刷拉拉的聲響迅疾而突兀。
不過幾聲之後，就被一陣微風掃平，只剩明顯緊張的呼吸。
陳珂胸腔起伏劇烈，看着不遠處空蕩蕩的一切，不寒而慄。
期待中的事情此刻並沒有發生。
那個在她的意識中，某人應該已經被她射倒在地的場景，終究沒有出現。
不遠處，只有漸漸不再搖曳的樹影婆娑。
在此時此刻不辨真相的氣氛之下，透出一份說不出來的詭異。
“怎麼可能！”
咬緊牙關的女人，握着槍的那只手在微微顫抖。
足足等待了將近一分鐘之後，纔不知從哪裏積攢到並不足以支撐所有的勇氣，擡腿，慢慢走了過去。
身上似是被灌了鉛一般，沉重無比。
不過幾步路的距離，愣是出透了一身的汗。
少時，陳珂看着眼前空蕩蕩的一切，終於控制不住呼吸，張開嘴巴，大口的喘着氣。
她不明白，也無法接受，那個明明毫無用處的女人爲何總是在和她作對。
每每到了關鍵時刻，她都像是鬼魅一般的出現在自己的面前。
即便沒有奪走，卻仍舊破壞了理應屬於自己的一切。
“姜茗羽，你這個踐人，你出來啊——”
下一秒鐘
砰——
“唔——”
右邊的肩膀被不知從哪裏的子彈射中，手中的搶直接掉在了地上。
發出一聲悶響，再無撿起的可能。
陳珂不可置信的咬牙，下意識的捂着出血點，膛大了雙眸，驚慌的四下看着。
又是一秒鐘之後
砰——
 |
“唔——”
一聲悶哼再次自她的口中發出。
而這一次，射中的是她捂着肩膀處的，另一只手的手腕。
這只手立刻無力的垂落下來。
但比起身體上的疼痛，這種不知下一次會被射中哪裏而產生的恐懼，來的更加讓人感覺崩潰。
陳珂全身都在不停的顫抖，因着那份疊加在一起的疼痛，也因爲巨大的恐懼籠罩全身。
就像是被矇住眼睛沉入深海之中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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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無法立刻死去，只能面對並被迫清醒的接受，這種無法預知，亦是無法抗拒的恐懼。
心理與精神上的折磨最爲致命。
之後，在長達十幾秒鐘的靜默之後，陳珂在血流不止，卻又無法直接昏過去的搖搖欲墜中，終於聽到了從那片樹林後面傳出來的腳步聲。
不久之前的那道身影，終於再次出現了。
可是這一次，陳珂卻已然成了待宰的羔羊，毫無還手之力。
“好久不見，你跑得到是挺快的。”
穿着一身黑色作戰服的姜茗羽，以陳珂從未見到過的樣子，出現在她的面前。
臉上帶着一份從容不迫的殺戾，脣角勾着嗜血的笑容。
就像是從地獄而來的審判者，陳珂感覺到全身的血液在一瞬間凝固冰冷。
她說不出話，只是步步後退。
“怎麼，怕了？”
砰——
姜茗羽毫無憐憫，亦是不曾遲疑。
在話落之後，便舉起手中的槍，對準了陳珂的腳踝處。
撲通——
陳珂毫無意外的倒在地上，口中斷斷續續的發出類似獸類的嗚咽。
未曾有過悔意，但也不敢擡頭，和姜茗羽對視。
眼前的姜茗羽太過可怖，但卻讓她覺得足夠真實。
好似從前暴露在日光之下的，纔是披着僞裝的姜茗羽。
真正的她，原本就應該是現在的模樣。
對面
姜茗羽將手中的槍塞回後腰處，亦步亦趨的走到倒在地上女人面前。
不願多做停留，只冷淡地說道，
“你不是我的對手，從前不是，以後也不會是。
這三槍是你欠下別人的債，今後生死，全憑你報應。”
話落，姜茗羽擡頭看向天空，伸手打了個響指，下達了最終的命令，
“開始行動。”
緊接着
轟隆隆隆——
四架黑色的直升機從不知處突然騰空而起，亮如白晝的射燈交匯掃向地面，將黑暗全數驅趕殆盡。
有整裝待發的數十人從四面八方跟着涌了出來。
陳珂這才意識到，自己竟然一直都在這些人的包圍圈中，從未逃離。
而姜茗羽就是故意的，故意讓她逃過了邊境線，才動手摺磨她。
兩人的差距立現，再無任何掙扎的意義。
最終，陳珂在被人毫不留情的拖拽着塞進直升機中的時候，看到姜茗羽只是毫無表情的看了她一眼，之後便被手下恭敬的送進了另一架直升機中，揚長而去。
至此……一切皆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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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槍，爲了邱驍的肩膀。
一槍，爲了陳父的踝骨喂毒。
一槍，爲了陳母的僞造自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