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容一愣，反應過來閎稷這是誤會了。
哼了一聲，嬌裏嬌氣抱怨：“什麼呀！容容當然想給九哥生小娃娃。”
閎稷其實問完那句話就意識到了，她這是在擔心，擔心還會發生今日這種事。
“我自會給你個說法，你安心就是。”閎稷給她順毛，手指一下一下地滑過她的後背。
成容覺得有些酥癢，又更往閎稷那邊倒。
“我給你尋了個女醫官，從前是在宮裏頭當差的，往後她便跟着你。”
捱得太近，閎稷又順手掐了掐她腰間軟肉，聲音從胸腔震出來：“徐姑姑日後就幫你調理，事關你的身子，要聽她話，莫要任性，嗯？”
成容着實是很意外，扭扭捏捏半推半拒地勸道：“九哥，這是不是於禮不合？”
嘴上是這麼說，可心裏卻已盤算起來。
有個女醫官在身邊自然是好的，更何況又是閎稷親自安排的人，可信度自然高上幾分。
閎稷看她這樣子就笑，輕輕在她脣上輾轉，點到即止：“收收你的笑，腦子裏想些什麼全放臉上了，本王怎麼沒發現你何時講究起規矩來了？”
沒規矩的事做多了，也不差這幾件。
“殿下，該圍起來的地方都圍起來了，是否要現在就搜？”
外頭周康的聲音攪散了屋內的些許璦昧。
閎稷正欲開口，成容這時拉了拉他的衣袖。
“九哥，清萍院先仔細搜搜吧。”
說這話時，閎稷盯着她的眼睛看了好一會，成容雖是在笑，但眼中並沒有任何開玩笑的意味。
閎稷腦海裏某個思緒忽地一閃而過：“知道了，你先休息。”隨後將成容放平，望着她的神情倒是一如往常。
成容盯着閎稷離去的背影，闔眸斂去眼下思索。
“周康，讓人帶孟夫人先去客院歇着吧。”閎稷出了內室，先是打量了一下清萍院周圍，而後纔對着周康吩咐。
見孟夫人有些着急，想想還是補充了一句：“容容如今已睡下了，您安心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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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夫人心覺氣氛有些不對，但瞧着閎稷的神情與方纔沒有什麼變化，也就壓下心中的忐忑，隨着周康手底下的人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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閎稷安排完還沒離開，眼神在清萍院伺候的人逡巡片刻。
“圍起來吧，先搜這。”閎稷拍了拍手，一隊侍衛便小跑進來。
除開成容住的院子，弗露幾人的房間都沒逃過一劫。
或許某些人沒有想到，不，應該是所有人都沒想到閎稷會先對清萍院下手，一時間場面有些亂。
成容在屋內聽着外頭的動靜，深嘆了一口氣，嘴角卻是微微上揚。
好像也沒過多久，屋外的兵甲聲就消停下來。
閎稷看着擺在眼前的“物證”和跪下的人，一切倒確實如他所想，順利得很，那妮子準備得倒是齊全。
“殿下，馬太醫到了。”周康在一旁提醒。
“嗯，傳進來，讓他瞧瞧，是不是此物？”
馬太醫這一天天的，是前院後院兩頭跑，老命都快去了半條。
擦了擦額頭的汗，馬太醫小心翼翼地取了一些“物證”放在鼻尖輕嗅，隨即眉頭微微皺起。
他沉銀片刻，又用手指捻了捻那粉末，細細感受其質地，隨後從隨身的藥箱中取出一枚銀針，輕輕蘸取少許，置於燭火旁觀察其燃燒後的痕跡。
片刻後，馬太醫神情凝重地轉向閎稷，躬身行禮：“殿下，此物確實非同尋常，它本名衝膝，磨成粉狀後卻肖似普通香料，但其實則是一種極爲罕見的中藥材，此物無色無味，常人難以察覺，但其藥性卻極爲特殊。”
他頓了頓，繼續解釋道：“衝膝本身並無毒性，甚至在某些方劑中可作爲輔助藥材使用。然而，此物卻與調理婦人經痛的常用藥材如當歸、川芎等相剋。”
“若兩者長期接觸，衝膝不僅會逐漸削弱其他藥材的藥效，甚至產生反作用，不僅會導致腹痛症狀無法緩解，反而會愈發嚴重。”
馬太醫說到這裏，語氣愈發嚴肅：“更棘手的是，衝膝的藥性極爲隱蔽，若非刻意查驗，極難被發現，且其與調理藥材相剋的過程緩慢，短期內不會引起明顯不適，但長期累積下來，對女子身體的損害卻是…不可逆的…”
周康非常有眼色地端來一個椅子，閎稷坐在上頭，交握雙手，看向一旁跪着的人，語氣聽不出喜怒。
“你家主子對你不差，說說吧，你又是爲誰賣的命？”
臨霜咣地一聲跪坐下來，眼裏有些迷茫和不可置信，她慌亂地看了眼周圍，除開弗露，其餘人確實很驚訝惶恐。
“殿下，奴婢是冤枉的，奴婢不知這東西爲什麼會出現在奴婢的屋子裏…”
她是真的不知道啊！畢竟還真沒到她動手的時候。
“冤枉？”閎稷呵呵笑了聲：“弗露，你來說說，你都看到了些什麼？”
他確信那女人一定跟她手下第一得力干將通過氣了。
果不其然，弗露神情坦然地站出來，面色不改地直接扯起謊來：“回殿下話，因主子月事期間時常腹痛，府醫開的方子吃了總不見好轉，於是主子就曾讓臨霜去府外的醫館裏尋些偏方，可誰知…”
“難怪…自臨霜的方子尋來後，主子便時常覺得體寒畏冷…”
“因奴婢常貼身伺候主子，所以院裏臨霜慣常是做些熬藥添香的活…”
未盡之語，也不必多說了。
可這是赤赤果果赤果果的污衊啊，臨霜確實是去過醫館，可那分明是因崔側妃贈與成容金膠以及祕方而去的。
她也確實幹着熬藥添香的活，不然那人也不會找上她。
但是這件事她是真的沒做，怎麼突然就冒出這麼大頂黑鍋？
“弗露，你污衊我！你敢在殿下面前睜着眼睛說瞎話，難不成你……”
閎稷擡擡手，幾個侍衛又把臨霜按住。
“你既然說我污衊你，好啊，那你說說，你去了醫館都幹了些什麼？”弗露冷着臉開口。
“這……自然……自然是聽主子的吩咐…”
“臨霜，你還敢撒謊，主子早就知道了，你以爲你做的那些事主子不清楚？你以爲崔側妃想幹什麼主子不知道？”
“你我領着清萍院的賞，伺候着清萍院的主子，臨霜，你當真是如此吃裏扒外之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