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關上燈,霍北梟卻發覺沐晚晚的呼吸驟然沉重了不少,下一秒他的腰身便被她緊緊抱住。
霍北梟心裏一緊,輕輕回抱住她,感覺到她的不安,拍着她的後背安撫。
“快睡吧,我在這裏陪着你。”沐晚晚沒有反應,她只想這樣抱着他一會兒。此刻只有他的懷抱,能讓她雜亂不安的心稍微安定一些。
兩人在黑暗中抱了許久。
霍北梟才低頭輕輕吻了吻她的額頭,解開她環在自己腰上的手,將她重新安置在牀上。
“很晚了,睡吧。”
這兩天她幾乎沒怎麼閤眼,加上總是哭,一雙眼睛紅腫得不像話了,看得霍北梟揪心不已。
“我睡不着。”沐晚晚躺在牀上,腦中全是哥哥無聲無息躺在病牀上的模樣,她一合上眼睛,就覺得眼睛刺痛無比。
即便腦袋已經昏沉,卻依舊無法入睡。
察覺到她的異樣,霍北梟起身出去拿了一塊溫熱的毛巾進來,輕輕蓋在了她的眼睛上。
“這樣會不會舒服一點?”
溫溫熱熱的毛巾覆蓋上以後,的確緩解了眼睛的不適,沐晚晚卻依舊無法安心。
霍北梟握着她的手,不斷的安撫着。許久之後,才聽到她的呼吸逐漸平穩。
他拿開毛巾,確認人已經睡着了,才鬆了口氣。
翌日,警方帶來了最新的調查進展。
“我們調查了沐先生出事之前的生活軌跡,發現他在跳樓之前,去過一趟海關。”
“海關?”沐晚晚被霍北梟扶着,驚訝擰着眉。
哥哥去海關做什麼?
警察似乎看出了她的疑惑,繼續道:“沐先生去海關是去取一個國外寄回的快遞,我們已經查清楚,那快遞是沐先生之前從國外一家古玩店購買的手鍊。”
一聽到手鍊,沐晚晚突然想起來,之前哥哥說在國外看到了一條與她小時候丟失的手鍊很相似的手鍊。
上一次與哥哥出去逛街找回了從前那條項鍊之後,哥哥也說要幫她把手鍊也找回來。
想到這裏,她立刻道:“這手鍊應該是哥哥要送給我的,可手鍊還沒送到我手上,他怎麼會……”
後面的話,沐晚晚無法再繼續說下去。
可警方帶來的這條線索,讓她更加確定,哥哥不可能會跳樓!
“那條手鍊現在在哪?”
沐晚晚情緒激動的甩開霍北梟的手,目光灼灼的看向警方的人,問道。
“很抱歉,手鍊我們暫時還未找到。”警方的人尷尬的與她對視了一眼。
他們勘察了整個現場,並未找到那條手鍊。
“哥哥既然取了手鍊,手鍊又怎麼可能不翼而飛?”
沐晚晚不敢相信,若不是站在她面前的人是警察,她幾乎都要懷疑是不是他們有心藏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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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我們也還在調查。”警方的人表情有些難堪。
頂樓並沒有攝像頭,誰也不知道在那裏究竟發生過什麼。
“但可能是因爲抑鬱症患者的行爲邏輯和正常人不大一樣,所以沐先生拿到手鍊之後,並沒有將它送給你,而是選擇……”
調查了這麼久,警方這邊也實在找不到什麼蛛絲馬跡。
即便一開始也覺得沐淮左不像是自殺,可如今卻又只有自殺這個解釋最合理。
“抑鬱症患者?你們的意思是我哥哥是抑鬱症患者?”
沐晚晚一下抓住了他們話中的重點,震驚的睜大了眼睛,問道。
她的反應讓警方也同樣十分驚訝。
“沐小姐你不知道?”
沐晚晚咬着脣,白着小臉搖頭。她從來不知道哥哥是抑鬱症患者。
看着她這個模樣,警方的人嘆了口氣,遞來了一份就診記錄。
“這是沐先生的就診記錄,他很早之前便是抑鬱症患者,這幾年也一直在接受心理治療。”
沐晚晚手指顫抖的翻看着那份就診記錄,臉上的血色盡數褪去。
哥哥竟從幾年前被誣陷之後就患有了抑鬱症,而自己卻對此毫無察覺。
看着她不斷顫抖的模樣,霍北梟將她攬入懷裏。
“是我的錯,是我對哥哥關心不夠,所以纔沒有察覺到這些。”
沐晚晚緊緊抓着手裏的就診記錄,捂着臉哭得泣不成聲。
“這怎麼會是你的錯。”聽着她自責的話,霍北梟心裏也難受無比。
“他是有心隱瞞,所以纔沒讓我們知道。而且這幾年他一直在外面散心,我們都以爲他已經走出來了。”
霍北梟的話並沒有安慰到沐晚晚。
沐晚晚現在無比痛恨自己,爲什麼不多關心一下哥哥?爲什麼不多打幾個電話問問。
又或者在哥哥從監獄出來的時候,就該帶着他去醫院看看心理醫生,說不定哥哥的抑鬱症就不會這麼嚴重。
一想到這些,沐晚晚的心就像是被無數的尖刺扎入一樣,疼得她喘不過氣來。
她開始回憶,與沐淮左說過的每句話,自責的語無倫次。
“是不是我哪句話說錯了,刺激到哥哥,所以他纔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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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渾身的力氣好似被抽空一般,癱軟在霍北梟懷中。
“不是的。”
霍北梟把人抱住,不斷安慰。
他不想讓沐晚晚陷入自責的怪圈中,主動提道:“那條手鍊或許是線索呢,晚晚你先別哭,你先告訴我,那條手鍊究竟是怎麼回事?”
聽到這話,沐晚晚果然冷靜了許多,她立刻回過神來,一把抓住了霍北梟的手。
“北梟,你能幫我把那條手鍊找到嗎?那肯定是線索。”
霍北梟重重點了點頭。
他當然會幫忙。
見此,沐晚晚才緩緩將手鍊的來歷道出。
“那是我小時候一直戴着的手鍊,不過在我十來歲的時候就丟失了,後來一直沒有找到,直到後來哥哥說在國外看到過一條相似的,上次他說,會幫我找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