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俊熙在一旁酸酸道：“你可真過分，讓三品大員下衙回來，還得給你炸小魚喫！”
“呃！”剛說完，頭就被人敲了一下。
虞俊熙擡頭，就見他祖父趙蓮舟官服未換，似剛下衙回來。
“臭小子，還敢奚落你表妹了!”趙蓮舟含笑道，絲毫沒有朝堂之上，叫人聞風喪膽的鐵血模樣。
“外公！”梁宜歡最是喜歡外祖父了。
總是會做各種好喫的，還會給她講各種有趣的故事。
“嗯!”趙蓮舟瞧着與女兒小時無二的外孫女，眼裏慈愛藏都藏不住。
從前人家罵虞家絕戶，可現在……
呵呵，生一個是男娃，生兩個還是男娃，算了，估計也就阿歡這麼個小孫女了。
趙蓮舟換了官服，親自去廚房給外孫女炸小魚。
廚娘們早就見怪不怪了，都說君子遠庖廚，可自己老爺不一樣，他心情好，就會親自下廚，給妻兒做喫食。
這也就罷了，偏偏他喫食還做的極好。
虞俊熙和梁宜歡姐弟圍着竈臺打轉。
虞水蓮笑眯眯道：“都遠着些，莫要叫油濺傷了臉!”
梁恪允去燒火，倒是讓鍋灰弄的一張小臉髒兮兮的，樂得虞俊熙和梁宜歡捧着肚子笑。
阿樹是在晚飯後纔回來的。
虞姑婆忍不住問：“怎麼這麼晚纔回來？”
梁宜歡替阿樹答道：“阿樹舅舅今日救了安陽姑姑，估計是公主府那邊留喫飯了。
阿樹舅舅，我姑母如何了？”
阿樹一臉疲憊：“孩子沒保住，身體似受過涼，病虛體弱得精心養，不然，以後也坐不住胎！”
虞姑婆心疼道：“快吃了飯歇着去吧，你這一天天的，都說讓你別去坐館，可你就是閒不住!”
阿樹身體不好，不能太過勞累。
讀書還算有些天分，可先天底子不好，也就淡了讀書這條路，養病之餘，便和虞二郎學起醫來。
久病成醫，這些年，他也算略有小成，便是在京城也是有幾分名望的。
可讓虞姑婆憂心的是，阿樹一直沒能成家。
虞二郎說他身體損傷太過，夫妻之事，於他不利有損壽數。
虞姑婆和田浣娘心中不甘，可爲了阿樹的身體，也就任他去了。
次日，阿樹揹着藥箱，準備去公主府。
虞姑婆不解：“怎的還要去？那宮裏不是有太醫的麼？”
阿樹笑道：“病人一開始就是我接手的，柳側妃拜託我，替公主調養，便是看在小阿歡的面上，我也不能撒手不管呀！”
虞姑婆擔憂孫兒太過勞累，身體喫不消，卻也知道，柳側妃早年間與陛下有往來。
於公於私，人家既是開了口，這事都不好拒絕。
梁宜歡挽着虞姑婆的胳膊：“姑祖母，你放心好了，我會看着阿樹舅舅，他若不舒服，我會及時將他送回來的！”
虞俊熙見她要去公主府，忙道：“阿歡，我與你一道過去!”
薛蕊兒將人給扯了回來：“阿歡是去探望她姑母，你去作甚，最近課業不忙了？”
想也知道，人家柳側妃不請太醫，只拜託了阿樹，定是不願讓太多人知曉。
梁宜歡跟着阿樹到安陽公主府，就覺得整個公主府氣氛壓抑。
柳側妃似一夜蒼老許多，將兩人給迎了進去，勉強笑道；“阿歡，你別進去了，你姑母生病，省的過了病氣!”
梁宜歡坐在柳側妃身邊：“側妃娘娘，咱們就這麼算了？”
提起這事，柳側妃又忍不住來氣。
那個不聽話的，都說讓她別回姚家去，她就是不聽。
梁宜歡素來聰慧，一看柳側妃這表情，就猜到梁天雪怕是又犯了犟，聽不進去話。
“側妃娘娘，你留着姑母在公主府，我去打聽打聽姚家是個什麼意思，我姑母這都小產了，他們家愣是連個說法都沒有。
這是不把咱們皇室放在眼裏，還等着咱們去給臺階不成!”
柳側妃感動不已：“好孩子，你顧母都這樣了，虧你還念着她！”
梁宜歡出了公主府，便去城南酒樓找到了長生。
長生這些年生意做的整個大魏朝都是，早已不是當初替人買賣消息的小子了。
如今尋常人見着他，都得喚一聲長生老爺。
“哎呦，小祖宗，你怎的過來了？”
長生對梁宜歡和梁恪允姐弟倆都不陌生，這倆跟太子不一樣，是個喜歡見天在外頭跑，喜歡探討喫喝的主兒。
梁宜歡將長生給叫到一邊：“長生叔，你這些年在外頭，沒少替我父皇打探消息吧？”
長生笑得很是和藹：“你這孩子，說的什麼胡話，我就是個做買賣的，陛下要打探消息，自然有的是人，哪裏用得着我！”
梁宜歡噘嘴：“哼哼，長生叔，你這人不實在，你早年那些事，我阿孃都有講給我聽，你瞞着我作甚？”
長生還是那副笑容：“那你就該知道，你長生叔沒大本事，這些年都是靠着你阿孃做點小生意，什麼打探消息不消息的，那可不是生意人的事!”
不管是皇帝還是皇后讓他辦的事，都不合適給這小祖宗知曉。
梁宜歡也不糾結這事：“長生叔，我有事拜託你!”
“你說，只要叔知道的，就絕不含糊!”長生拍着胸口答應的爽快，心裏卻是盤算着。
若是這小傢伙提的要求太離譜，那就得與宮裏兩位主子遞個口信了。
梁宜歡不管長生心裏怎麼想的：“長生叔，安陽姑姑嫁的姚家，你知道吧？”
長生揹着手：“嗯，姚家出過帝師太傅，說來也是清貴之家，不過，到如今是一輩兒不如一輩。
姚知禮的爹，如今在國子監爲祭酒，再往下，可就沒什麼拿得出手的人物了！”
梁宜歡點頭，可不是這個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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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家一代不如一代，當年，梁天雪也不是非姚知禮不可，是姚知禮各種偶遇，死纏爛打才求得梁天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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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曉得，婚後竟是這般光景。
梁宜歡壓着心頭火氣：“姚知禮從江南接了個寡婦回來，說是故交之女，當年對他有救命之恩。
那付氏還帶着個小孩兒，你替我打聽一下，這付葶娘與姚知禮，到底是個什麼關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