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畜生!你喪心病狂,居然染指你大哥的妾室,你是要氣死爲父麼?”
韓澈昏昏沉沉醒來,就見滿屋子的人,正用憎恨、鄙夷、蔑視各種眼神看着他。
他揉着太陽穴:“父親,怎麼….怎麼了?”
啪!
重重一巴掌落在了他的臉上,武將力度驚人,打的他半邊牙齒都有些鬆動了。
沒等韓澈反應過來怎麼回事,又聽到女子哭泣:“侯爺,世子爺,都是妾身的錯,三公子醉了酒,抱着妾身不放。
妾身該一死了之,免得傷了世子爺與三公子的兄弟情分。
可三公子力氣太大,妾身….妾身掙脫不開呀!”
韓澈這才注意到,牀邊還跪着個女子。
女子衣衫凌亂披頭散髮,哭得肝腸寸斷悽楚可憐,正是他大哥最喜愛的一個妾室。
“不….不是….”他急忙起身解釋:“父親,大哥,我….我沒碰她,這事有誤會!”
話音剛落,他就被人一腳踹到了牆根處。
那力道之大,幾乎讓他五臟都挪了位置,疼的整個人蜷縮在地上,一時竟是起不了身。
“哎呦,侯爺你….你輕點不成麼?”侯夫人心疼的勸道:“三公子到底年歲還小,你怎能如此動粗?
我說世子爺,三公子怎麼着,那也是你的親兄弟。
一個妾室而已,不過是個玩意兒,便是三公子真喜歡,你給了他又如何,兄弟一場何苦鬧得這般難看!”
“你閉嘴!”宣平侯大怒,大步走到韓澈身邊,咬牙切齒問:“你說,你是不是早就覬覦你大哥的女人?
你除了覬覦他的女人,還在肖想他的爵位是不是?”
疼的滿頭大汗的韓澈突然就笑了:“父親,原來,你是這般想我的麼?”
宣平侯又是幾腳踹了過去:“不爭氣的東西,爲父便是這般教你做人的?
你母親光明磊落敢作敢當,爲何竟生出你這般無恥之人!
你若實話實說,我還當你有幾分骨氣,可事實證據擺在眼前,你居然還能抵死不認。
韓澈,你太讓我失望了!”
韓澈嘴角滲出血水,看向滿屋子的親人:“呵呵,原來你們在這兒等着我,無論我說什麼,你們都不會信,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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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裏帶着淚,看向侯府長子,他最敬重的大哥韓毅;“大哥,你也不信我?
你也覺得我色令智昏,會酒後糊塗欺負你的妾室?”
韓毅眼裏冰涼,還未開口說話。
那妾室卻是猛地撞向牆上,咚的一聲,血濺一地,人也軟軟落了下去。
“啊!”侯夫人尖叫:“她…她是良妾,如何能將人逼死啊!”
韓澈看向韓毅,面帶譏諷道:“看來,大哥,你是下決心要置我於死地了!”
“孽子!”宣平侯又是一拳砸他臉上:“做了這等醜事,你還敢去擠懟兄長。
韓澈,你如何對得起,你兄長這些年對你的維護!”
韓澈舔了舔脣上血水:“父親,兒子做了孽,兒子承認了,你是要打要殺,還是要送府衙。
你給兒子個痛快吧!
這日子,我也是過夠了!”
宣平侯越發惱怒,明明就是他做錯了事,爲何還一副所有人都負了他的模樣。
“孽子,我打死你個孽子,你不知悔改,枉費我與你大哥的教導,老子今兒就打死你!”
他取來藤條,一鞭接着一鞭抽了下去,很快便將韓澈全身上下抽的皮開肉綻,無一處完好。
韓澈雙眼直勾勾盯着韓毅,死死咬住脣,愣是不叫一聲疼。
“別打了,別打了!”韓澈的乳孃衝進來跪下:“侯爺,你莫不是要生生打死三公子,讓郡主在天之靈不得安寧才肯罷休!”
宣平侯抽的手腕發酸,瞧着滿身是血的兒子,沒來由一陣心痛。
這是他最驕傲的兒子啊。
他哪裏捨得這般打他,只是這孽子做事太過分,若是不好生教導,日後豈能服衆!
乳孃想伸手去抱韓澈,卻見他滿是是傷,連個下手的地方都沒有。
“可憐的哥兒,早早沒了娘,如今在這府裏,是個人都能踩一腳,郡主啊,你倒是早早便走了,留下這可憐的哥兒,爹不疼沒娘愛,這日子可怎麼過啊!”
侯夫人也忍不住抹淚:“侯爺,誰家孩子不犯錯,錯了你說幾句也就罷了,莫不是還要爲個卑踐下人,傷了父子情分不成!”
乳孃哪裏聽不出這是在挑撥離間:“侯爺,哥兒是你親生子,是大公子一手帶大的。
你們摸着良心說一句,哥兒是那等胡來的人麼?
奴婢雖是下人,卻能對天起誓,我家哥兒最是君子不過,府裏這些下三濫的齷齪手段,他這般心性淳善之人如何能防得住啊!”
侯夫人聽着這話,頓時一甩帕子哭開了:“侯爺,這是在點妾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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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大姐擔心侯爺孤身在外,讓妾身跟着伺候。
後來聽陽郡主入侯府,妾身伺候主母從無二心。
天地昭昭,如今三公子犯錯,怎的還把這由頭說到了妾身身上來了!”
宣平侯心中那點心痛又被氣憤矇蔽:“將這孽子關進祠堂,讓他在韓家列祖列宗跟前懺悔謝罪。
不認錯就不準放他出來,誰也不準給他送喫食藥物!”
乳孃幾欲昏死過去:“侯爺,哥兒傷的這般重,你連大夫都不請也就罷了,連口水都不給喝。
侯爺,都說虎毒不食子,你這是存心要逼死哥兒呀!”
宣平侯盯着乳孃;“齊氏,我念你是聽陽身邊舊人,不與你計較,你再敢多言,就給我出府去!”
當夜,大雨滂沱而落。
韓澈在陰森的祠堂中幽幽醒來,聽着外頭綿綿雨聲,艱難的扯了扯嘴角,眼淚順着眼窩直直往下落。
他三歲時,宣平侯已經過世的原配荀娘回來了。
過世的原配,皇帝賜婚的嫡妻,宣平侯一時進退兩難。
聽陽郡主從三人之中退了出去;“你是侯府嫡子,你父親不會怠慢了你,娘不能困在後宅之中。
這後宅,不是娘該有的歸宿!”
他邁着小短腿,跌倒又爬起,追着孃親喊:“孃親,那澈兒呢?你不要澈兒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