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村長目睹他臉上凝重的神情,便緩緩頷首。
“那人口中的語氣,並不像是隨隨便便路過,只是聽取閒言碎語的外鄉人,反而更像是有意對姜夫子抹黑,這種心懷叵測之人,確實應當捉拿歸案,細細審問。”
他隨即指派了幾名村民前去追捕那個人。
在祠堂這邊,既然事情已經有了定論,老村長便示意衆人解散。
楊氏與白京夫婦相攜歸家,楊氏異常識趣,獨自一人加快步伐走在前頭,爲小夫妻倆留下了一段私密交談的空間。
兩人手牽手,姜懷虞終於長舒了一口氣,彷彿卸下了沉重的負擔。
她笑靨如花,凝視着白玉京,溫婉地道:“玉京,今日你爲我所做的一切,我感激不盡。”
白玉京輕輕搖頭,回答道:“我不過是將真相公之於衆,並沒有改變大家的看法,是你以自己的力量贏得了他們的真正敬重。”
“不過,若非你巧妙安排,我恐怕無法一次就贏得衆人的理解。”
“你是我心愛的妻子,我爲你付出這些,難道不是理當如此?又何須道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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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懷虞含笑而嫣然,內心充滿了甜蜜。
白玉京望着她笑靨如花的臉龐,腳步忽然一頓,柔聲道:“懷虞,還有一件禮物,我始終想送給你。”
“是什麼?”姜懷虞好奇地問。
白玉京伸手探入懷中,取出了那支他一直貼身攜帶的碧玉梅花簪。
他帶着幾分遺憾說:“我知道你並不中意它,但每當我看到這支簪子,總會不由自主地想起你的倩影。你能試着戴上它,讓我欣賞一下嗎?只需一眼,將來,我定會爲你找到更讓你心動的寶貝……”
姜懷虞再見那支碧玉梅花簪,眼中閃過一絲驚詫。
她既驚又喜,低聲說道:“這支碧玉簪,不是一直在雯茵那裏嗎?”
儘管那枚碧玉簪後來鮮少再見她佩戴,但姜懷虞始終堅信,它定是被她珍藏起來了。誰知,它竟然出現在白玉京的手中?
白玉京輕輕用指尖把玩着那碧玉簪,嘴角勾起一抹戲謔的笑意,淡然地道:“這是我贈予你的信物,眼見它落在她那裏,我自然是要收回的。”
姜懷虞從他手中接過那枚碧玉簪,臉上露出一種如獲至寶的歡愉。
她雙手緊緊捂着那枚簪子,忽然邁開腳步快速地走了幾步,而後又回首看向白玉京。
“誰說我對它不感興趣!”
她打開精緻的錦盒,第一眼瞥見這枚簪子時,便對其青睞有加。
然而,那時她未能領悟白玉京饋贈背後的深情,不願給自己留下念想,於是將簪子轉送給了謝雯茵。
姜懷虞將碧玉簪遞向白玉京,“能否請你幫我將它插戴好?”
“夫人有命,我豈敢不從。”
白玉京欣然同意,親自將那枚嵌有碧綠梅花的簪子小心翼翼地插在她的髮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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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懷虞輕輕地推了推頭上的簪子,感受着那細膩潤澤的觸感,愉悅地笑着說:“我會一直將它戴在身邊。”
白玉京眼中閃過星子般的光芒,眉眼間滿是寵溺的笑意。
兩人回到家中,卻發現白戚氏正怒氣衝衝地在院子裏與楊氏理論。
白戚氏憤憤地拍着桌子,“玉京是不是覺得我們家的臉面還不夠掃地?爲什麼要搞出這麼大的排場來?”
楊氏耐心解釋道:“母親,弟妹本就是受害者,爲何不能站出來澄清事實?再說了,二弟和弟妹已經妥善處理了所有的麻煩,相信今天過後,就再沒有人敢說我們白家的閒話了。”
但白戚氏仍舊心存疑慮。
“別人的嘴我們管不住,即使他們當面答應不再談論,背地裏難道就不會嚼舌頭根麼?”
謝雯茵在家中陪伴着白戚氏,並未踏出祠堂的門檻一步。
她尚未瞥見從外界歸來的白玉京與姜懷虞的身影,心中暗自揣測,想必是楊氏此刻已全心全意偏向姜懷虞,因此纔會不遺餘力地維護她。
謝雯茵不禁冷嘲熱諷,“親愛的表嫂,別以爲我們都被你矇在鼓裏,你之所以如此死心塌地地幫她,還不是因爲從姜懷虞那裏得到了便宜。但你似乎也用不着如此糊弄咱們的姑姑,別忘了,白家的名譽可是隨着姜懷虞的行徑而一落千丈。”
白戚氏立刻捕捉到了話中的關鍵,“什麼便宜?”
楊氏顯得有些愧疚,“母親,畢竟弟妹幫我指導奉昀和慧依,我自然要對她心懷感激。”
謝雯茵輕蔑地冷笑,“只怕事情並不這麼單純吧,我可是親眼見識過,姜懷虞私下裏偷偷給你塞銀子的。”
聽到這話,白戚氏頓時怒火中燒。
“好啊你們,竟然都將我這個一家之主視若無睹,都暗地裏藏匿銀兩?”
她怒目圓睜,直視楊氏,“她給了你多少銀子,還不快點兒交出來!”
楊氏沒想到謝雯茵會揭露自己的祕密,她眼神中充滿了失望,“雯茵,我可是將你當作親生妹妹看待的……”
“親生妹妹又如何?在你的心目中,還是比不上你那口口聲聲的‘弟妹’來得親切吧?”
謝雯茵避開了楊氏的目光,臉上冷若冰霜。
“我說表嫂,家裏的主權在姑姑手中,她從未虧待過任何人,你卻與姜懷虞暗中勾結,這不是明顯不將姑姑放在眼裏嗎?這種行爲本就令人不齒。我看你還是儘早交出那些銀兩,並向姑姑誠懇地認個錯,這樣的事情才能一筆勾銷。”
她對姜懷虞懷恨在心,對楊氏也心生怨懟。
曾經楊氏信誓旦旦地說會支持她,結果卻還是被姜懷虞的銀兩所籠絡,背刺。既然如此,她又何必對舊情有所留戀?
楊氏無奈地嘆了口氣,低頭輕聲道:“母親,請您息怒,我現在就去取銀兩。”
“且慢!”
姜懷虞跨過門坎,身形筆直,擋在了楊氏的面前。
“大嫂,那筆錢財是我特意賜予你的私房錢,你無需上交。”
白戚氏聞言,火冒三丈,憤憤斥責道:“放肆!這個家何時輪到你說了算?”
姜懷虞微微欠身,語氣溫和地解釋:“婆母請息雷霆之怒,我之所以贈與大嫂這些銀兩,實有隱情。”
“有何隱情?我瞧你分明是想用金錢籠絡楊氏,好讓她站在你這邊與我作對!”
“事實並非如此。”
姜懷虞語氣平靜地道:“我贈與大嫂私房銀兩,原因有二。首先,大嫂是家中最爲辛勞之人,內外事務無不依賴她一人操持,如此勞苦功高,得到一些補貼乃是她應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