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4章 一切都變了

發佈時間: 2025-01-22 23:19: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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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執眉頭一皺:“你先帶娘進屋裏換洗,我去給人開門!”

虞明惜忍着那股子令人作嘔的噁心,和張媽一起將林氏扶進了屋裏。

林氏當年與人珠胎暗結,落胎之後,身上一直就不怎麼好。

本就沒好利索,就一路奔波到了京城,病情越發嚴重。

前兩年,林氏還清醒,知道自己下身不受控制,自己能給自己收拾。

可自打去年那場動亂之後,林氏就不怎麼清醒。

有時會抱着個枕頭喊兒子,把楊執當成趙蓮舟,問他兒子可不可愛。

有時又詛咒楊執小叔,說那啞巴害了她大半輩子,若不是啞巴,她這輩子不該是這樣的。

扭頭又罵婆母楊婆子,罵她待她太苛刻,不許她改嫁。

楊婆子前年已經過世,如今家裏就林氏這一個老人了。

“你就不能自己注意點麼?”虞明惜胃裏翻騰,還得幫着張媽給林氏收拾。

林氏人變得糊塗,卻比從前能吃了不少,長得白白胖胖,力氣也極大,若沒人幫着,一個人真拿她沒辦法。

林氏神情恍惚道:“兒媳,昨兒,我在街上看到你公公了!”

虞明惜頭皮發麻,林氏這是要死了麼?

又聽林氏繼續道:“可他不理我,那個沒良心的,他找了個小的,還跟那狐狸精生了兩個兒子。

兒媳婦,他對不住我呀,我日日夜夜想着他,他怎的去尋了別人生孩子?”

虞明惜愣了一下,這才反應過來。

林氏說的公公,並非是楊執的生父,而是趙蓮舟。

她吸了口氣對婆子道:“張媽,外面來客人了,你先去廚房裏忙活,這裏我來收拾!”

楊執每個月俸祿並不多,要維持一家人的花銷,還得供養林氏一年到頭吃藥。

平日裏各種宴請往來,以至於兩人手上都有些拮据。

好在這院子是當初,虞明惜從虞文斌那裏拿了錢買下的,不用擔心哪日就被人給攆了出去。

雖是不用租賃房舍,可這伺候的人,就只有兩個老婆子。

一個伺候前院照顧林氏,一個打理後院漿洗衣物,便是如此,她也要出手幹活,不然這家裏壓根轉不開。

虞明惜看着自己的手,粗糙不似女子,想起今日在長公主府見到的柒寶。

從頭到腳無一處不彰顯着貴氣,那皮膚更是白裏透紅,粉嫩粉嫩如嬰孩一般,叫她嫉妒不已。

都是虞家的姑娘,憑啥她落到如此地步,柒寶還能那般得意。

林氏還在絮叨:“兒媳婦,你當家要省着些錢花,執兒賺錢不易,你不能讓他太辛苦。

不如過幾日,我去尋你公爹,讓他拿些銀錢給你們。

你這快生了,總得有幾個人伺候不是!”

虞明惜忍不住落淚,大夫看了不少,除了說這女人瘋魔得了癔症,身體卻是好好的。

偏偏她瘋又瘋的不徹底,時不時還給人說兩句貼心話,讓人想弄死她都下不去手。

虞明惜煩躁不已,她不明白,日子怎麼就過成了這樣子。

明明一切都好好的,爲什麼還不如上輩子了呢!

外頭傳來楊執與人的說話聲,似有朋友來了。


虞明惜手腳麻利給林氏收拾好:“娘,你就在屋裏不要出去,免得嚇到客人,聽見沒?”

林氏抱着個小枕頭:“你去吧,我哄着孩子睡會兒!”

虞明惜不放心,關上門的同時,還拿鎖把門給鎖上。

萬一正說着話呢,林氏就穿着尿溼的褲子跑出來可怎麼辦。

“娘子,你過來,我與你介紹,這是我在翰林院的同僚……”

楊執扶着她,笑着爲他介紹他的同僚及其夫人。

虞明惜腦子一片茫然,眼前黑霧縈繞,瞬間什麼也看不見。

“娘子!”

“嫂夫人!”

耳邊聲音嘈雜,慢慢又變得清晰。

虞明惜回過神來,就見楊執一臉關切看着她:“你不舒服嗎?我送你回房歇着?”

虞明惜看向對面的人,朝夫妻倆點點頭,僵硬着身子回了房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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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執扶着她躺下:“可要找大夫過來看看?”

虞明惜搖頭:“不用,可能是這兩日累着了,方纔一時沒喚過神來!”

楊執摸摸她的額頭,出門喚張媽給她倒熱水過來擦汗。

“夫君,你出去吧,我沒事的!”

“真無事麼?”

“無礙的!”

張媽打了水過來,給虞明惜擦去額頭細細密密的汗水。

“你出去吧,我想睡會兒!”

張媽出去,虞明惜盯着天青色帳頂,思緒有些發散。

徐元庭!

這個名字已經陌生到快要叫人遺忘了,以至於突然出現在眼前,一時有些惶然不適應。

前世,她費力討好二房白氏,得她歡心,好不容易纔得來這門婚事。

徐家是個商賈之家,算不得什麼好人家。

趙春枝早早就沒了,虞文斌壓根沒將她這個女兒放在心上。

無人過問的她,靠自己籌謀,能得到徐家這樣的人家已經很不錯了。

可婚後她才知道,徐元庭就是個愛沾花惹草的,院裏就沒清靜過。

她跟妾室鬥,跟外頭的女人鬥,公婆嫌棄她管不住男人沒本事,接連兩個孩子都落了胎。

後來戰事起,一家人居然丟下她,就這麼悄悄跑了。

因而,虞明惜重生回來,就打算避開徐家。

本來還想着給徐家尋點麻煩,只是一切都還沒來得及,虞家就各種出事,逼得她不得不尾隨楊執來了京城。

可前世,徐元庭自始至終都只是個商賈,如今怎的就混到了朝堂,還與楊執做了同僚。

虞明惜思前想後,都想不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

她收拾一番又出去。

“你們男人說話,婦道人家在旁不方便,弟妹,不如與我一邊說說話,讓他們男人自己喝酒去!”

徐元庭的太太張氏陪着兩個男人,也確實有些不方便。

聞言便與虞明惜去了房裏說話。

“我聽聞徐家是江州人,聽說因寧王之事,江州也受了牽連,你們便是那時候來的京城麼?”虞明惜旁敲側擊的問道。

張氏倒是個直白的:“嫂子說的沒錯,我夫家正是江州人士,當初戰亂起,得虧公公會籌謀。才讓夫君有了今日!”

虞明惜下意識問了一句:“徐翁走了誰家門道,竟是如此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