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冰澈雙手艱難地扶着牀邊,用雙手的力量支撐着整個身體。
“顏洛詩,你堅持住,我這就叫醫生。”
看着她的氧氣罩內充滿了鮮血,他不敢拔掉,怕她無法呼吸。可是,那麼多的血充斥着氧氣罩,她一樣也會窒息。
雙臂猛地用力,寒冰澈終於站了起來,擡起手臂,伸向牀頭紅色的按鈕。
“顏洛詩,堅持住!”近在咫尺的報警器,他的手指去怎麼也夠不到,該死的,現在的他恨死了懦弱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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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冰澈覺得這樣下去,再也夠不到那個報警器了,彎下腰,他低垂着頭,狠狠地往牀頭那個報警器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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尖銳的刺痛,卻讓他笑了,他成功了,醫生馬上就要來了。
寒冰澈頭皮抵着牆壁,看着病牀下方的顏洛詩,四目相接,一道無法言喻的暗涌在彼此的雙眸中滋生。
顏洛詩看着滿臉鮮血的寒冰澈,看着他鮮紅的血液,心口糾痛着。
爲什麼他也受傷了?!誰來救救他?他流了好多血。
此時,戴德進門,後面跟着大批醫護人員。正當他們進門的時候,卻被眼前的一幕震懾住了。
寒冰澈的頭顱倚在牀頭,身體彎曲着,他的頭上鮮血直流,呈僵硬的姿勢,看着病牀上的人。而顏洛詩也睜着雙眼看着他,淚水撲簌地閃爍着。
“快——”戴德看到顏洛詩的氧氣罩裏充滿了血,厲聲對着一羣呆立的醫護人員吼道!
醫生們立即衝上前,先將寒冰澈拉走,儘管他想反抗,卻硬生生地被護士拉走。
“顏洛詩,不准你死!”寒冰澈昏前最後一次喊出聲,堅定的目光緊緊鎖住病牀上的顏洛詩,噴出一團鮮紅的血後,陷了昏迷。
他的話,聽到了顏洛詩的耳裏,他說不準她死,可是她好累、好想閉上眼,沉沉地睡下去,可是現在,她卻不能睡,因爲她不知道,他會不會有什麼危險。
明明是相愛的兩個人,卻那麼痛苦,明明兩顆心是相互吸引的,而現實卻如此殘忍。
經過一番搶救後,顏洛詩終於度過了危險期,虛弱的她閉上雙眼,沉沉睡去,被轉了特級病房。
戴德一路緊緊跟隨,看見她安然度過難關,他終於放了心。
想起醫生說的話,他不明白是怎樣的求生意識讓她甦醒了過來。戴德並不知道,即使在昏裏,即使在鬼門關口徘徊的顏洛詩,一心還牽念着寒冰澈,看見他有危險,連閻王都阻止不了她的迴歸。
被搶救後的寒冰澈躺在病牀上睡着了,左手在打着點滴,右手在輸着血漿,今天的他失血太多,整個臉蒼白如紙。孤寂地躺在病牀上,睡夢中卻還在皺着眉頭。
今天的寒冰澈,從未有過的狼狽,從未有過的傷痛,卻全都是因爲顏洛詩。
“詩詩,你醒了?”戴德見到顏洛詩悠悠轉醒,嘴角終於露出難得的笑容,大手撫上她的臉頰,輕柔地問道。
“戴德。”顏洛詩看到戴德,虛弱地開口,“寒冰澈,他有沒有事?”意識清
醒的那一刻,她的腦海盤踞的全是他吐血的畫面。
戴德聽她開口的第一句話便是詢問寒冰澈的,心口被一酸澀脹滿着,卻又只能暗自承受。
“詩詩,他沒事,你別擔心。”戴德輕柔地回答着,心虛地將視線轉到了一邊。
“戴德,你臉上……”顏洛詩看着戴德臉上好幾塊青紫的於痕,伸出右手輕輕地撫上,她的動作讓戴德倍感溫暖,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他的詩詩,對自己還是關心的。
其實在顏洛詩心裏,戴德一直如一個大哥哥般守護在自己的邊。對他,她有着太多的感恩,因爲她幾次出危險,都是他救了她。但是她也對他的付出感覺到慚愧,因爲她明白他的心意。
“沒事,小傷。”戴德喉嚨哽咽着說道,眼眶裏開始有霧氣暈染開,卻被他壓了回去。
“戴德,帶我去看看他。”她不知道寒冰澈爲什麼會吐那麼多的血,此刻,她想見到他。
“詩詩!他是被我打的!爲什麼你那麼傻?要不是他,雅柔也不會兩次綁架你,你還爲他擋了一槍!他活該被打!要不是怕你傷心,我早就殺了他了!”聽到顏洛詩再次問出口,此時戴德再也抑制不住心裏的怒火,第一次他在她面前發脾氣。
“戴德,他是一直不信任我,也沒有好好保護我。但這兩次要我命的人是雅柔,跟他無關的。何況這次他還救了我,於情於理我也應該去看看他,對他說聲謝謝。”顏洛詩虛弱地看着戴德,眸光異常堅定。
她現在只想確定他現在是否安好,也或者只是想看看他。
顏洛詩的祈求的眼神,讓戴德沒轍,不管什麼時候,他都拿她沒轍。只要她一個祈求的眼神,便教他心軟。
雖然顏洛詩才動過手術,身體很虛弱,不能下牀,但是戴德知道,若是不讓她去。她是不會甘心的。找來護士,弄來輪椅,他輕柔地抱着她坐在輪椅上,往寒冰澈的病房推去。
安靜的病房內,溫暖的斜陽照射在房間的一隅,輕柔地照亮了地上的一片角落。
病牀上,男人安靜地躺在病牀上,落寞孤單的影讓人心憐。
顏洛詩剛進門,視線便緊緊地盯住了病牀上的寒冰澈。
戴德將她推到病牀前,然後默然地離開,屬於他們兩人的世界,他從來都進不去。
病牀上的寒冰澈,面色蒼白,顯得青紫色的淤青更加清晰。蒼白的大手上,青筋暴露着針孔,腿腳的邊緣,紅腫一片,看了讓人揪心地疼。
病牀前的病例單上,從醫生潦草的字體上顏洛詩得知,他是胃腔出血,失血過多。
伸手撫上他蒼白的俊臉,眼前的男人,她現在情緒是複雜的。
或許真是到了該分別的時候了。
顏洛詩的淚水悄然地滑落,冰冷的手緊緊地握住了寒冰澈的大手。淚水滴落在他的手上,驚醒了淺眠的他。
“顏洛詩!該死的!你爲什麼要下牀?”寒冰澈睜開眼,看到近在咫尺的蒼白的她,滿臉的淚痕,單薄着的身子坐在輪椅上,他立刻彈起坐了起來,沉聲地吼道,卻又極地壓抑着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