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她給瑪麗打了電話,想問問張凱西的情況,沒想,得到的竟是張凱西的死訊,因爲摔下樓梯時,頭部受到嚴重撞擊,到醫院不久就死了。
瑪麗還讓她週三去別墅,悼念張凱西。知道張凱西死後,她驚慌失措,很擔心是自己把張凱西推下去的。
週三,她一個人去了別墅。
那日,天陰沉而晦暗。
村落比往常更加沉寂,四周密密的松林在薄霧的籠罩下黝黑森然。時而有冷風呼嘯的聲音從山坳傳來,就彷彿幽靈招魂的淒厲。
別墅前摘滿了石楠花,成團成簇,茂盛的幾乎看不見葉子,看不見枝幹,只有一片豔麗的嫣紅。第一次來的時候,她在這裏逗留一會,觀賞這些美麗的花兒。
可今天,它們似乎格外濃豔,過分而怪異的濃豔,彷彿被殺戮後的鮮血浸染過。她慌忙撇開了頭,匆匆向前走。
大門微敞着,緩緩推開時,像是有一股陰森森的冷風迎面撲來,讓她忍不住打了個寒戰。
客廳被一片蒼茫、單一的白色覆蓋了,幽冷的色調,驅逐了所有的生氣,也深深刺痛了她的眼。
瑪麗佇立在這片茫茫然間,臉色也和四周一樣蒼白。
瑪麗長得瘦瘦高高,戴着一副眼睛,透過鏡片,可以清晰的看到一雙腫得像核桃的眼睛。她不漂亮,鼻子有點短,嘴巴又有些寬,令整張臉看起來缺少了一種協調感。
“她是怎麼摔下來的?”瑪麗問。
“下樓的時候不小心踏空,就摔下來了。”羽芬芬平靜的問答。
瑪麗沒有再多問,似乎沒有懷疑她的話,摘下眼鏡,揉了揉紅腫的眼,叫她一起去給張凱西燒香。
她默默的燒完,就默默的走了。
一個月來風平浪靜,本以爲事情已經過去了,不料,一封神祕的電郵被髮到了郵箱裏,裏面是出事的那段視頻。
她害怕的要命,對方恐嚇她如果不按照自己說得去做,就把視頻交給警方,讓她坐牢。她害怕的要命,六神無主,只能聽從對方的擺佈。
陸晧言駕車回到市區已是傍晚,林立的高樓大廈,來往穿梭的車輛,喧鬧嘈雜的人羣,感覺彷彿是從一個世界進入了另一個世界。
陸晧言找來了手下小六,讓他查找張凱西和瑪麗這兩個神祕人物的具體信息。
他們決定從瑪麗下手,她是最有可能拿到錄影的人。由於不知道她的真實姓名,羽安夏便按照羽芬芬描述將她的輪廓畫了出來。
接着,他們又去了張凱西被送進的龍城第一人民醫院。院長一看是陸晧言和羽安夏過來,親自爲他們查詢醫療記錄。
可是,他們查尋了當天所有120送來的病人,並沒有張凱西的名字,也沒有摔傷的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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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可能被送到了別的醫院,龍城醫院很多,你們最好到120去查,這樣會方便一點。”院長好心建議道。
在他的幫助下,他們從120那裏拿到了當天所有病人的記錄。摔傷入院的共有80多人,他們分頭查找了各家醫院,沒有發現張凱西的名字,也沒有病人死亡的記錄。
“有句話說得好,活要見人,死要見屍,看來得多找一個人了。”小六如有所思的說。
陸晧言點點頭,張凱西到底死沒死,現在還要打一個大問號。
很快小六就有了消息,他交給羽安夏一張照片,讓她交給羽芬芬去辨認。
這是一羣人的合照,羽芬芬仔細看了看,認出其中兩人是張凱西和瑪麗。
“這些照片是在半個月前法國拍攝的,有人把它們上傳到了微博上,小六找到發微博的人,他叫吳敏,當時和張凱西、瑪麗在同一個旅行團裏。”
“半個月前?張凱西一個多月前不就死了嗎?”羽芬芬驚跳,難不成詐屍了?
“很顯然她是詐死?”羽安夏眼睛裏冒出了一抹火光,她坐到椅子上喝了口茶,緩緩的說,“張凱西原名叫錢月鈴,這個瑪麗呢,叫李環環,兩個人曾經是戀人,她們都想當演員,可惜長相不佳加上時運不濟,一直只能跑龍套。一個月前,她們辦妥了移民手續,去了德國,還存了五百萬在德國銀行裏。”
“這麼說來,所有的一切根本就是場陰謀?”羽芬芬有種火冒萬丈的感覺。
“她們兩人現在已經被小六押回龍城了,據她們的交代,是有人給了她們五百萬,讓她們演的這齣戲,目的就是控制你,讓你從我的電腦裏盜取技術文件。”羽安夏說道,至於這個人是誰,不用猜都知道,多半是許三叔和王燕妮搞得鬼。
羽芬芬垂下了頭,沒想到自己會被人這麼誆騙,“安夏,你能原諒我嗎?”她愧疚不已。
“這次就當是個教訓,以後不管發生什麼事,一定要告訴我,我會想辦法幫你解決的。”羽安夏說道。
羽芬芬點點頭,見羽安夏不怪她,就安心了許多。
從羽芬芬的公寓出來,羽安夏接到了醫院的電話,許哲楷醒了。
這絕對是個天大的好消息。
她連忙帶着許弘熙趕往醫院。
“爹地,你終於醒了。”
VVIP病房裏,許弘熙激動的奔進了許哲楷的懷裏。
羽安夏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許哲楷一醒,她就可以卸下許氏的擔子,重新會自己的設計界,做一個安安靜靜的服裝設計師了。
許哲楷撫了撫兒子的頭,眼睛望着羽安夏。沉睡的這段時間,他做了很多的夢,夢到杜亦菲,夢到許初曈,夢到自己回到了從前那段快樂的時光。所以,他不想醒過來,希望自己就這樣睡下去,一直睡下去。
“許董,很高興您終於醒過來了。”羽安夏用着十分疏離的語氣,彷彿面對的不是自己的親生父親,只是一個上司而已。
許哲楷的目光黯淡了瞬息,他聽出來了,女兒還沒有原諒他,還不肯接受他。
“初曈,你媽還好吧?”他低沉的問了句。
“挺好的,我爸對媽很好,從來不讓她受任何的委屈。”羽安夏用着平淡的語氣,彷彿只是在陳訴一個事實,沒有夾雜任何的感情。
但是聽在許哲楷耳朵裏,十分的不是滋味。因爲她叫着別人爸爸,卻把他這個親生父親當做外人一樣看待。
“爹地,你知不知道,你昏迷的這段時間發生了好多好多的事。王燕妮和三叔還有敵人勾結起來了,一直想奪走許氏。大姐發生事故,失蹤了好久,回來之後就失憶了,誰都不認識。而三姐好幾次都差點被壞人害死,幸好有皓言哥哥在旁邊保護她,才能化險爲夷。”許弘熙低低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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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哲楷的眉頭擰絞了起來:“果然是養虎爲患。”他從牙縫裏蹦跳出幾個字來。
“許董,你先好好休息,等你康復之後,我就把許氏這段時間發生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訴你。”羽安夏低沉的說。
許哲楷恢復的情況很好,幾天之後,就能下牀活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