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懷虞目光溫和地看着姚哲,眼中閃過一絲自豪與欣慰,她緩緩地露出了微笑,道:“我已經康復了。”
姚哲聞言,明顯地鬆了一口氣,然後轉向衆人,道:“各位不必困惑,是我將學子們釋放出來的。今日老村長召集大家在此商議要事,這關乎姜先生和私塾的未來,我們作爲學子,理應也有發言的權利。”
他目光如炬,鏗鏘有力地道:“古書有云,一位真正的老師,其言談、行爲、教學都必須以道德爲本。姜先生雖爲女性,但她的言談舉止、教育方式都無可挑剔。我曾有幸師從章先生,即便與章先生相比,姜先生也毫不遜色。因此,我代表私塾所有學子,反對更換先生的決定。”
“一位優秀的老師,能讓學生學得輕鬆而成果顯着。我們不願意錯過像姜先生這樣出色的導師。”
“還請老村長深思熟慮,還請各位鄉親們深思熟慮!”
凝視着眼前的景象,姜懷虞的眼角不禁泛起了一抹溼潤。
多年勤學不輟,白玉京從一個稚嫩的孩童蛻變成了今日的舉人。他深知,能夠獲得學生們如此深厚的情誼,是何等的珍貴。
這意味着,姜懷虞的辛勞與付出得到了學生們的敬重與肯定。
正因如此,他們纔會不顧父母的反對,毅然決然地站出來,全力支持自己的恩師。
他心中涌動着自豪之情,也爲自己的妻子感到無比欣慰,不由得低聲細語:“懷虞,你看,學生們都明白了你的苦心。”
姜懷虞輕輕上揚嘴角,露出一抹溫柔的笑意,“我確實沒有想到,會有今天這樣的局面。”
這些孩子們,真是讓人出乎意料。
白玉京深情地凝望着她,“我有一種強烈的預感,你的舞臺,絕不僅僅侷限於福順鎮這個狹小的私塾。懷虞,你將會走得更遠。”
姜懷虞被這句話逗得咯咯直笑,忍俊不禁。
“準備成家立業的人是你,我還指望着成爲狀元夫人呢。可是聽你這麼一說,倒像是你在鼓勵我去闖出一番名堂。”
白玉京也跟着笑了起來,他那雙充滿柔情的眼睛裏,盛滿了姜懷虞溫婉動人的身影。
“我是說,你確實非常出色。”
兩人的手在悄然間相握,情感在指尖傳遞,如電流般溫暖。
學生們的這一行動,也讓在場的衆人感慨良多。
姚哲的父母雖然對兒子偷偷溜出來,還煽動學生們到這裏企圖擾亂議事感到懊惱,但當看到兒子勇於擔當,能夠在衆多人面前條分縷析、有理有據地闡述事理,身上散發出一股書卷氣時,他們內心又不禁涌起了一絲自豪。
實際上,他們都明顯地發現了,自從兒子重新回到私塾讀書後,他的變化是翻天覆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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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家庭之內,他對父母的孝順愈發深厚,對弟弟妹妹的友愛更是與日俱增,不僅熱心地引導他們閱讀書籍,啓迪智慧,更是不遺餘力地傳授他們生活中的道理。
至於外界,他也不再像過去那樣頑皮搗蛋,而是變得慷慨大度、沉着穩重,處理事務更加得體。
不僅如此,他在學業上也更加勤奮,姚哲的父母常常看到他深夜仍在燈下勤奮苦讀。
這一切轉變,皆因姜懷虞的悉心教誨。
姚哲的父母相視一笑,心中涌起一股濃濃的感激之情,同時也對自己之前的偏見感到羞愧難當。
姚哲的父親向老村長和村民們一拱手。
“我家哲兒所言極是,我雖出身草莽,但亦深知‘良師益友’之難得,老村長,各位鄉親,請你們深思熟慮!”
很快,贊同的聲音此起彼伏。
“我堅決支持姜先生繼續在私塾授課!”
“我也一樣!”
“我家的大孫子自從在私塾學習之後,變得更加孝順和明理,還有我家的小孫女,之前還吵着要去上學,我還不願意,後來讓她去了,沒想到現在不僅能讀寫,連繡花都比我好,姜先生確實是真心爲孩子着想。”
“姜先生不遺餘力,是我們之前誤會了,不該封閉私塾。”
……
村民們情緒越發高漲。
如果白玉京和老村長澄清謠言,讓他們瞭解了真相,那麼姜懷虞的自我辯護,則讓他們看到了一個女子的堅強與韌性,而廖婆婆孫女的例子,更讓他們開始反思,爲何這個社會對女性這般嚴厲?
接着,學生們的變化徹底打破了他們內心的疑慮。
他們第一回對一個女性產生了由衷的敬佩之情。
姜懷虞這位女子不僅才智卓越,而且膽識過人,把自家孩子託付給她,無不大可放心!
樸國昌聆聽着周遭的談論,臉色不由自主地變得陰沉如水。
他心中充滿了困惑,這樣一個看似平凡無奇的女子,究竟有何魅力,能令衆人如此傾倒,對她青睞有加?
無論是德高望重的老村長,還是天真爛漫的學子們,甚至包括最初對她抱有敵意的村民們,現在都轉而對她充滿信任。
老村長眼見此情此景,嘴角勾起一抹欣慰的笑意,他舉起雙手輕輕地往下壓,人羣的嘈雜聲逐漸歸於平靜。
“各位鄉親,既然大家都沒有異議,那麼我宣佈,私塾將繼續由姜先生負責,何時重新開課,將由姜先生自行決定。”
話音剛落,村民們紛紛鼓掌歡呼,表示鼎力支持。
學子們也是一片歡騰,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着喜悅的光芒。
“太好了,太好了!”
祠堂前的氣氛熱烈而歡快,而樸國昌的心中卻是滿腔的不滿,他僅僅向老村長點了點頭,便憤然離場。
他前腳剛走,負責看管那位外鄉人的村民便匆匆前來報告。
“老村長,那位白舉人,他逃走了!”
老村長聞言,眉頭緊鎖,“究竟發生了何事?”
兩人面露羞愧之色,“我們原本將他帶到一旁,監視得十分嚴密,可是……我們聽到了祠堂外的歡聲笑語,便也忍不住好奇,想要聽個究竟,就悄悄靠近了些,誰料一個疏忽,竟讓那人掙脫了繩索逃之夭夭,我們想要追趕,卻已經來不及了……”
老村長嘆息一聲,“唉,他本來就不屬於福順鎮,我們管不了那麼遠,讓他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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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白玉京深感憂慮,他的心中涌起一種莫名的忐忑,於是他說:“老村長,我總感覺那個人不是尋常之輩,是否應該派人前去將他捉拿歸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