花,以家屬的身份,向來客一一鞠躬。
黑白色的遺照,依舊沒有擋住許致燦爛的笑容。
海葬時,宋念歡的心已經麻木了。
她揚起許致的骨灰,一一拋入了大海。
還有,他們的結婚戒指。
也一併沉入了大海。
海風很大。
風穿過,發出一陣陣嗚嗚嗚的聲音,好像在哭一般。
遊艇在海上航行了許久,纔再次靠岸。
越向澤站在岸邊,看着他們回來,眼神下意識躲避開。
他做不到。
做不到當作這件事什麼都沒發生一走了之。
可是等回來看到他們,越向澤就愧疚的,連看他們都做不到。
他以爲他,宴忱,席旭堯還有白桉唐逸朝會是一輩子的好兄弟。
可是因爲宴忱,也因爲他嘴踐。
他一夜之間失去了兩個好朋友。
跟着席旭堯的車,越向澤開着車來到了他的別墅門口。
宋念歡在席易初的攙扶下,慢慢走進了別墅。
越向澤站在門口,猶豫再三,菸頭落了一地。
直到煙盒已經空了,他才鼓足勇氣走進去。
“你怎麼來了?”席旭堯納悶的問。
順手給他倒水。
越向澤慌張的身體僵硬,沒有勇氣坐下也沒有勇氣去看他的臉,期期艾艾道:“我我是來道歉的。”
“什麼事要和我道歉?”席旭堯好奇的皺眉。
越向澤舔了舔乾燥的嘴脣:“宴忱.宴忱會去格林島,是我告訴他,念念要結婚的事。”
席旭堯的手愣住了,水溢出杯口,落在地上。
“你說的?”席旭堯神情頓時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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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旭堯很少生氣,可是越向澤清楚,這是他生氣的表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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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怎麼會不生氣。
如果宋念歡在,當場砍死他的心都有了。
他認,他都認。
“我我只是想讓他死心,讓他徹底走出來,他去格林島時我也有攔,可是我攔不住,他又一再和我保證不是去搗亂的,我真的沒想到,真的,對不起,我知道一切都已經無法挽回,真的對不起。”越向澤低着頭,愧疚不已。
說出來,果然輕鬆了許多。
二樓,一個玻璃杯飛了下來,砸在越向澤的腳邊,瞬間粉碎。
“一句對不起就可以救回許致的命嗎?”
越向澤擡頭,才發現宋念歡就在二樓。
宋念歡聲嘶力竭的吶喊:“誰讓你多管閒事了,你知不知道自以爲是的好心會害死別人,你以爲的爲一個人好就這樣害死了另一個人!爲什麼,爲什麼你們都愛多管閒事,管好自己的事不行嗎!”
宋念歡崩潰的大喊。
文詩是,他也是。
一個多管閒事害死了她母親一個害死了她的丈夫,她的許致。
面對宋念歡的質問,越向澤一句話辯解的話都說不出來。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不該告訴他這件事,事情發生後我也特別後悔,我後悔爲什麼要告訴宴忱,我甚至沒有臉見你見旭堯,我無法面對被我間接性傷害到的你們,我選擇了逃走,可是.可是剛到了目的地我發現,我逃得掉你們,我逃不脫我內心的譴責,我回來不是央求你們的原諒的,我只是,想和你說一聲對不起,對不起念念。”
“閉嘴,滾!給我滾滾滾!”
她不要對不起,她只想要許致活着。
“易初,帶念念進去。”席旭堯放下水杯,示意越向澤離開。
越向澤的雙腳沉重如灌了鉛一樣。
從別墅出來。
席旭堯忽然開口:“喂。”
越向澤回頭,迎面一個拳頭砸了過來。
越向澤狼狽的摔倒在地。
他無話可說,這是他該受的。
“這是我替念念打的。”席旭堯咬牙切齒,“我知道,我們五個人裏,你和宴忱的感情最好,可是你也應該比我更瞭解他,他說他不是來搗亂的,你怎麼就信了?啊?他是什麼人你不應該比我更清楚嗎?”
是啊,他該清楚的。
可是宴忱那段時間,表現的真的很像已經放下了。
如果是以前的他,即便宋念歡逃到天涯海角,他都會追回來。
可是這一次他沒有。
他信了。
真是愚蠢。
“從此以後,我沒有你這個朋友,也沒有他宴忱這個朋友!來人,送客。”
越向澤從別墅裏被趕出來,順手和保鏢要了一盒煙。
坐在車上,他拿起打火機,點了好幾次都沒有點着。
一氣之下將打火機用力摔在儀表盤上,雙手猛的砸在方向盤上。
遙想當初,他們五個人裏,他,宴忱,席旭堯關係最鐵。
讀書時形影不離,一個人有事就是三個人的事。
可是現在全沒了。
沒了。
他唯一擁有的友情分崩離析,以後都不會有人和他喝酒,一起打麻將。
一起度過一個個夜晚,那麼多開心的日子,全部都回不去了。
他以爲,他們會永遠那麼好,永遠這麼開心的。
怎麼人一長大,就越來越難讓自己開心了。
現在,連情誼,都沒有了。
他趴在方向盤上,眼淚無聲落下。
手裏緊緊的捏着香菸,捏成了一團菸草。
沒有人知道,他把這段友情看的多麼的重要。
在家裏,他是不受重視的存在,因爲他調皮搗蛋,父母將希望全部寄託在哥哥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