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閣老支起胳膊撐着頭,含笑注視着端坐在妝臺前的女子。
“那日程姑娘與在下說的,在下應了,你就把我當男寵養在府裏,平時給我一口飯喫,讓我鑽鑽你的被窩就成。”
‘啪’的一聲脆響,程雅狠狠將手中的簪子拍在了桌面上,“你的要求還挺多。”
餘淮低低一笑,“我要做個有脾氣的男寵,這樣日子纔不會枯燥,主子覺得呢?”
他刻意放緩了語氣,調侃意味十足。
程雅做了個深呼吸,堪堪壓下胸腔裏翻卷的怒火。
她招小廝進來伺候是爲了享受生活的,而不是坐在這生悶氣的。
想通這個,她理了理褶皺的衣角,緩緩起身朝榻邊走去。
“牀暖好了麼?暖好了的話就給我滾下來,我要歇息了。”
屋內雖然燒了火爐,地上也鋪了地毯,但到底是深冬季節,外面天寒地凍的,難免會有冷風從縫隙中刮進來。
她穿得少,這會兒身子已經開始哆嗦了。
之前就不該聽桃紅的將人招進來,現在好了,牀榻被霸佔,她還得想方設法將人弄走。
這哪是養男寵啊?分明是給自己找罪受。
餘閣老的視線落在女子臉上,見她牙關都在打顫,緩緩收斂脣邊的笑意,往裏側挪了挪。
“被褥裏暖和了,你趕緊躺進來吧。”
說完,他伸手就去拽她的胳膊。
程雅閃身避開,冷冷地盯着他,“你出來,我進去。”
“……”
用了就扔!她倒是能耐了。
盯着女子倔強的雙眸瞧了片刻後,餘閣老還是敗下陣來,乖乖下了地。
“躺着吧,彆着涼了。”
程雅冷哼一聲,鑽進了暖烘烘的被褥裏。
別說,這男寵暖被的效果,可比抱上三五個湯婆子還要好。
難怪和離過的女子都喜歡在後院養幾個小廝,當真是妙啊!!
餘閣老撿起散落在地上的素白長衫套回身上。
男子面如冠玉,單薄的衣物襯得他身形消瘦,話本子裏說的那勾搭閨閣千金的文弱書生大概就是這樣的吧。
她當年瞧上他,也是有依據的。
“今晚用不着你伺候了,退下吧。”
餘淮揚了揚眉,盤膝坐在了榻前的地毯上,語調平緩道:“爲防主子半夜被凍醒,小的還是留下來給您守夜吧,若被褥裏涼了,您也能隨時喚我進去暖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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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適應得還挺快!!
愛守就守着吧,她也不怕他用強的。
關係沒緩和之前,他不敢越雷池半步,否則只會讓局面變得更糟糕。
背過身朝裏側,很快就睡了過去。
餘淮打坐片刻,見女子的呼吸漸漸變得均勻,眸中蘊出一抹暗色。
若今晚待在這寢房的是那個叫松舟的小廝,她是否也會像此刻這般放心安睡?
起身時,腰間的衣帶散開,素衫鬆鬆垮垮的掛在肩頭,露出了大片如玉般白淨的胸膛。
她向來喜愛他這副皮囊,每每親熱時都愛不釋手,他倒是有信心做好這後宅男寵,供她玩弄取樂。
思及此,餘閣老脣角不禁勾起一抹無奈又寵溺的笑。
罷了,什麼‘骨氣’,什麼‘血性’,什麼‘尊嚴’,都比不過她展眉一笑。
他能在朝堂攪弄風雲,自然也能容她任性妄爲。
大不了百年過後史書上記他一筆‘懼內’,這倒也是一段佳話。
…
程雅保持着側臥的姿勢一覺睡到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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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醒來時,她本能的想要轉個身,剛挪動,後背就抵在了一個滾燙的胸膛上。
這幾個月獨自睡慣了,身後突然多出個人,她想都沒想,轉身揚起胳膊就扇了過去。
寂靜的寢房內響起清脆的巴掌聲,格外刺耳。
身子倏地一緊,是兩只手臂牢牢扣住了她的腰。
昨晚的記憶如潮水般涌來,後知後覺身後躺着是她那死鬼前夫。
不是,這狗東西什麼時候爬上牀的?還摟着她睡了一晚,她竟半點都沒察覺到。
“誰讓你上來的?”
餘淮用舌尖抵了抵被她扇得發疼的腮幫,臉上沒什麼表情,沙啞着聲音道:“昨晚主子將我留下,不就是防止睡到半夜被褥轉涼麼?
子時那會兒小的伸手探過,發現您的手腳冰冷,整個人都蜷縮在了一塊,還以爲您需要我暖着,便擅自鑽進來了。”
程雅柳眉倒豎,一口氣憋在胸腔裏,堵得渾身難受。
她兀自忍了忍,最後還是沒能忍住,又擡手甩了他一耳光。
捱了兩巴掌,餘閣老脣角倒是勾起了一抹笑,心情似乎格外的舒坦。
“再打,小的可要向主子討好處……”
又是‘啪’的一聲脆響。
小娘子剛睡醒,腕上是沒什麼力道的,可也經不起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掌摑啊。
被連續甩了三個耳光的餘閣老微微眯起了雙眼,眸中劃過一抹危險之色。
他猛地翻身壓住她,將她胡亂掙扎的雙手固定在了繡枕上。
“我也是個有脾氣的男寵,一巴掌,親一口。”
說完,他垂頭堵住了她試圖咒罵的嘴。
程雅撐大雙眼怒視着他,用眼神向他傳遞自己的怒火。
要不是雙臂被禁錮着,她高低得左右開弓,再賞他幾十個耳光。
餘閣老從她瞪得溜圓的眸子裏,看到了曾經被他欺負得狠了時纔會露出的惱怒。
他的姑娘,又回來了。
一個深吻過後,緩緩退離出來。
眼看她掙脫他的鉗制又要擡手扇耳光,他啞聲提醒,“再打,我再親,拼着不要這張臉,也得連本帶利討回來。”
胳膊陡然停在半空,她漲紅着臉怒斥,“厚顏無恥。”
厚顏無恥的餘閣老伸手穿過她的後頸,將她腦袋托起來,讓她的臉頰緊貼在自己赤果果露的胸膛上。
“如此男色,主子確定不嚐嚐?”
程雅恨極,想都沒想直接張口咬了下去。
劇烈的疼痛襲來,餘閣老蹙起劍眉,嘴上依舊在犯踐,“咬得好。”
這話,怎麼聽怎麼不對勁,似乎意有所指。
程雅急忙鬆口,別過頭將他祖宗十八代問候了個遍。
察覺到他的氣息變沉,她渾身一僵,只覺頭皮發麻。
夫妻三載,她對他再瞭解不過,通常這種時候都起了興致,再鬧下來,將一發不可收拾。
“天亮了,你,你趕緊去上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