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欣一聽這話，眼睫微顫，手指不禁握緊，捏成拳頭，她擔心陸洋會被沈墨之爲難。
沈墨之有多寶貝杜可欣，沒人比她清楚。
可若是，因爲她，牽扯到陸洋身上，太不地道……
“是我的問題，和陸洋無關。沈總別爲難他。”顧欣抿脣，想把錯誤攬到自己身上。
陸洋卻就接話，不讓她背鍋，把發生的大致經過，都告訴了沈墨之。
沈墨之沒吭聲，只是眯着眼，看着陸洋，和被陸洋死死護着的顧欣。
“沈總，你的未婚妻這麼詆譭你祕書，我只是路見不平，看不過去動了手。”
“要怪就怪你未婚妻嘴太欠，想用苦肉計，陷害顧欣。”
“你丈母孃的醫藥費是我墊付的，五十萬。我打了你女人幾巴掌，她下巴脫臼，胳膊斷了，那五十萬就當我提前給的醫藥費，扯平了。”
沈墨之被他的話，逗笑了：“這麼說，我還得謝謝你陸公子，爲我祕書主持公道了？”
“那倒不必，只是沈總挑選未婚妻的眼光，不咋樣。”
陸洋這話，是在陰陽誰，大家都心知肚明。
杜可欣氣得牙癢癢，可沈墨之在，她又不能發作。
沈墨之發覺，顧欣躲在陸洋的身後，嬌弱得不像話。
兩人般配得不像話。
臉色一點點的，肉眼可見的陰沉，一股冷漠的氣場瀰漫開來。
他看向顧欣的眼神，也冷得掉渣：“還不過來？不知道誰是你老闆？”
語氣透着命令。
顧欣知道他生氣了，她對沈墨之太過了解了。
他的一個眼神，他的一個皺眉，他臉上的一個細微的表情，她都能猜到他的心情變化。
踩着高跟鞋，剛邁開腳，她的手腕就被陸洋抓住了。
沈墨之臉色更沉。
顧欣不解地擡眼，陸洋眼底都是擔心：“跟我走，我送你回去。”
在陸洋的眼裏，沈墨之不過是她的老闆，也只是她的老闆。
一份工作而已，做得不開心，就不做了。
如果欣欣需要，他也能提供祕書工作給她。
顧欣當然知道，陸洋在擔心自己的安危，怕他走了，沈墨之爲因爲杜可欣遷怒自己。
“顧祕書！我說話不喜歡說第二次！”
沈墨之的聲音再次傳來。
她知道，他的怒氣又增加了幾分。
很明顯，他在盡力地剋制他的脾氣。
“欣欣，跟我走！”
陸洋的聲音有多柔軟。
沈墨之的態度就有多高傲，就有多高高在上：“顧欣！”
他真生氣了。
很少他會叫自己名字，除非生氣的時候。
比如現在。
而顧欣，她不想沈墨之生氣，她最怕的就是沈墨之生氣了。
如果可以，她希望沈墨之一輩子開開心心的，沒有一點點煩惱。
沈墨之睚眥必報的性子，她最清楚。
陸洋剛回國，根基不穩，爲了她，得罪沈墨之，無疑是在樹敵。
權衡好利弊，吐了口氣，她像是做了很大的決心，從陸洋的手裏一點點的，但堅定的掙脫出來，她衝着陸洋笑。
她的笑，深深地紮在沈墨之的眼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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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裏。
原來顧祕書只是面對他是一副死板，職業化微笑，對別人可以笑得這麼甜。
也是，陸洋不是別人，陸洋是她的生生世世，是她的前世今生，是她心裏的程峯。
沈墨之眼裏的怒火，一點點燃燒着，但他還盡力用理智在剋制。
“陸洋，你不是要談合同嗎？你快忙你的去吧，別擔心我。”
顧欣笑着，雖然她心裏很難過，爲了沈墨之冷落自己難過，但她不想讓陸洋擔心，所以笑得溫溫柔柔的，人畜無害的。
像春日裏妖豔的迎春花。
“顧欣。”
陸洋抿着脣，他是真擔心她。
“我真沒事，我跟着沈總也有四年了，他對待下屬很好，不會公私不分的。”顧欣微笑道。
陸洋語氣透着擔心，再次詢問她真的不走。
顧欣再三確定，他露出無奈的笑容，搖了搖頭，才轉身離開的。
而顧欣也目送他離開。
這兩人的分別，在沈墨之眼裏，成了小情侶的打情罵俏。
“人都走了，顧祕書還沒看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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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墨之氣笑了，說實話，他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氣什麼。
他氣得點，跟杜可欣被打，杜母進手術室無關。
和顧欣對陸洋的態度，和顧欣對陸洋笑得那麼甜，那麼扎眼有關。
真是見鬼了，纔會這麼窩火，麻煩。
顧欣聽到他的冷言冷語，早就習慣，苦笑，收回目光，踩着高跟鞋走到了沈墨之面前。
“顧祕書，你今天下午的假跟誰批了？”
沈墨之的臀靠在冰冷的牆壁上，環抱着胳膊，盯着面前低着頭的女人，開始秋後算賬。
“沒跟誰批，我自己來的。”
顧欣說，她以爲做產檢很快，所以就沒跟他說。
她沒想到會出這樣的事情。
“怪不得不敢請假啊，墨之，她來醫院就是對我媽打擊報復的啊。她怎麼可能敢跟你請假呢？把我媽打得半死，現在還生死未卜，這還不算，現在還把我打成這樣。”
杜可欣捂着臉，開始添油加醋。
“我沒打她，她是被一羣黑衣人打的。沈總不信的話，可以去查。”
顧欣平靜地看着手指甲上的月牙，沉聲開口。
“墨之，她和剛剛那個小白臉很不對勁，那個小白臉爲了她打我，小白臉把她護成那樣，她們沒貓膩，鬼都不信。”
“顧祕書給你戴綠帽子了，這樣不安分的女人，不能再留着了。”
杜可欣越說越委屈，眼淚滴落，纖細修長的手指，指着顧欣，跟沈墨之告狀：“這個顧祕書可以說是一肚子的壞水。前幾天沈奶奶來醫院看我，她肯定是在沈奶奶面前說了我的壞話，沈奶奶才那麼說我的。沈奶奶說我一臉剋夫相！連顧祕書的腳趾頭都比不上！”
“顧祕書，我不知道我怎麼得罪了你，你怎麼還耍陰招呢？我承認，我媽媽不該打你，我也不該讓你燉湯。可我媽媽打你，我已經跟你道歉了啊，你怎麼還懷恨在心，打擊報復呢？你不想燉湯，我也沒強迫你啊，你怎麼因爲這點小事，對我和我媽媽下這麼重的毒手？我媽媽要是今天死在手術室裏面，你顧欣就是殺人兇手！”
杜可欣衝着顧欣崩潰的大哭，咆哮道，她氣得用手捶打着膝蓋：“顧欣，你太歹毒了，你太不是人了！你不是人啊，顧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