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姜羅頭也不回地跑走,姜燦纔不可止地笑倒在牀上。
“哼,想跟我鬥?玩兒不死你!”姜燦將拖鞋扔回地板,陰笑着道。
和他的愉悅正相反,姜羅回到房間以後,氣得把屋子裏能扔的東西全都給扔了個遍。
大半夜的,姜家噼裏啪啦地響聲就沒斷過。
臥室裏,厲柔擔憂地看着姜鎮:“這……要不我再去看看?”
姜鎮猶豫了下,嘆了口氣握住她的手道:“算了,燦兒既然讓咱們別管,那就當不知道吧。”
“可是……”厲柔心疼那些傢俱古董,照這麼下去,他們家就是有座金山也不夠姜羅摔的啊。
“別想了,睡吧。”姜鎮頭疼道,“明天還不知道會鬧成什麼樣呢。”
厲柔一想起來,也跟着頭疼了。
姜燦躺在牀上,聽着外面的動靜,嘴角就沒放下來過。
能這麼整治姜羅一頓,也算是替他父母出了口惡氣。
“這聲音,真是動聽又助眠。”姜燦閉着眼睛,準備入睡了。
只是猛然間,他又睜開了眼。
不對,不止是姜羅摔東西的聲音,有人!
姜燦看着陽臺上沒有關好的門窗,雙眼眯了眯,無聲地下了牀。
他先走到臥室外面連接着的陽臺處往外看了眼,黑洞洞的只有院子裏的一些夜燈下有昏暗的光,四周並沒有其他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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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燦眉眼一沉,想了想返身回去,悄悄地開門出去,然後進了書房。
如果有人想來他們家裏找些什麼東西,那最可能也最先會去的地方就是書房。
姜燦進門後立刻反鎖,整個過程沒有發出一點動靜。
受了刺激正在摔東西尖叫的姜羅更是沒有發現這一異常。
書房裏沒有開燈,姜燦摸向牆壁,剛想按下開關,一只黑洞洞冰涼涼的東西就抵在了他的後腦。
“別動,別出聲,否則殺了你。”
不是趙傑的聲音。
這是姜燦的第一反應。
接着他心下就更加沉重了。
他猜到這屋裏可能有人來過,卻沒想到人還在這裏。
剛纔他進來的時候竟然一點都沒有察覺到這裏有其他氣息。
而且這人能在這麼短時間內接近他,說明對方的武功在他之上。
姜燦心下快速轉動着,面上卻沒露出一絲膽怯,還低笑一聲道:“朋友,有話好好說,這地兒我熟,你想找什麼東西告訴我,我幫你拿出來就是了,何必大半夜的這麼費神呢?”
“少廢話。”
身後人的聲音聽起來有絲異樣。
姜燦剛纔沒有任何察覺,但這會兒兩人離得近,他才隱約聞見對方身上有股血腥味。
“朋友受傷了?”姜燦平靜道,“不如這樣,你收起你手上那玩意兒,我幫你拿你要的東西,然後你離開,我也安全,如何?”
身後的人低嗤一聲道:“少給我耍滑頭,說,你們是怎麼跟那些人聯繫的?”
“那些人?”姜燦怔了怔,疑惑道,“什麼人?朋友你不說清楚我怎麼回答你?”
“別裝蒜,那女人現在不就在你家嗎?”身後人冷聲道。
“姜羅?她是我叔的女兒。”姜燦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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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後頓了一瞬,語氣第一次有些疑惑:“你真不知道?”
姜燦嘆了口氣道:“朋友,我現在小命都在你手裏,我要知道能不告訴你?不如你告訴我她是誰?我也好奇來着。”
這一次,身後那人沉默的時間比較長。
正在他想要回答的時候,窗口處又有聲音傳來,兩人同時一怔,急忙閃身躲了起來。
一道黑影快速地從窗口進來,然後穿梭在書房各處,像是在找些什麼東西。
姜燦兩人躲在書櫃的屏風後面,從縫隙裏認出了那人的身形——趙傑。
果然來他們家是有目的的。
姜燦眼神一厲。
趙傑找了大概十來分鐘都沒有任何發現,門外厲柔和姜鎮的聲音傳來,大約是忍受不了姜羅一直在那裏扔東西加尖叫,所以纔不得不出面勸一勸。
聽見姜鎮的聲音,趙傑猶豫了下,轉身從窗口離開。
“喂,朋友,你知道他們是什麼人的話,能不能告訴我一聲?”姜燦身後依舊被對方的武器抵着,可他似乎一點也不怕似的,“如果他們是你的仇人,那麼現在看來應該也會是我姜家的仇人,所以我們說不定真能做朋友呢?”
身後人似乎輕笑了一聲道:“你倒是膽子大,不怕我殺了你?”
“你要殺早就殺了,憑你的身手,我能有反抗的餘地?”姜燦翻了個白眼道,“剛纔趙傑進來,你明明可以離開,也可以把我推出去當擋箭牌,但你的第一反應卻是拽着我一起躲了起來。所以別裝了,你根本就不想殺我。”
“呵,果然很聰明。”身後的人低聲道,“可是你能擔得起姜家嗎?”
“什麼意思?”姜燦皺眉,這人的話不清不楚的,卻又好像是在告訴他一些什麼似的。
“我只能告訴你,小心那兩個人。”
身後的人說完,猶豫了下又道:“還有,不要告訴他們任何關於刺青的事情,包括你在外面的那位友人,如果你不想她有危險的話,就別出賣她。”
“刺青,友人……”姜燦一怔,眼神立刻一厲道,“你是說籬落?你認識她?你是誰?”
認識顧籬落,還知道她背上有姜家的刺青,這人到底是誰?
身後的人沒再回答他,一陣風過,姜燦回頭,身邊已經空無一人。
他看着飄着窗紗的窗口,握緊了拳頭道:“到底是什麼人想動我姜家?”
還有他父親到底隱瞞了他什麼事情?爲什麼剛纔那個人會說那樣的話?
姜燦心裏都快有一萬個爲什麼了,可最讓他煩躁的還是那人最後的警告。
如果不想顧籬落有危險的話,就不能將她背後有刺青的事情透露出一丁點。
姜燦自然是不會無聊到把這事透露給別人,可是他更不想顧籬落因此會惹上什麼麻煩和危險。
這事說到底是他們姜家的事情,如果因此給顧籬落招來什麼不測,那是他萬萬不願意的。
此時的他和姜家,就好像被人盯上的一塊藏了金子的蛋糕,但偏偏連姜燦都不知道金子藏在哪兒,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那切蛋糕的刀會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