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肚子懷着死胎，若不能及時引產，不出三日，必然暴斃而亡！”
“你胡說！”剛沒了母親，現在又告訴他兒子是個死胎，這讓楊執如何能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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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惜每旬都會找大夫請脈，胎兒如何，我能不清楚！”他攥緊拳頭，盯着柒寶：“柒寶，我知道，你對她有偏見。
但是，她肚子裏的，是我的親骨肉。
你怎麼可以……”
他眼神憤怒看着虞家兄妹幾人，明明小時候，他們同窗共學，那時候也很友愛快樂。
爲什麼如今大了，見他落魄，還要這般落井下石呢！
柒寶漠然看着他：“楊執，你爲翰林院編撰，得先帝與陛下賞識，想必不是個酒囊飯袋，腦子裏還是有點東西的。
這種事，你覺得我會空口白牙，在這兒詛咒是不是？
那五位大夫就在偏房歇息，診斷結果早就出來了。
至於你信與不信，我言盡於此。
尊夫人一口咬定是家父害了令堂，事情真相如何，你放心，我必然會給你一個結果的！”
楊執臉白的可怕，捏着的拳頭鬆了又緊。
他扭頭看向虞明惜：“孩子真出事了？”
虞明惜捂着臉哭泣不回話。
楊執起身，大步進了一側偏房：“幾位大夫，內子….內子身體……”
他喉頭一哽，有些說不下去了。
老天爲何要如此待他，幼時喪父，少時背井離鄉一路顛沛流離，而後歷經動亂，祖母過世，母親遭遇橫死。
如今….如今連孩子也……
幾位大夫面面相覷，還是高老大夫抿了一口茶，緩緩道：“今日諸位同行聚集於此，算是賣老夫一個面子。
尊夫人質疑老夫人品，懷疑老夫與他人勾結，只爲害她腹中子嗣！
醫者當實情告知家人，尊夫人腹中胎兒，先天有礙已有月餘。
不知尊夫人是諱疾忌醫，還是自欺欺人。
以至於拖到現在，不但胎死腹中，便是母體也損傷過重。
將來….將來不利子嗣啊！”
楊執身子一軟，險些脫力，堪堪靠着門框站穩。
這幾個老大夫都是京城德高望重之輩，斷不能爲虞家收買，來爲柒寶做假，
何況，先生與柒寶，也不是那樣的人。
那就是…..虞明惜早就知道了，腹中胎兒有問題。
難怪，之前兩個月她便停了每個月的平安脈，想來是那時起，她便知道自己身體有恙，故意瞞着這事吧。
他拖着沉重的雙腿出去，找到與人說話的府尹：“大人，我想看看我母親！”
“我與楊編撰一道！”柒寶跟着過來：“楊老夫人爲何而死，身爲苦主之一，我虞家也應一起見證！”
府尹看向楊執。
楊執神情恍惚點頭：“那便一道吧！”
林氏的屍體放在停屍房裏，如今天氣炎熱，但她身爲朝廷命官的母親，衙門的人也不敢如其他人一般隨意處置。
一直用冰鎮着，以保屍身不腐。
仵作在一旁道：“老太太被人掐住脖頸窒息，倒地後傷及頭部，並未身亡。
這之後…..”
他說到此，遲疑的看向楊執府尹等人。
楊執吸了口氣，穩住自己：“繼續說！”
府尹點了點頭。
仵作便繼續道：“老太太倒地之後不能起身，後又遭到幾名乞丐侮辱，以至於腦部出血嚴重死亡！”
捕頭在一旁補充：“回稟幾位大人，那三名乞丐已經抓捕歸案！”
楊執有些站不住，林氏再有不是，那也是他親孃。
到底是誰這麼殘忍，害死母親，還讓母親死前受此凌辱。
柒寶開口道：“幾位大人，檢驗之術，小女略懂一二，可否讓我看看？”
府尹姚大人不介意，他看向楊執。
楊執緩過神來：“讓她看吧！”
柒寶走到屍體前，取出一雙手套戴上，這才拔開林氏頸部腫脹之處檢驗。
仵作在她旁邊小聲道：“掐住她的必然是個男子，且身量不低，纔能有如此力道！”
林氏身形肥胖力氣不小，尋常人還真制不住她，要想將她制服，怎麼着也得她父親那樣的體型。
柒寶將林氏衣領拉開了些，露出青紫淤痕，很是讓人觸目驚心。
那些乞丐久不見女人，私下裏最會欺負那無依無靠的女乞或是瘋婦癡婆。
林氏雖是有病，可打扮的乾淨，必然惹來乞丐貪婪。
柒寶打開林氏的手，見指甲裏滿是血肉殘渣，心裏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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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執拳頭捏得咯吱作響，咬緊牙關不讓自己發出聲來。
他此時恨到了極致，很想找出那個兇手來，將他剝皮抽筋，都不足以解恨。
柒寶將林氏上下檢查一番，最後以靈力點在了林氏額頭。
“哈哈~，夫君，夫君你去了哪裏呀？”林氏瘋瘋癲癲到處遊蕩，過街之時無意中看到了趙蓮舟與梁璟冽幾人進了天香樓。
“夫君！”林氏跟了過去，卻被出門迎客的夥計給趕走。
“去去，瘋婆子一邊去！”
被人趕走的林氏一臉委屈，四處晃盪，突然有個路過的婦人叫住她：“傻子，你夫君在那兒呢!”
林氏一臉嗤笑，順着那婆子所指方向高高興興進去。
天色已然暗了下來，巷子裏出入的人極少。
林氏探頭探腦徘徊：“夫君，你在哪兒呢？”
暗影中，突然走出一個男子來。
“夫…..”沒等林氏叫出口，那男人已經掐住了林氏的脖子。
“你早該死了！”男人聲音低沉道。
林氏拼命掙扎，她身形肥碩，還是有些力氣的，拼命去抓那人。
男子按不住她，這一掙扎，兩人都有些喫力。
就在男人想下死手之時，巷子外突然傳來了腳步聲。
男人將林氏狠狠一推，林氏倒地，頭部重重磕在了一塊石頭上。
三個乞丐罵罵咧咧近年來，看見地上的林氏嚇了一跳。
隨後又頓住了腳步；“等下，這人怕是已經死了，我瞧着她身上衣裳不錯，不如咱們…..”
三人忙上前扒林氏的衣服。
林氏清醒過來，腦子也跟着清醒了：“你們作甚？”
幾個乞丐一看人醒，愣了一下，而後目光就落在了林氏白花花的身子上。
“大哥，這….這娘們姿色不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