鶯兒走了之後,僻靜的小院安靜下來。
正值隆冬,天氣嚴寒,彤雲密佈,層層壓了下來,忽然朔風凜凜,越發寒冷了。
明明穿着長襖的王子恆,他不由覺得四周特別冷,正欲回屋,王輝突然領着跪在他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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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
忍着顫慄的身軀,王子恆轉過身去,眼眸睥睨了王輝一眼。
“查得怎麼樣了?”
“主子,屬下認真查過了,已經查到秦王妃娘娘的母親親眷,不日到京城,到時候您可以當面問清楚。”
“嗯。”王子恆眯着眼,炯炯雙眸掠過一絲光芒。
“謝家那邊如何?”
“回稟主子謝家那邊暫時沒動靜,不過謝玉樓,謝玉彤兄妹已經到了京城,恐怕是衝着秦王府婚宴來的。”
“哈?”王子恆深深皺眉,雲團重重,“謝家也來湊熱鬧,那日有看頭了。”
突然想到了什麼,他雙眸眯得更甚。
“那桓、庾兩家怎麼動靜?”
“他們兩家應該不會來坤國湊這種熱鬧,雖然他們兩家表面並不支持任何一個國家,可背地裏他們心向誰,沒人清楚。”
“也對。”王子恆寬袖一揮,“清風閣那邊有消息了嗎?”
“屬下覺得打探的消息並不可靠。”
“怎麼?”
“現在盛傳張瑤瑤小姐是清風閣的閣主,她自幼就在王家,若是她是閣主,鶯兒不可能不知。”
“什麼時候傳出來的消息。”
“晨間的時候。”
“看來有人在給她設套。”
“那我們依舊袖手旁觀嗎?”
“先靜觀其變吧!”
*
江蔚晚每夜被蕭靖北折騰,她真的喫不消了,白日清閒的時候她出了王府。
甫一到惠仁堂門口,就見到王子恆。
“王妃娘娘。”他假裝與她巧遇,“沒想到下官能在醫館碰見您。”
如果是指普通打招呼,江蔚晚無法察覺他的意圖,可他的話裏藏着玄機。
將他領到後院,江蔚晚站在屋檐下昂頭看着灰濛濛的天,漫不經心地問道。
“章太醫有何指教?”
“下官不敢。”王子恆躬身作揖。
“那你此番前來?”她皺眉,不解地回眸,看向他。
“依下官的瞭解,娘娘嚮往一生一世一雙人的真摯感情,您現在……”
“章太醫你認爲我應該抗旨嗎?”江蔚晚檀脣微勾,露出一抹若有若無的自嘲笑意。
“自古亂臣賊子有什麼好下場,若是我慫恿秦王抗旨,你認爲我們如何堵悠悠衆口,我們的所作所爲將載入史策,千古留名。”
“指不定後世的人還會給我安上妖妃的頭銜,不管百姓疾苦,慫恿秦王犧牲百姓滿足私欲。”
“雖然我從來不在乎旁人想法,但是我不能讓自己的子孫後代以我爲恥,你說呢!”
“原來娘娘在擔心百年之後的事。”王子恆捋着山羊鬍正色提醒道:“若是娘娘並非真心想……”
“章太醫。”江蔚晚笑着擺手,拒絕他的好意。
“你認爲我江蔚晚那麼弱嗎?我會任由人拿捏”
面對從容自信的女人,王子恆那麼一瞬間恍惚,仿若看到年輕的謝清兒。
當年清兒深深吸引着他。
也就是因爲她渾身上下散發着自信的光芒,天真爛漫,美好得好似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
而眼前的人跟清兒年輕的時候一模一樣。
如果說江蔚晚不是他的女兒,那誰會是他的女兒。
這其中肯定有蹊蹺,他一定要查清楚。
寒風颯颯,迷離人雙眸,王子恆想起自己心愛的女人,心中無比悲傷,雙眸不禁通紅,但是在外人面前,他極力剋制自己的。
“秦王妃有辦法破除逆境,那下官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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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目瞥了他一眼,江蔚晚不禁奇怪,這章太醫突然關心起她的事情來。
而且想要替她出手解決。
她的事情不需要外人來幫。
張瑤瑤那個女人,她一定要親手收拾了,她敢在背後搞鬼,那自己自然不能容她。
檀脣微勾,江蔚晚朝王子恆恬然一笑。
“章太醫若是真的想幫忙,那就讓她好好活着吧,最好能活到婚宴當天,不然這個遊戲就不好玩了,沒勁。”
她很自信,眼角眉梢都是從容笑意,整個人靈動俏皮可愛。
“王妃娘娘的意思,下官明白了。”王子恆雙手作揖,朝她認真作揖,由衷一笑。
目送王子恆離開,江蔚晚內心無比的困惑,無數的疑團縈繞在腦海。
明顯的章太醫想幫自己。
沒想到關鍵時候,還有人能惦記着自己,試圖保護她。
雖然不知他出於什麼心思,但江蔚晚還是很感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