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長安身子一顫，可憐巴巴的擡頭看向楚墨淵，搖了搖頭。
“我……我不知道……”
淚水再次滾落。
“可能是我違背了父皇的旨意，惹得父皇生氣了。”
“父皇之前想要將我許配給襄王世子，可我，不願意嫁……”
楚長安的身體瑟瑟發抖，臉上交織着恐懼跟痛苦的神情，哽咽不止。
她現在是真的後悔。
楚長安想過無數次，如果能夠重來一次，她一定不會任性。
她一定會服從父皇的命令，老老實實的嫁給齊焱。
當時拒絕這場婚事，楚長安只覺得自己是被鬼迷了心竅。
當時她喜歡鳳夜邪，可鳳夜邪何曾給過她半個眼神？
鳳夜邪離開了京城，楚長安那個莫名其妙的夢，也就醒了。
她只是一個公主，享受的一切，都是父皇給的。
她早就知道，想要在宮裏過好日子，首當其衝就要討父皇歡心。
可是，她竟然敢違抗父皇的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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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是瘋了！
她不喜歡齊焱又能如何呢？
她嫁給了齊焱，至少是世子妃，說不定也是未來的襄王妃。
一輩子錦衣玉食，榮華富貴，不比現在險些喪命要好嗎？
楚長安悔不當初，越想越覺得懊惱，卻聽到了楚墨淵那清冷的聲音。
“你想讓本王救你，就必須答應一件事情。”
“我答應！”
楚長安毫不猶豫的應聲，因爲她知道，她如今已經沒有了退路。
楚墨淵卻道：“不必答應的這麼快。”
“本王讓你做的事情是，有朝一日，當着衆人的面兒，把被譚漣推下懸崖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說出來。”
楚墨淵平靜的看着楚長安。
他清清楚楚的看到，楚長安在聽到自己的話之後，臉色一片慘白。
“當衆？”
楚長安聲音顫抖，不安的看着楚墨淵，腦海之中迅速的閃過一些想法。
“六哥，你想做什麼？”
他該不會是要……
楚長安不敢深思，腦袋裏亂哄哄的一團。
楚墨淵道：“本王不想做什麼，只是你若是想名正言順的活在這個世上，就必須邁出這一步。”
“害你的人是譚漣，譚漣是錦衣衛的首領，是父皇最信任的人。若是想要讓父皇相信譚漣害了你，就必須由你親自去證實這一點。”
“否則本王一旦公開你尚在人間的消息，譚漣爲了自保，必然會對你再次下手。父皇信任譚漣，朝臣不相信譚漣會背叛父皇，那麼你即便是死了，也沒人能夠替你伸冤。”
楚長安的心又是一陣顫抖，臉色更加蒼白。
同時，她想到了之前在安華寺，有人給她下毒，還有人深夜來刺殺她的事情。
心中的不安一重高過一重。
她當然清楚，想殺她的人，並未放棄。
否則，她如今也不會如此安分的待在這破舊的農戶之中。
可是……
“真的……只是爲了除掉譚漣嗎？”
楚長安直覺，這件事情似乎沒有那麼簡單。
楚墨淵反問道：“難道你還想牽扯上其他的事情？”
楚長安心中一滯，立刻搖頭。
“不想！”
冷汗，從楚長安的臉頰滑落。
她緊緊地抓着自己的衣裙，覺得已經明白了楚墨淵的意思。
楚墨淵一定是要除掉譚漣的，至於會不會做其他的事情，與她無關。
而且，楚墨淵什麼都不告訴她，就表示，楚墨淵即便是還想做其他事情，可是在她這兒，就只有譚漣！
害她的人，是譚漣！
跟東月皇無關，甚至是跟錦衣衛都無關！
楚墨淵這樣做，是在給她留退路！
楚長安的淚水又涌了出來，起身對着楚墨淵再次跪了下去。
“六哥，多謝你。”
她跟楚墨淵雖然是兄妹，卻從未多麼親近過。
甚至她之前囂張跋扈，還跟林夢綰髮生過沖突。
楚墨淵跟林夢綰能幫她到這般程度，不管是爲了什麼，楚長安都心懷感激。
楚墨淵並不擅長什麼兄妹情深的場景，對於楚長安如今的舉動，只是不鹹不淡的應了一聲。
林夢綰上前，親自攙扶楚長安起身。
楚長安感激的看着她，“六嫂……”
林夢綰粲然一笑，“不必這麼感動，畢竟事情還沒說完呢。”
楚長安一愣。
林夢綰微笑道：“俗話說，親兄弟，明算賬。如今你既然答應了景王殿下開出的條件，我們自然也會兌現承諾，護你周全。”
“但是，空口無憑。”
林夢綰溫柔道：“我們不確認你日後會不會違背承諾，所以要採取一些特殊的手段，讓你不敢違背今日的諾言。”
楚長安的心提了起來。
她直覺，生出了強烈的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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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夢綰從懷中拿出一個瓷瓶，楚長安的胃裏，頓時一陣抽搐。
只聽林夢綰道：“這是一瓶慢性毒藥，服下之後，不會立刻要人性命，只要按時服用解藥，身體也不會有任何的影響。”
“但是，如果沒有按時服用解藥，毒性就會發作了。”
“中毒之人的身體，先是會發癢，然後潰爛，身上長出毒瘡，疼癢無比，而且潰爛的面積，會越來越大，潰爛的也會越來越嚴重。”
“你見過壞掉的水果嗎？”林夢綰饒有興趣的問了一句。
見楚長安已經呆住，林夢綰笑道：“也對，你是公主，肯定見不到壞掉的水果。”
“我告訴你哦，水果壞掉的時候，最開始，只是表面上出現一個深色的點，然後那個點，會越來越大，那就是在腐爛。”
“最開始，把點扣掉，其他地方不會有什麼問題。但是如果不扣掉，整個水果都會壞掉。到時候只要稍微用力一按……”
林夢綰隨手拿起了桌子上的蘋果。
蘋果自然是好的，但是林夢綰的力氣，卻極大。
只聽“噗嗤”一聲，蘋果被林夢綰硬生生的按出來了一個坑。
登時，汁水四濺。
楚長安嚇得一個哆嗦，尖叫出聲。
看着被林夢綰捏爆的蘋果，楚長安覺得頭皮發麻，只覺得林夢綰剛纔捏的，彷彿是她的腦袋。
“擦一擦。”
楚墨淵上前，皺眉給林夢綰遞了一放手帕。
林夢綰笑了笑，把蘋果丟在了桌子上，接過手帕仔仔細細的擦着自己的手，再次轉頭看向了楚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