閒扯了兩句，江柚就出去了。
江母一臉審視的模樣，“跟誰打電話這麼神祕？”
“朋友。”江柚重新坐下來把碗裏剩下的那點飯刨進嘴裏。
“你跟那個小韓還有沒有聯繫？”
“……”
江柚嚇得一口飯差點嗆出來，她喝了口湯，腦子裏已經編織了一個謊言，“人家已經回去了，聯繫什麼？媽，你就別盯着他了，他這會兒回去相親都相中了。”
“相中了？”江母一臉可惜，“我就說他那種品相的男人，很容易就被別人挑走的。你呀……唉。”
祁欣看向了江柚，江柚和她交換了一個眼神，低下頭，不說話。
“姑姑，柚子這麼優秀，隨便都能找個男朋友回來交差。但她不能是那麼隨便的人，對吧。放心吧，她一定會找個更優秀的男朋友帶來見你的。”祁欣替江柚說着好話。
江母看着女兒已經不知道該怎麼說纔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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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便她。只要別挑着挑着到頭來竹籃打水一場空。”江母站起來收拾桌子。
祁欣趕緊幫忙。
江柚輕嘆了一聲，也跟着收拾桌子。
看了眼時間，差不多該出發了。
江柚給明淮發了信息，問他來不來。
結果明淮的電話就打過來了。
她怕老媽看到了，就又側到一邊接聽。
“樓下。”
江柚走到陽臺，果然看到他那輛不低調的保時捷。
剛吃了午飯的點他就這麼招搖地停在樓下，一會兒她們怎麼上他的車？
“你能不能開到外面路口等？”
“爲什麼？”
“太顯眼了。我媽肯定會送我們下樓的，她要是看到我們上了你的車，會懷疑的。”江柚真的是爲他着想。
但是在明淮看來，她現在不像以前那樣想方設法地讓他見她家裏人了。
明淮默默地給這種變化總結了一下，這是變心的前兆。
“不是順風車師傅嗎？”
“……”江柚真的是服了他，居然還在翻舊賬，“隨便你，你要是不怕被認出來，我更不怕。馬上就下來。”
掛了電話回頭又看母親凝視着她。
江柚清了清嗓，“那個……姐，我約的順風車師傅在樓下了。今天運氣很好，居然打到了一輛豪車。現在這些有錢人真的是太閒了，還跟別人搶生意。”
她乾笑了兩聲。
祁欣想笑，但還是忍住了。
“姑姑，那我就先走了。”祁欣擦了擦手，“這幾天麻煩你和姑父了。”
“你這說的什麼話？”江母拉着她的手，“記住了，放寬心。真要來這裏看身體就來我們家裏住。反正柚子自己也有一套公寓，不打擠的。”
“嗯，我知道。”祁欣走之前從包裏摸出了五百塊錢給江母，“姑姑，你拿着，這是我的一點心意。”
江母哪裏肯要，祁欣又非要給，兩個人推來推去都是好幾分鐘。
最後，還是祁欣贏了。
她把錢直接塞進江母的口袋裏，然後拉着江柚拔腿就跑，還把門給關上了。
這種場面每到過年過節最常見。
下了樓，江柚趕緊就把車門拉開，讓祁欣坐上去。
她則坐進了副駕駛，關好門就趕緊催促明淮開車，“快快快。”
明淮以爲她是害怕他被她熟人看到了，臉上不太高興。
在看到江母的身影出現在單元門口的時候，祁欣也忍不住催促了。
“走走走！”
明淮皺着眉頭，爲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他心裏雖然不爽，但還是把車開走了。
江母在後面追了幾步，最後放棄了。
明淮看着那後視鏡裏被甩遠的江母，意識到可能並不是他想的那樣。
瞥了眼江柚，“你們在跑什麼？”
“沒什麼。”江柚回頭跟祁欣說：“你以後用錢的地方還多着呢。”
祁欣笑笑說：“什麼時候都缺錢，就是一點心意。再說了，你回家的時候，也沒有少給我媽錢。”
“我現在是一個人吃飽全家不餓，反正夠吃夠穿就行了。不像你，哪哪都要用錢。”江柚嘆了一聲，“你回去跟海哥好好商量一下，儘量早點商量個結果出來。趁着離開學還有一個月，把該做的準備工作先做了。這是個漫長的過程。”
祁欣輕聲應了一下。
“差錢的話跟我說，出來工作這幾年攢得不多，但有點是點。”江柚又回頭，“我們都在，有需要就說話。能幫的一定幫。”
祁欣感動了。
她忍着鼻酸，點頭，“我知道。”
聽着這對錶姐妹的話，明淮倒是難得的安靜沒插嘴。
到了火車站，江柚把她送到進站口就不能進去了。
祁欣走之前抱住江柚，“我走了。”
“嗯。”
祁欣鬆開江柚，看向明淮，“明先生，謝謝你。”
“你不用這麼客氣，叫我名字就行了。”明淮並沒有很熱情，但也不算毫不待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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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你們回去吧，我得去趕車了。”
祁欣本想跟明淮說幾句好好對待江柚的話，最後想想還是算了。
每個人做事都有一定的道理，明淮不願意和江柚公開，肯定也是有理由的。
江柚都已經看開了，她一個當表姐的沒必要去摻和他們之間的感情。
送走了祁欣，江柚和明淮一起回到了車。
明淮問起了江柚她表姐的事。
“你覺得那男人好嗎？”
“哪個？”
“你表姐夫。”
江柚不太懂他是什麼意思，“怎麼突然這麼問？”
“直覺。”明淮說：“如果她是我表姐的話，我會建議她再晚一點考慮生孩子。”
“爲什麼？”
“問你個問題，假如你有一天去醫院檢查身體，你最信任最愛的人卻沒有陪你，你能接受嗎？”
江柚認真地想了想，“他忙，情有可原。”
“但是他想要孩子。孩子不是一個人的事，是兩個人的事。再忙，是不是應該請假陪同？更何況是你表姐這樣的情況，她一個人的壓力有多大？作爲丈夫，他有沒有想過她會一個人承擔這樣的壓力？”
江柚愣住了。
細想，確實如他所說。
一個深愛妻子的丈夫，哪怕是天塌下來了，他也應該爲他的妻子把天頂起來吧。
“不是我瞧不起他，他那份工作就算是少他一個人，照樣能運行走。”
經過他這麼一說，江柚也覺得表姐夫確實是太心大了，根本就不怎麼在乎表姐。
沒想到，能從他嘴裏聽到這麼走心的話。
“如果是你的老婆，而你正好手上有件非常急需處理的事情，你是放下手上的事情陪老婆，還是讓老婆自己一個人去？”江柚有點好奇了。
明淮淡淡地說：“我不會有老婆。”
江柚聽慣了這樣的話，但還是免不了心裏有點點悶疼，“我是說如果。”
“不存在這種假設。”
“……”這天，沒辦法聊了。
江柚覺得沒意思，她靠着車窗，不知道是說給他聽的，還是說給自己聽的，“我希望我老公事事以我爲先，就好比我跟他媽同時掉進水裏了，我希望他能先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