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思寧被迫仰頭看着他的眼睛。
她下意識想推開對方，但是反而雙手都被他壓在胸膛上。
男人的氣息極爲滾燙，隨意鬆開的襯衫領口下，露出飽滿流暢的線條。
“看着我的眼睛。”
這是Verruckt第二次這麼說。
男人猶如危險卻又令人上癮的罌粟花，令她無處可退。
是危險，也是微妙的拉扯。
彼此之間的距離被拉近後，她能看見男人長而捲曲的睫毛下，一雙猩紅如血的眼眸裏，倒映着她的身影。
“我當然害怕。”
沈思寧眨了眨眼睛。
她調整呼吸，嗓音也變得有些微顫。
“因爲他們說你會死，如果是真的，那肯定是因爲我任務沒完成。”
沈思寧眼眶裏氤氳着水汽。
“Verruckt先生，我怕的是，你們會因爲我而死。”
她這些話邏輯上也說得通。
然而壓在她下巴上的手指，卻絲毫沒有移開。
“所以你就回來送死？”
Verruckt目光從她淺紅的薄脣，移到她那雙泛紅的眼睛上。
明明貪生怕死，但卻還是回來了。
真是讓他意外。
“愛麗絲，我如果是你，拿了錢就遠走高飛。”
他審判似的目光，帶着冷意。
沈思寧聞言，眼眶裏開始積蓄淚水。
“我確實這麼想過，可您和部長對我這麼好，我如果這麼做了，恐怕這輩子都不會安心。”
她恰到好處地掉下眼淚。
“對不起，我知道自己肯定又給你們拖後腿了。”
沈思寧巧妙地將菲奧娜的事情，轉移到了她冒死回到這裏。
索性，她說完這些話後，Verruckt身上那些凜冽的殺意，確實逐漸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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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我暫時還死不了。”
他鬆開手，用帕子擦拭乾淨染血的手指。
隨後歪頭看了眼沈思寧的臉。
因爲剛纔觸碰的原因，她下巴上也沾染了血液。
就像是他帶來的印記。
Verruckt卻覺得遠遠不夠。
有那麼一瞬間，他甚至想在她身上，再留下些別的東西。
意識到這點的時候，Verruckt的神情便再次冷了下來。
他可不會因爲女人而失控。
“愛麗絲，你今晚回到這裏，確實是個聰明的做法。”
Verruckt用乾淨的帕子，漫不經心擦拭過她下巴上的血跡。
居高臨下又散漫。
他打量着女人柔軟的脖頸，似乎一折就斷。
“因爲如果我死了，你也會和實驗室一起跟着陪葬。”
他注視着沈思寧的時候，視線帶有很強的壓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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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帶着擦拭血跡的動作，雖然看似親密，卻讓人覺得毛骨悚然。
這種話落在任何人耳朵裏，恐怕都是在威脅。
然而沈思寧卻覺得意料之中。
畢竟這個瘋子就算死，也不會安安靜靜地離開人世。
“那我只能祈禱今晚了。”
沈思寧眨了眨無辜的眼睛。
“不過看您的口吻，我們能活下來對不對？”
“說不準，畢竟我能活下來，不代表你可以。”
Verruckt惡劣地攥着她的下巴。
“所以愛麗絲，念在你還算不錯的份上，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離開這裏。”
他那頭銀色短髮，在月色下閃耀着冷光。
“否則你的下場，或許會比菲奧娜還慘。畢竟永生集團的殺手，可沒我這麼幹脆利落，他們向來喜歡使用更殘忍的手段。”
Verruckt說這句的時候，旁邊的Jareth都不敢擡頭。
他知道自家上司看似是在給人選擇，實際上並不是！
一旦愛麗絲選擇離開，恐怕下一秒，對方就會和菲奧娜一樣慘死。
畢竟Verruckt就是條瘋狗。
他壓根不講任何道理。
而沈思寧當然也清楚這是個陷阱。
“Boss，我考慮好了。”
她看似柔弱，臉上卻帶着堅定的神情。
“無論如何，今晚的事也跟我有關，所以我不會離開。否則我後半輩子都會遭受良心譴責，那樣纔是生不如死。”
這番話，讓Verruckt的神情看上去更加晦暗不明。
“很好，愛麗絲，這是你主動選擇的。”
既然是她選擇留下，那他當然也不會再放手。
實際上，Verruckt並不確定這種異樣的情緒算什麼。
但他知道，一旦有了感興趣的獵物，那麼不擇手段也會去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