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麼騙我?”
“我那麼相信你。”
“你爲什麼是這樣的人?”
初韞痛苦地質問裴紹瑾。
裴紹瑾幾乎把手中的軍報和記錄捏碎。
“我…是我錯了,我不該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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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韞苦笑:“如果今天我沒有發現這些,你打算瞞我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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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韞沒指望裴紹瑾回答,拔高聲音:“你要瞞我一輩子嗎?”
初韞情緒激動,很明顯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
“韞韞,我是騙了你,但我真的愛你,我對你是真心的。”裴紹瑾無法狡辯,只能盡力挽回自己在初韞心中的形象。
初韞聞言,目露諷刺:“真心?你如果真的愛我就不會騙我,建立在謊言上的感情根本就是空中樓閣,經不起風浪。”
“韞韞,你明明也是愛我的,我知道我錯了,求你給我一個改過的機會好嗎?”裴紹瑾哀求。
初韞冷笑,“裴紹瑾,如果我早知道你不是當初救我的人,我一定不會愛上你。”
“你憑什麼以爲我在知道所有真相後,還會喜歡你?”
“我們之間,到此爲止吧。”
初韞說罷,轉身就走。
裴紹瑾瞳孔微縮,上前幾步抓住初韞的右手手腕。
“求你,別走。”
初韞擰眉,用力抽動自己的手臂,卻被裴紹瑾死死拉住。
不得已,初韞回頭看去。
裴紹瑾紅着眼眶,面色發白,整個人憔悴非常。
他不停小聲呢喃:“別走,別走。”
“放手。”初韞面無表情道。
裴紹瑾搖頭,“不要走。”
初韞伸出左手使勁掰裴紹瑾的手指,卻徒勞無功,裴紹瑾的手就像烙鐵焊在她的手上,彷彿溺水的人死死抓住能救他性命浮木。
“別走,你答應要嫁給我的。”裴紹瑾的尾音微顫。
初韞冷冷道:“你不覺得現在提結婚的事很可笑嗎?”
“放手!”初韞再次甩動手臂。
裴紹瑾始終不放。
爭執間,初韞的視線掃過手指上的戒指。
她的眼底閃過至深的傷痛,忽然就安靜下來。
她的驟然平靜,不僅沒有讓裴紹瑾放心,反而加重了他的不安。
他緊張道:“韞韞……”
“你知道嗎?當初收到這枚戒指的時候,我真的很開心,以爲自己終於有家人了。”
“我在心裏發誓,一定要對你好,和你好好經營我們以後的家。”
“裴紹瑾,我給了你全部的真心,可你還給我的只有無窮無盡的欺騙。”
“是我太傻了,纔會被你這麼欺瞞。”
初韞越說,裴紹瑾心底的不安就越多,無盡的恐懼涌向他。
他張了張脣,卻發現自己什麼都說不出來。
初韞說的對,他們的相遇、相愛,都是他靠謊言得來的。
初韞左手捏住閃爍着耀眼光芒的戒指。
裴紹瑾看着她的動作,眼底閃過驚慌,“不要。”
任他怎麼慌張,初韞的動作都沒有停,裴紹瑾眼睜睜看着初韞取下手上的戒指。
“還給你。”初韞拿起戒指,送到裴紹瑾面前。
裴紹瑾毫無反應。
他不可能接過戒指,一旦拿了,他和初韞最後一點聯繫也會消失。
“你不要,那我扔了。”初韞的聲音嘶啞,語氣卻很堅定。
裴紹瑾不敢置信:“不要。”
初韞恍若未聞,把手中的戒指狠狠摔在地上。
戒指落地,發出清脆的聲響,在地上滾了好幾圈才停下。
這枚戒指就像是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裴紹瑾呼吸微窒,全身的力氣都被抽走,一直挺直的脊背也彎了下來。
“你就這麼恨我?”
他的狀態比剛剛還要差,眼底滿是血絲,眼神空洞而又絕望。
“是!我恨你,我討厭你!”初韞毫不遲疑道。
裴紹瑾腳步踉蹌,握着初韞的手慢慢鬆開。
繼續問下去,只會讓他們更難堪。
初韞爲了離開,只會說出更多絕情的話。
裴紹瑾的理智告訴自己,不能再逼初韞了,萬一她說出更狠心的話,他們的關係只會陷入萬劫不復的深淵。
“你走吧,我們都冷靜冷靜。”裴紹瑾聲音低迷。
初韞深深看了他一眼,毫不留戀地離開。
裴紹瑾望着她的背影,眼底漫過痛苦。
韓承安見狀,連忙追上去。
顧逢林仍然躺在地上,看着裴紹瑾痛苦的樣子,竟然也沒有幾分快意。
他艱難地站起來,踉蹌着腳步去追初韞。
他傷得重,下樓的時候眼前發黑,竟然從樓梯上跌下去,再睜眼的時候,初韞和韓承安的身影已經消失不見了。
初韞下了樓,樓下的賓客全程聽了這麼一場大戲,神情都有點恍惚。
誰能想到,堂堂帝國二皇子、顧家繼承人、韓家繼承人竟然會立下那樣的賭約。
這位王妃也是可憐。
不論是他們可憐,亦或諷刺的眼神,都沒有辦法調動初韞的情緒。
初韞行屍走肉般走出王宮,目光空洞。
天地之大,好像已經沒有她的容身之地。
韓承安不敢靠近她,只能遠遠地跟在她身後。
韓承安趕到的時候,只聽到了初韞說的話,初韞質問裴紹瑾的時候也並沒有提到賭約,因此他還不知道賭約的事已經暴露。
他盯着初韞的背影,滿目心疼。
他很想告訴初韞,他可以代替裴紹瑾照顧她,絕不辜負她。
但韓承安明白初韞受了那麼重的情傷,短時間內很難再接受別人,因此只能死死壓下心中的悸動。
初韞漫無目的地往前走。
路上行人見到她,紛紛側目,有好事者甚至拍了照片。
在韓承安兇狠的目光下,那人才刪了照片。
初韞注意到韓承安一直跟着她,也沒理會,只是往前走。
高跟鞋磨腳那就脫掉。
頭上的水晶皇冠負累,那就扔掉。
初韞卸去滿身飾品,赤腳而行。
韓承安看得心驚肉跳。
初韞的情況太不對勁了!
他不敢鬆懈,亦步亦趨尾隨初韞。
走了很久,一直到聖心河邊,初韞才停下腳步。
聖心河連通大海,深不見底,曾經出過不少人命,前幾天連下幾場雨,河水暴漲,水流湍急,人們都不敢靠近。
這裏此時此刻只有初韞和韓承安兩人。
初韞靜靜地望着河面,一言不發。
她看着河面,韓承安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