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醫院。
沈晴一手牽着安安,一手拉着康康,站在醫院病房門口,深吸一口氣,緩緩推開了門。
病牀上的母親,面容憔悴卻帶着溫和的笑意,看到沈晴和兩個孩子,眼中滿是歡喜。
“媽,我帶安安和康康來看您了。”沈晴輕聲說道,聲音裏帶着一絲顫抖。
安安和康康乖巧地走到病牀邊,奶聲奶氣地喊着:“外婆好。”
母親伸出枯瘦的手,輕輕摸了摸兩個孩子的頭,說:“真乖,長得真好看。”那聲音虛弱卻滿是慈愛。
沈晴在牀邊坐下,看着母親,心中五味雜陳。曾經錯過的那些年,此刻都化作了深深的遺憾。她想起相認時,母親眼中的愧疚和欣喜,還有自己複雜的心情。
“媽,您感覺怎麼樣?”沈晴關切地問。
母親微笑着,說:“好多了,見到你們,我就更好了。”她看着兩個孩子,彷彿看到了生命的延續,“這兩個孩子,以後一定有大出息。”
安安懂事地說:“外婆,您快點好起來,等您好了,我給您畫好多好多漂亮的畫。”
康康也跟着說:“外婆,我以後保護您。”
母親的眼眶溼潤了,說:“好,外婆等着。”
沈晴看着這一幕,淚水在眼眶裏打轉。她覺得,能在母親最後的時光裏,帶着孩子陪在她身邊,是一種幸運。她給母親講着孩子成長中的趣事,母親聽得入神,臉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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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間過得很快,母親有些疲憊了,沉沉睡去。沈晴輕輕給母親掖了掖被角,帶着安安和康康準備離開。
沈晴看着安安和康康,“外婆睡着了,我們走吧!”
在門口,沈晴蹲下身子,對兩個孩子說:“安安、康康,外婆很愛你們,以後我們要記住外婆的樣子,記住外婆對我們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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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孩子似懂非懂地點點頭。沈晴站起身,再次看了看病牀上的母親,心中默默祈禱,希望母親能多一些時間,多感受一些這來之不易的親情。
走出醫院,夕陽把他們的影子拉得很長。沈晴知道,這段親情雖來得晚,但會永遠刻在她和孩子的心裏。
上了車後。
安安開口道,“媽媽,外婆要什麼時候好起來,看她的樣子很難受啊!”
沈晴眼睛泛着紅,“你們的外婆她可能需要很長時間才能好起來。”
“好吧,不過我們願意等外婆好起來,她陪我們玩。”
“好。”沈晴別過臉,眼淚止不住了流了下來,爲了不想讓孩子們看到,她快速的擦乾了眼淚。
“安安康康,坐好了,我們回家了。”
……
一個月後。
正在工作的沈晴。
突然接到了琳琳的電話。
她瞬間有種不好的預感。
“喂,琳琳,怎麼了?”
“姐,你趕快來醫院一趟,媽的情況好像不太好。”
“我馬上過去。”沈晴放下了手裏的工作就前往了醫院。
街道上,車輛川流不息,沈晴心急如焚,每一秒的等待都像是一種煎熬。她不斷地看着手錶,額頭上冒出細密的汗珠。終於打到車,她催促着司機開快點,眼神中滿是焦慮和擔憂。窗外的景色飛速掠過,可沈晴卻覺得車子開得太慢,彷彿每一寸距離都在拉長她與母親之間的恐懼。
當沈晴衝進醫院病房時,只見母親靜靜地躺在病牀上,臉色蒼白如紙,周圍的儀器發出微弱的聲響。琳琳淚眼汪汪地站在一旁,看到沈晴,撲進她懷裏大哭起來。
沈晴顫抖着走到母親牀邊,輕輕握住母親那乾枯的手,那手冰冷得讓她心裏一陣刺痛。“媽,我來了,您睜開眼看看我。”沈晴輕聲呼喚,聲音帶着哭腔。
母親微微動了動眼皮,似乎想要努力睜開眼睛。沈晴緊緊盯着母親的臉,希望能看到一絲生機。可母親只是無力地張了張嘴,卻沒能說出話來。沈晴將耳朵貼在母親嘴邊,想努力聽清母親最後的囑託。然而,母親的呼吸卻越來越微弱,儀器上的線條逐漸變得平緩。
“媽!”沈晴哭了,淚水奪眶而出,模糊了她的視線。她緊緊握着母親的手,不願鬆開,彷彿這樣就能留住母親。可母親還是慢慢地閉上了眼睛,永遠地離開了她們。
沈晴呆呆地坐在母親牀邊,周圍的一切都變得模糊。她的腦海中不斷浮現出與母親相處的點點滴滴,那些溫暖的畫面此刻卻如同一把把利刃,刺痛着她的心。直到琳琳輕輕拉了拉她的胳膊,她才如夢初醒,淚水再次決堤。
這時醫生走了進來。
“你們家人儘快料理後事吧!”
“好!”沈晴輕輕的應了一聲。
她看向一旁正在哭的琳琳。
“琳琳,別哭了,你要振作起來,我們抓緊料理媽媽的後事。”
琳琳點了點頭。
。。。。。。
善後完畢後。這幾天沈晴一直很難受。
她調整了一下情緒。
“琳琳,以後你還有我呢!”
“嗯嗯!”
“一會兒陪我去給媽媽看個墓地吧!也算是這麼多年我爲她盡的孝。”
“好!”
走進墓園,沈晴彷彿進入了一個靜謐的世界,只聽見鳥兒的啼鳴聲和溪水的流淌聲。
她沿着小溪漫步,突然,眼前出現了一塊墓地。這塊墓地被一片野花簇擁着,周圍是一片翠綠的竹林。陽光透過竹葉的縫隙灑在地上,形成一片片斑駁的光影。
沈晴蹲下身子,輕輕撫摸着地面,眼中泛起了淚花。“媽,這裏就是您的家了。”她喃喃自語道。她知道,生母在這裏會得到安寧,會在這片山水的陪伴下,永遠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