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文疆倒是也沒多想,他是知道皇甫青等人瞞着顧籬落的。
而且他以爲,若是顧籬落早就得知了實情,肯定不會冷靜到如今,說不定早就去找薄瑾修了。
“唉,你跟瑾修倆孩子,也實在是好事多磨啊。”薄文疆嘆道,“你別緊張,瑾修現在身體上沒什麼問題,只是……他的記憶出了點差錯,忘記了一些事情,皇甫青他們都在努力讓他儘快恢復。”
這段說得和南宮翡沒有什麼差別,顧籬落低着頭沒說話。
薄文疆以爲她是一時接受不了,就解釋道:“你也知道的,當時瑾修受傷很嚴重,所以……”
“我知道。”顧籬落輕聲道,“我以爲他們沒告訴我,是因爲瑾修受傷太重有危險,如今知道他還好好的,我就放心多了,至於記憶……沒關係,我可以等的。”
聽到她這話,薄文疆鬆了口氣。
“你也別太着急,這事也不是能急得來的,慢慢來,我們都會幫你的。”薄文疆勸道。
顧籬落點點頭,勉強笑了下,問道:“您今日找我來,還有什麼事嗎?”
薄文疆遲疑了下道:“算是有吧……其實要說的也就是這些。”
顧籬落疑惑地看着他。
薄文疆沒急着說,而是先朝躍管家使了個眼色。
躍管家意會,轉身走了出去,還爲兩人帶上了包廂的門。
顧籬落微眯了眯眼,知道薄文疆這是要跟自己說一些心裏話了。
薄文疆看着顧籬落,長嘆一聲後緩緩道:“丫頭啊,其實我老頭子心裏是真的覺得我們家對不住你,要是能有什麼可以彌補的地方,只要你開口,我老頭子哪怕是傾家蕩產也一定給你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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頓了頓,薄文疆苦笑着道:“可我也知道,你這丫頭啊……跟瑾修一樣,心氣兒高,又驕傲,我要是說給你東西,怕是你還覺得我是在侮辱你呢。”
顧籬落頓了下道:“我不缺什麼,您也不必覺得愧對我,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
薄文疆嘆道:“本來你要是能跟瑾修好好的,我也爲你們高興,可現在……往好了說,如果瑾修能夠恢復,或者說你們可以重新相愛在一起,那我絕地是舉雙手贊成,可……萬一不成,那我先給你放個話吧,丫頭啊,別折磨你自己,如果瑾修一直好不了,你總要爲你自己着想,如果有人對你好,你也別因爲瑾修的事就禁錮自己的心,明白嗎?”
顧籬落怔了怔,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薄文疆是在告訴她,如果薄瑾修好不了,讓她不必等待,大可以自尋他愛。
反應過來這老爺子的話,顧籬落有些哭笑不得道:“您的好意我收下了,不過現在說這些……也太早了點。”
“咳……可是哈。”薄文疆有些尷尬道,“說不定瑾修明兒就好了,要是他回來知道我把他媳婦兒給勸走了,指不定跟我鬧翻天呢。”
顧籬落勾了下脣角沒說話。
他們都知道,這個可能性幾乎爲零。
如果真的那麼容易就恢復,皇甫青也不至於瞞着了。
從茶樓離開後,顧籬落走在路邊,臉上的表情才收了起來。
她仰頭看着頭頂的天空,使勁兒的眨着眼睛。
因爲這樣,才能把快要流出來的眼淚給吞回去。
“顧籬落,不能哭,不可以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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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深吸口氣,自言自語道:“你得堅強,爲了柒柒,爲了瑾修和琮琮,你得足夠堅強,才能扛得住這一切。”
——
玿府城皇甫家。
在一個專門空出來的院落中,隱約從房間傳出溫柔的女聲。
“瑾修,你要不要喫水果?我削給你喫好不好?”
“不用。”冷漠而熟悉的男聲,不是薄瑾修又是誰?
而坐在他病牀前的女人,正是先一步從江城回來的商煙。
她怎麼也沒想到上天會這麼眷顧她,竟然讓薄瑾修失去了記憶。
不僅如此,還忘記了那個該死的顧籬落。
這豈不是給她機會嗎?
商煙當然要趁着這個機會趁虛而入了。
她每天都照顧在薄瑾修牀前,不停地刷着存在感。
如今薄瑾修雖然不至於對她情根深種,但至少不會將她拒之門外了。
而皇甫青和皇甫圖整天忙着,根本沒辦法二十四小時守在薄瑾修這裏,而那些司部的人,即便是有人守着,也不敢大聲喧譁鬧出太大動靜而驚擾了薄瑾修休息。
所以就給了她機會,基本上她在外面鬧得久一點,就能見着薄瑾修。
後來薄瑾修直接放話讓人不必阻攔她,她才能順利出入。
至於薄琮琮……
那孩子也會天天過來,可是薄瑾修對他比對商煙還要冷淡幾分,也不知道是什麼緣故。
商煙看着靠坐在牀頭的薄瑾修,他還是那麼英俊,只是比從前要瘦一些蒼白一些。
不過這些都絲毫不會折損他的氣質,反而更讓她想要擁有這個男人。
“瑾修,你下午想喫什麼?”商煙沒話找話道。
薄瑾修看她一眼道:“隨便。”
商煙噎了一下,正要再接再厲的找話說,突然聽見房門被輕輕推開。
她和薄瑾修同時朝門口看去,一個小身影站在那裏。
是薄琮琮。
他站在門口,先往裏面看了一眼,遲疑着沒有邁進來,卻也沒有離開,就只是站在那兒低着頭。
商煙臉上的不悅一閃而過,要說每天最讓她煩心的,就是薄琮琮。
他總會在自己跟薄瑾修單獨相處的時候進來打擾,偏她還不能真的兇他,否則豈不是壞了自己在薄瑾修面前的形象?
“琮琮來了啊。”商煙假笑着道。
薄琮琮頭也沒擡,壓根沒有回覆她的意思。
商煙臉上的假笑僵在那裏,別有意味地道:“這孩子,怎麼還是這麼彆扭?”
意思是薄琮琮這性格不好,不怪她態度不好。
薄瑾修挑眉看了眼門口的薄琮琮,冷聲道:“過來。”
薄琮琮一僵,擡頭飛快地看了他一眼,抿着脣走進來。
商煙還坐在牀邊,半點沒有讓位的意思。
直到薄瑾修看她一眼道:“你先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