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梁璟冽與她說起阿瑩:“聽五哥說,五嫂這幾日怕是要生了,他日日祈禱,希望能生個閨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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柒寶掩口笑道:“從前爺爺總愁家裏沒小子,如今小子一個接一個,可有得他老人家頭疼了!”
可不是頭疼,從前老虞家被人罵絕戶。
沒兒子成了虞老頭的心病,如今曾孫一個接一個,滿院子吵吵鬧鬧全是小子。
今兒叔叔把侄兒給揍了,明兒又是侄兒搶了叔叔的玩具。
虞水蓮心疼老爹歲數大了,不讓他再四處奔走,想讓他在家安享幾年含飴弄孫的天倫之樂。
虞老頭手裏抱着虞三郎家的霖哥兒,哄正哭着說大哥打了他的小武,再看不遠處被淘淘帶着爬上爬下的大武。
虞大郎的小兒子喜哥在下面哭鬧:“哥,七叔,我也要上去!”
“淘淘,快下來,小心摔着你叔了!”虞老頭拖着兩個小的,急得大喊:“喜哥,你離遠些,莫要叫你哥哥和叔叔給砸到了!”
虞五郎回來,就看到虞老頭到處追小猴子的畫面,樂得忍不住笑了起來。
虞老頭沒好氣道:“臭小子,你還不趕緊過來幫忙?”
虞五郎年紀最小,沒幾個哥哥那般氣勢,家裏小孩兒都喜歡這個老五叔。
小孩兒們見他過來,呼啦圍過去,很快就鬧成了一片。
虞老頭嘆了口氣:“唉,老了,到底是不中用了,這家裏皮小子也太多了些,希望老五家的這一胎能生個小閨女就好。”
最好是像柒寶那樣軟軟糯糯的小閨女,一點不鬧人。
讓虞老頭失望的是,阿瑩還是生了個小子。
洗三的時候,柒寶出宮回了孃家。
瞧着那孩子眼珠轉來轉去,想必三哥三嫂該是放心了。
薛蕊兒抱着孩子,高興的眼圈都紅了。
也不知道她娘在天上,知不知道弟弟添了個兒子。
丫鬟繞過人羣,走到薛蕊兒身邊低聲耳語:“三太太,薛大人在前廳與老爺說話,他說,想看看咱們小少爺!”
薛蕊兒背過人,拭去眼角淚水,聲音冷漠道:“有什麼好看的,孩子還小,不宜抱出去見生人,待大些再說吧!”
薛煥同與趙蓮舟東拉西扯說了好一陣,眼睛巴巴望着前廳往後院的入口處。
等了老半天,也沒見有人抱孩子出來,一顆心說不出的失望。
趙蓮舟像是沒看到他的失望:“薛大人見諒,實在是孩子太小,這幾日日頭毒又逢下雨,一冷一熱容易受寒!”
薛煥同掩去失落;“應該的,應該的!”
回到將軍府,一個人坐在空蕩蕩的前廳,心裏說不出的寂寥。
他一個人坐在椅子上,不知道怎麼就落到了這般境地,在朝中爲官不順,回家看着家裏病的病殘的殘,沒一個像樣的,說不出的煩躁。
有時候,他就會忍不住回想,若是當初…..
當初他沒有將錢氏接入府中,沒有因錢氏而忽略妻兒,是不是….是不是一切都會變得不一樣?
可惜,這世上無後悔藥,妻子含恨而終,兒女終不相認,這便是對他最大的報復。
柒寶從孃家出來,回宮路上被人給堵住了。
“太子妃娘娘,前面有人打架,堵住了去路!”侍衛很快便回來稟報。
柒寶微微掀開車簾,看向前面鬧哄哄的人羣;“是爲何事?”
侍衛低聲道:“據說,是從前那位李大人,收了人家的聘金,要將女兒嫁給人家。
如今女兒跑了,連同聘金也給帶走了,他拿不出銀錢,男方不願意!”
李大人?
馬車路過之時,柒寶瞥眼看見滿身是血的李甫恩,痛苦蜷縮在路邊,衣服已經被人撕爛,狼狽不堪的掛在身上。
“走吧!”柒寶收回目光放下車簾。
不曉得今時今日的李甫恩,可有後悔當年對雪娘母子做過的那些事。
或許,在他這種人心裏,人不爲己天誅地滅。
他沒有錯,錯的都是別人。
劉雲秋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她怎麼就那麼狠呀,半點不顧爹孃死活,就這麼一個人跑了!
老天爺啊,這往後日子可咋過啊!”
李甫恩步伐踉蹌進來,上前一腳踹劉雲秋身上:“踐人!都是你養的好女兒。
她將家中銀錢都拿走了,我看你以後喫什麼!”
劉雲秋滿肚子委屈,積攢的火氣,在一刻盡數爆發了:“李甫恩,你是在怨我?
這麼多年,你都幹了啥?
要不是靠着我姑母我表哥,你能做官?
我表哥費盡心思扶你上去,是你爛泥扶不上牆,是你不中用,你還有臉來怨我?”
這一刻,劉雲秋心裏是後悔的。
蘇老太太待她比親閨女還要親,事事都以她爲先。
她當初隨便挑個人,都比李甫恩來的強,要不是爲了對付雪娘,她纔不會嫁給這麼個窩囊男人。
李甫恩素來高傲,便是這些年在京城,被官場世故磨去棱角,那也輪不到劉雲秋一介婦人貶低他。
他伸手便去拽劉雲秋的頭髮:“踐人,你敢罵我?你敢看不起我?”
“你….你放手!”劉雲秋被他扯的頭皮像是要掉了,不停的哭泣哀求:“你….你放開我呀!”
李甫恩面容猙獰:“放開你?踐人,你敢瞧不起我?我今兒就把你給提腳賣了!”
劉雲秋只覺得寒氣從心底滲出,蔓延進了四肢百骸。
結髮夫妻近二十年,他咋就能那麼心狠,居然說出要將自己給賣掉這話來。
“李甫恩,你敢!”她哆哆嗦嗦道:“你…你別忘了,我….我表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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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李甫恩放聲大笑:“你居然還指望你那大表哥?指望你那間夫?
劉氏,你難道不知,他已經自身難保了麼!”
劉雲秋氣得渾身發顫:“李甫恩,你….胡說什麼,我跟大表哥清清白白,你怎麼能…..”
“清白?”李甫恩面目猙獰:“他若清白,如何會爲了你,不管自己親妹子?”
他一步步逼向劉雲秋:“劉氏,今日我便是殺了你,旁人也挑不出我….”
砰!
一支纏枝花瓶重重砸在了李甫恩頭上,血水順着額頭滴答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