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燦猶豫了下，將南宮無月交給他的那封信拿給顧籬落道：“這個是南宮無月讓我交給你，說是否要相信信中內容，端看你的決定。”
顧籬落接過信，本以爲是南宮無月寫給自己的，卻在看見上面的字跡時愣在了那裏。
“是誰寫來的？”南宮翡也湊了過來。
如果是南宮無月寫的，他就不會說什麼“信不信端看顧籬落”這種話了。
顧籬落眼神微斂，抿着脣不說話。
看出顧籬落神情有異，這下連姜燦也站了起來：“怎麼了？信裏說什麼了？”
顧籬落握着信紙的手指緊了緊，沉聲道：“薄書遠。”
“誰？”姜燦愣住。
料他怎麼想也想不到這封信竟然是薄書遠寫的。
“不對啊……”
姜燦皺眉道：“薄書遠寫的東西，怎麼會到了南宮無月手裏？”
顧籬落仔細看完信中的內容，將信遞給了旁邊的南宮翡，眼神複雜道：“因爲薄書遠現在在爲莊慕虞做事。”
姜燦：“……”
“等等，這……”
姜燦撓撓頭，有些亂：“我好想有點明白，但又不太明白，你們誰給我解釋一下？”
南宮翡冷哼道：“這有什麼不好明白的？薄書遠信裏說他是假意跟着莊慕虞做事，實際是在臥底，我師父估計也一樣，所以他才能從莊慕虞手裏出來，纔有機會跟薄書遠搭上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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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他這麼一捋，姜燦才明白過來。
他看向顧籬落，問道：“可是那個薄書遠不是個人渣嗎？他的話能信？”
“當然不能了。”南宮翡將信拍在桌上，對顧籬落道，“落落，別信他。”
顧籬落蹙眉想了想道：“我自然是不想，也不敢信他的，不過這裏面還有幾點很奇怪。他這麼做，如果是真的，那自然是我們的助力，如果是假的，那他的目的是什麼？反間計嗎？他覺得我們有人會信？”
姜燦摸着下巴分析道：“對啊，他難道不曉得自己的信譽有多差嗎？腦袋進水的人也不至於蠢成這樣吧？”
“說不定他就是利用我們這種心理呢？別忘了他現在背後的主子可是莊慕虞。”南宮翡冷聲道，反正他是半點都不相信薄書遠的只字片語。
顧籬落又瞥了眼那信張，道：“這件事不着急，他值不值得信任，以後自然有時間來證明，眼下……給薄瑾修說一聲吧。”
南宮翡微怔，這是顧籬落同薄瑾修分手之後，她第一次提起他的名字。
“也是，怎麼說也是他們家的人，該操心也是他們操心。”姜燦沒想那麼多，點點頭道。
顧籬落看向姜燦，問道：“師父讓你來找我的？他有什麼要對我說的？”
姜燦見顧籬落只一瞬間就反應了過來，不由笑着道：“就喜歡跟你這聰明人說話，怪不得你師父點名了讓我跟你聊，說你比南宮翡靠譜。”
南宮翡：“……”他想弒師了。
顧籬落笑不出來，因爲她預感到自己將要知道的，是一件多了不得的事情。
姜燦也沒再開玩笑，三人坐下，姜燦沉聲道：“簡單說吧，王的事情你們都知道，我也是前幾天才知道的，我們家住進了一個叫姜羅的女人，說是借住，其實就是監視加威脅。我不想給人當看門狗，所以想跟你……”
後一句話，他看着南宮翡道：“還有薄瑾修和皇甫圖他們一起聯手，將王推下那個噁心的王座。”
他這話可謂十分坦誠了，沒有兜圈子也沒有委婉隱瞞，直接道出了自己的目的，只是南宮翡依舊嗤笑一聲沒有表態。
姜燦講的那天電話裏都說過，他也拒絕過，沒什麼好聊的。
姜燦也知道南宮翡不信自己，於是看着顧籬落道：“籬落，我不止想要救我姜家，也想救我姑姑，這一點，我跟南宮無月的目的一樣，請你相信我。”
顧籬落愣住，她感受得到姜燦的真誠，可是她有些不解：“我不懂，你跟我說這些……有什麼用？”
她一沒錢二沒勢，知道這些，也幫不上忙啊。姜燦想要得到幫助，最終也得說服南宮翡纔算數。
姜燦苦笑着看了眼南宮翡，又對顧籬落道：“因爲我們幾方就算有心合作，可始終無法信任彼此。而如果無法做到將後背交給對方，我們這場戰，必敗。”
畢竟他們要面對的，是莊慕虞和王兩方人。
“我跟南宮無月討論過，我們都無法信任彼此，但你不同。”姜燦定定地看着顧籬落，“我們都信任你，只要你參與進這個計劃，我們就敢信。”
“我……”
顧籬落愣住了，她從沒想過自己會有這麼大的作用，她連連搖頭道：“姜燦，你太高估我了，我沒那麼有用。”
“不，你有。”姜燦上前一步，一手按住顧籬落的肩膀，一手將她脖子上，自己送的平安扣拿出來道，“籬落，你知道這是什麼嗎？這平安扣是我姜家人身份的象徵，是可以和王聯繫的信物之一，說它是我姜家的軟肋也不過分。”
顧籬落聽到他這話，慌忙就想把那平安扣拿下來，姜燦卻按住她的手道：“我把它給你，萬不得已時或許能護你一護，同時這也是我的誠意。”
“姜燦，你……”顧籬落不可思議地看着姜燦，她覺得眼前這人未免賭太大了。
連她自己都無法確信自己能做到的事情，他就這麼豁出去的信了自己？
看着她的眼神，姜燦就知道她在想什麼。
換做任何人都會覺得自己這時候的舉動像個瘋子吧。
姜燦咧了下脣，想要笑一下，可扯出的弧度卻只有苦澀的味道。
“南宮無月說，只要我敢賭，願意把命交到你手裏，你就會交付我同樣的信任。”姜燦緊鎖着顧籬落的目光，一字一句認真道，“籬落，我願意。如果是你，我願意把命給你。”
“你，你……”顧籬落嚇到了，姜燦這話太鄭重，讓她不敢接。
南宮翡見狀，皺着眉頭掰開姜燦的手，把他推到一邊道：“你嚇着她了。”
顧籬落張口，幾次欲言，卻又都嚥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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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姜燦這突如其來的性命相托，她真的擔不起。
南宮翡看着她這樣，瞪了眼姜燦，大手扣住顧籬落的後腦讓她靠在自己懷裏道：“別理這個神經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