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8章 番外:趙蓮舟與虞水蓮2

發佈時間: 2025-01-22 23:50: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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孃親頭也不回,策馬揚鞭消失在他的視野之中。

兩年後,他披麻戴孝將孃親送走了。

聽陽郡主戰死,宣平侯對她留下的這一點骨血越發嚴厲了。

“你怎麼就想着玩!”父親的戒尺重重落下:“你與他們是不一樣的,你父親是靠軍功贏得爵位的宣平侯。

你母親是大魏朝唯一的女將軍聽陽郡主。

韓澈,你生來不凡,且能自甘墮落居於平庸!”

小小的韓澈不明白,爲什麼父親可以對身體不好的大哥和顏悅色,也能對調皮頑劣的二哥慈愛有加。

唯獨看他,總是一副不爭氣,要氣死人的模樣。

“大哥,我哪裏做錯了?”他伸出紅腫的小手,可憐巴巴站在韓毅面前:“父親怎就那般討厭我!”

韓毅神情複雜爲他上藥:“三弟,父親不是討厭你,他那是疼愛你!”

“大哥你騙人,他都要打死我了,你還說他疼我!”五歲的韓澈眼淚汪汪道:“我討厭父親,他從來都不疼我!”

相比之下,大哥就很好。

大哥會耐心教他讀書寫字,還會給他講故事,會在他被打之後,給他最好喫的松子糖。

大哥,是這天下最好的大哥。

可大哥的孃親不喜歡他,看他的眼神極其複雜,有心疼憐憫,更多的是厭惡。

他不喜歡大哥的孃親,一點都不想看見她。

可架不住他又喜歡大哥,總是往大哥身邊湊,有時候還賴在大哥屋裏睡覺,這讓大哥的孃親很不喜歡。


“你待他這般好又有何用,他有那樣的娘,生來就比你佔優勢,如今又得你父親辛苦栽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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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兒,這府中一切,早晚都將是他的!”

不會的,他想告訴大哥,他不會跟大哥搶任何東西,只要大哥喜歡的,他都會送給大哥。

可惜,大哥的孃親從來都不信。

寂靜幽深的祠堂裏,只有少年微微的啜泣。

他在這一夜之間想明白了很多事。

譬如,大哥看他的眼神越來越陌生。

譬如,昨日的宴會,是大哥邀請好友,而他的酒水,是二哥給的。

譬如,送他進房裏休息的小廝,是父親長隨的兒子。

原來,他這般叫人厭惡,府裏每一個人都想讓他死。

“哥兒,我可憐的哥兒!”半夜裏,乳孃偷偷買通守衛,偷偷溜了進來,給韓澈清理傷口邊哭。

“怎就這般狠心,這是欺負咱們哥兒沒孃親護着啊!”

韓澈艱難道:“乳孃,你….你帶着乳兄離開吧,以後莫要再來了,別回頭被我牽連…..”

乳孃痛哭:“不能啊,郡主離開之時,再三叮囑,要我好生照顧哥兒,可我眼睜睜看着你傷的這般重,卻……”

韓澈苦笑;“乳孃,不怨你,我生來便是錯,做什麼都…..”

“不,不是你的錯!”乳孃邊哭邊勸:“是這世道不公啊,是侯爺他太狠心吶!”

本就裂開的傷口,藥粉灑上去,叫人疼的更厲害了。

韓澈承受不住疼痛昏死過去。

“三哥,三哥你醒醒,我們帶你出去!”有人在他耳邊輕聲喚道。

韓澈睜開眼:“楊復森,你….你怎的來了?你們走,不….不要因爲我,回頭被家中長輩責罰!”

楊復森紅着眼:“三哥,咱們兄弟一場,哪兒能看着你不管,今兒那個病秧子去給他老孃上香了。

我帶來的人,已經把外面打點好了,三哥,弟弟這就帶你離開!”

“不….不行,這樣會連累你的!”韓澈喘着粗氣,不願跟楊復森離開。

楊復森不由分說,和乳兄一起,揹着他出了祠堂,翻牆逃了出去。

“三哥,你走吧,走遠遠的,侯府便不能再害你了!”出了城,楊復森將準備好的包裹遞給了他。

坐上了馬車,韓澈都有些不敢信。

這出逃,未免太過順利了。

堂堂侯府,居然無人發現他離開。

他拉着楊復森的手:“阿弟,我乳母在京城,往後…往後拜託你多照顧一二!”

乳兄抹着眼淚;“公子,你走便是了,莫要擔心我與阿孃,我們送走你就回老家,不會有事的!”

韓澈點頭,別了故人一路讓城外去。

不料,才走不出不遠,便有追兵到來。

“韓澈,你這孽子,犯了錯不思悔過,還敢出逃!”

宣平侯的聲音遠遠傳來:“你給我等着,等我今日抓住你,必要將你…..”

“哈哈哈~”韓澈突然就笑了。

原來如此,他就說怎麼那麼順利,憑楊復森一個少年,便將他給偷了出來。

原來這一切,不過是在人家眼皮子底下,讓人看他垂死掙扎罷了。

車伕惶恐:“公子….”

韓澈喫力起身,一刀劈斷了車轅,翻身上馬飛奔而去。

他心中只有一個念頭,便是要死,也要死在外面,斷不能再回去叫人凌辱了。

他也不知自己跑了多久,竟是跑到了一處懸崖之上,從山澗而下的瀑布水聲如雷,不時有水花隨風飄落,打溼了他的頭髮。

天,是要亡他了!

“孽子,你跑呀!”宣平侯拎着馬鞭,氣咻咻朝他走來:“你怎麼不跑了?

枉你大哥連生母祭日都沒顧上,特意去宮中爲你請太醫,你便是這麼對他的!

你這喪盡天良毫無廉恥的東西,今日我便打死你,叫你娘在天上看着,省的讓她爲你傷心!”

“父親!”急急追來的韓毅叫住宣平侯:“父親,那裏是懸崖,你不能再逼小弟了。”

宣平侯怒火上涌,哪裏聽得進去話:“阿毅,你別管這事,他敢欺負你這個兄長,我必爲你討個公道!”

“父親!”韓毅臉色煞白:“父親,你莫不是要讓兒子擔上逼死親弟弟的罪名?”

宣平侯聽着聲音不對,回頭才發現大兒子舊病復發了。

他又氣又惱:“孽子,你大哥爲你這般難受,你還不過來,跪下與他道歉?”

“哈哈哈~”韓澈卻是笑了起來:“我爲何要與他道歉?

你們一家子都是道貌岸然的陰祟小人,我憑什麼道歉?

韓毅,你不就是擔心,我搶了你的爵位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