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戲弄

發佈時間: 2025-06-28 18:17: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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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極殿內瀰漫着一股壓抑的氣息,金碧輝煌的殿宇中央呼啦啦跪着一大羣人。

有人雖跪着但卻沒有心虛,而有些人……

空氣中隱隱浮動着一種不安的躁動,彷彿連呼吸都刻意放輕了幾分,像是暴風雨前的寧靜,壓得有些讓人喘不過氣來。

太監尖細的通報聲就是在此時驟然響起,打破了殿內的沉寂。

“穆王殿下到——”

聲音在殿內迴盪,彷彿一記驚雷,震得部分跪在地上的衆人心頭一顫。

有人下意識地擡起頭,目光中難掩震驚之色。

穆王怎麼會在這?他不是還在北疆嗎?怎麼會突然回京?

閎稷踏入殿內,步伐沉穩,行動間如同一柄出鞘的利劍,鋒芒畢露,帶着不容忽視的壓迫感。

他腰間雖未佩劍,但也隱隱透出的一股肅殺之氣。

他淡定掃過殿內跪着的衆人,脣角勾起一抹似有若無的笑意。

順德帝坐在龍椅上,見到閎稷並不稀奇,只是目光沉沉地看着他,聲音裏帶着幾分威嚴。

“穆王,你提前回京,可是有要事稟報?”

閎稷行了一禮,聲音低沉而清晰:“回陛下,臣弟確有要事,事關北境邊防,不容耽擱。”

順德帝微微頷首,目光中閃過一絲讚許:“說吧。”

“臣弟此次北疆之行,本是爲着大鄴與蒼夷停戰和談一事。大鄴經不起一戰,蒼夷賀烏王同樣不想浪費兵卒,通商互市本是結兩國之好。然而——”他頓了頓,目光掃過殿內衆人,語氣陡然轉冷。

“此去蒼夷,艱難險阻卻未在蒼夷,反倒全是咱們大鄴的人不停地使絆子。”

殿內一片寂靜,唯有閎稷的聲音在殿內迴盪。

跪在地上的衆人中,有些人臉色微變,額角隱隱滲出汗珠,卻不敢擡手擦拭。

順德帝沉銀片刻,目光深沉,聲音裏帶着幾分試探:“你的意思是大鄴有人勾結外族?”

閎稷微微頷首:“準確來說…”語氣肯定地補充:“是勾結翟族。”

此話一出,順德帝眉頭微皺,目光中閃過一絲冷意:“此事非同小可,你可有證據?”

閎稷從袖中取出幾封按壓過指印的呈堂供證,雙手呈上。

“此乃臣弟北疆一行所集,此爲證言。至於人證…他們如今的樣子不太方便見人,還請陛下先過目。”

太監快步上前,接過證言,恭敬地遞給順德帝。順德帝展開信紙,目光在字裏行間掃過,眉頭漸漸皺起,臉色也愈發陰沉。

殿內的氣氛愈發凝重,彷彿連空氣都凝固了一般。

跪在地上的有些人已經按捺不住,偷偷擡眼看向順德帝,試圖從他的神情中窺探出一絲端倪。

然而,順德帝的臉色陰沉如水,看不出喜怒,唯有那雙深邃的眼眸中隱隱透出一絲冷意。

閎稷好整以暇地站在殿中央,目光掃過跪在地上的衆人,脣角微微勾起一抹譏誚的笑意。

“王大人,你緊張什麼?哦,對了,聽聞令郎如今在外求學,不如你來說說,他如今在哪?”

他的話音一落,那個被稱作王大人的人頓時膝行出列。

王渠想開口辯解,誰知閎稷語帶笑意地提醒:“本王勸你最好想清楚了在開口。”

王渠不過是個小角色罷了,他後頭還有人,如今端看他要不要供出來。

閎稷的話音剛落,跪在地上的王渠便是渾身一顫,額角的冷汗順着臉頰滑落,滴在冰冷的地磚上。

他伏在地上,聲音裏帶着幾分顫抖。

“穆王殿下,臣……臣不知殿下此言何意,犬子確實在外求學,但臣……臣實在不知殿下爲何提及此事……”

閎稷微微挑眉,脣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哦?求學,求到了翟族那去咯?”他緩步走近,靴底每一步都像是踩在王渠的心頭。

閎稷輕笑一聲,神情間帶着幾分譏誚,彷彿在看一場拙劣的戲碼。

他微微俯身,語氣裏帶着幾分玩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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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大人,你要不要猜猜,令郎如今身在何處?”

王渠的臉色瞬間大變,額角的冷汗如雨般滑落,手指緊緊攥住衣袍,指節因用力而泛白。

他猛然想起方纔閎稷提到的人證“不便面聖”,心中頓時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難道……難道那些所謂的“不便面聖”,莫非是因爲……已經被折磨得不成人形?

想到這裏,王渠的心神徹底亂了,再也顧不上什麼尊卑禮儀,猛地擡起頭,目光中帶着幾分瘋狂,直直瞪向閎稷,聲音尖銳而顫抖。

“穆王殿下!您雖尊貴,但按大鄴律法,您也不可私自用刑!您如此行事,分明是濫用私權,屈打成招!”

他的聲音在殿內迴盪,帶着幾分歇斯底里的意味,彷彿要將心中的恐懼與憤怒全部宣泄出來。

殿內衆人聞言,紛紛低下頭,不敢發出半點聲響。

順德帝坐在龍椅上,眉頭微皺,目光沉沉地看着王渠,聲音裏帶着幾分不悅。

“王渠,你這是在質疑朕的決斷嗎?”

王渠渾身一顫,連忙伏地叩首,聲音裏帶着幾分慌亂:“陛下明鑑!臣不敢質疑陛下,只是穆王殿下行事太過霸道,臣……臣不服!穆王平日便頑劣不堪,行事毫無章法,陛下怎能將如此大事託付於他?臣懇請陛下明察!”

“啪啪啪”

閎稷輕笑着搖搖頭,他爲王渠的倒打一耙鼓掌,果真父子情深,兒子和父親互爲逆鱗啊!

“皇兄,想來你應有決斷了,臣弟該辦的事已經辦好,之後的事便不參與了。”

話畢,閎稷瞥了眼地下的王渠,語氣裏頗有些意味不明。

“你們父子倒都想到了一起,嘖嘖,本王還真是有些羨慕了!”

隨後也不管身後衆人怎麼想,大步離去。

閎稷最後這句話多少有些故意的成分,懂的人神情複雜又心疼,不懂的人還以爲閎稷在說先帝呢。

畢竟先帝駕崩時,閎稷尚未出生不是嗎?

出了九極殿的閎稷沒有回府,轉而拐個彎去了東宮。

“九叔!”閎稷找到閎謙時,閎謙正在溫書。

閎稷對東宮的熟悉程度可以說不亞於穆王府。

“九叔什麼時候回來的?也不提前跟我說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