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頭,姚太太也在說兒子:“她與平陽公主不一樣,深得陛下與皇后寵愛。
你將她扔在外頭不管不問,終究不是個事。
這都冷落兩天了,也是時候將她接回來了!”
姚知禮不悅道:“母親不知,安陽太過不講理,她得宮裏兩位聖人喜歡,小公主與她情分也非同一般。
如此情分,她與碩兒求一求虞家名醫,算得了什麼事。
偏生還要拈酸喫醋死活不肯,枉我這些年待她那麼好,身邊不曾有別人,以至於將她給慣壞了!”
姚太太對此也很不滿:“雖說是天家公主,可這到底是已經出嫁了,哪裏還能如從前那般由着性子。
她既是這般不會處事,那便隨她去好了!”
她兒子生得玉樹臨風,是京城出了名的風流才俊,當年不知多少人喜歡她兒子。
要不是梁天雪是公主,還真不一定能嫁入姚家。
梁天雪小產養病,一門心思等着姚知禮來接。
不想,日子過了半個月,也沒見姚知禮過來接她。
梁宜歡氣呼呼道:“姑母,這天下男人都死光了不成?你心裏就只有那姚知禮一人。
你可知道,他對你不聞不問,卻是有空陪着那付氏去了山上泡溫湯!”
“什麼?”柳側妃氣不打一處來:“厚顏無恥!他怎麼敢的?那溫湯可是安陽的產業。
他….他居然就帶着個不清不楚的東西,去安陽的山莊?”
梁天雪面無血色,虛弱道:“阿歡,你….你會不會搞錯了?”
梁宜歡真想敲開她的腦袋看看,怎麼平日瞧着很清明一個人,怎麼遇上情愛之事,就變得如此糊塗了。
“姑母,這還能有假麼,我親眼所見!”
虞家在附近也有溫湯池子,每年冬日,虞老爺子就要帶着一衆孫兒小輩去山上住幾天。
梁宜歡與幾個表兄在山間打獵,無意間,撞上了帶着付氏母子出遊的姚知禮。
“姚駙馬,你公然帶着外室出遊,可有告知我姑母一聲?”梁宜歡騎在馬上,板着小臉瞧着二人,眼裏滿是鄙夷。
付葶娘臉一白,拉着兒子就往姚知禮身後躲。
姚知禮黑着臉:“殿下說話,還請注意着些,我與葶娘清清白白,只是君子之交一起外出遊玩,怎麼在殿下嘴裏,就變得如此不堪了!”
“君子?”梁宜歡忍不住笑道:“姚三爺,你要不要聽聽你在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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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君子?你是君子?還是這付氏是君子?
若是舊情難了,在我姑母面前過了明路,我也不說什麼。
可你瞧瞧,你們這乾的都是些什麼事,莫不是偷偷摸摸才更刺激!”
付葶娘慌忙跪下:“殿下,妾身與姚郎君真是清白無瓜葛,安陽公主誤會,怎的殿下也誤會。
葶娘着實冤枉,若殿下不信,葶娘唯有一死證清白!”
梁宜歡冷哼一聲:“不着急,有的是讓你證明清白的時候!”
長生就是皇帝背地裏的眼睛和耳朵,京城各家大事小事都瞞不過他。
那日,梁宜歡讓他幫忙打聽付葶孃的來歷。
不過短短几日功夫,他便將付葶娘打聽的一清二楚。
“付葶孃的父親,當年任江南織造都使,貪墨了不少錢財,還在江南一帶圈佔田地,逼良民入踐籍。
後來陛下繼位之後,付大人被人告發,全家被貶謫流放,但有宮裏太妃求情,免了流放。
當時的付葶娘與姚知禮有婚約,但姚家怕牽扯,不敢與之往來。
付葶娘氣急之下,便嫁了遂州杜家。
沒幾年,丈夫死了,杜家因牽連舞弊之事敗落,兜兜轉轉,付葶娘帶着兒子又回了京城!”
梁宜歡暗道,倒是與她猜測差不多,這兩人果然是有些牽扯的。
“那付葶孃的兒子,是杜家的?還是姚知禮的?”
那日在街上,她瞧着姚知禮待那孩子很是不一般,心中便有些揣測。
長生面上尷尬:“祖宗,你還小,這些事就不是你該過問的了!”
小公主尚未及笄,聽那些腌臢污穢髒了耳朵可如何是好。
梁宜歡就不喜歡大人們這點,總覺得她還小,好多事都不告訴她。
她從山上下來,就直奔安陽公主府。
“姑母,姚家欺你至此,莫不是你還想打落牙齒活血吞,回去繼續跟他過日子?”
梁天雪捂着臉,眼淚順着指縫滑落:“可我不回去,又能如何?”
“姑母!”梁宜歡坐到梁天雪身邊;“都說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姚知禮敢如此狂妄,不就是仗着你好欺負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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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換成平陽姑母,你看他姚家敢不敢!”
柳側妃忍不住罵女兒:“你這麼大個人了,怎麼還沒阿歡一個小孩子明白事理。
你是天家公主,他姚家再是清貴,姚知禮也不過是個白身。
當年若不是他死纏爛打,還從水裏將你救起來,這婚事如何落得到他的頭上!”
梁天雪苦笑:“母親,阿姐敗壞皇室公主名聲,我再如此,阿歡將來豈不是……”
梁宜歡一臉莫名,她有想過,梁天雪因爲種種原因,捨不得離開姚家,可沒想到,她卻是因爲名聲二字。
“姑母,這我可就得說說你了,這人活一世,若只爲名聲二字,未免太過辛苦!
平陽姑母是平陽姑母,你是你,而我將來也有我的緣法。
我就不信了,將來還有誰會因爲這些事來跟我計較!”
柳側妃紅着眼圈道:“你就是來討債的,阿孃一把年紀了,你還要讓我跟着你難受。
那姚家咱們不回了,等過兩年養好身子,阿孃再爲你尋個妥當人家!
你皇兄皇嫂仁厚,不會因這些事遷怒與你。
若是你執迷不悟,纔會讓他們失望!”
梁天雪聽着母親與侄女的話,忍不住悲泣:“阿孃,女兒….女兒這些年過得太苦,若是就這麼放過他們,女兒不甘心!”
有些話,她沒好意思說出口。
姚家人清高,沒一個擅於營生之人,府裏早已入不敷出,一直都是靠她過活。
梁宜歡聽着這話來勁兒:“姑母,你想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