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動作太快,宋知婉根本反應不過來。
長生捱打後不哭不鬧,紅着眼睛侷促不安的搓着小手,低着頭一言不發。
在這個所謂的嬸嬸面前,即使捱了打,他也不敢吭聲,
女人見他這樣更氣了,上手扭着他的耳朵狠狠轉了一圈,一巴掌打在他的臉上,惡狠狠的大吼,“說啊,你到底死哪兒去了?你還回來幹什麼?你怎麼不死在外面得了。”
“你知不知道你差點闖下大禍,要是你二叔因爲你沒了,我告訴你,我就把你給賣了。”
“一天天的除了吃白飯之外,你還會做什麼,沒用的廢物。”
宋知婉眼疾手快的拉過女人,眼見長生的耳朵都被拉扯的變形了,她急的一把捏着女人手腕一用力,女人吃痛,尖叫一聲放手。
宋知婉立馬把長生護在身後,皺眉道,“有話好好說,你怎麼能這麼打孩子。”
“讓一個五六歲的小孩照顧你男人,你去幹什麼了?”
女人揉着手腕皺眉,佈滿血絲的眼睛不滿地看着宋知婉,“你是誰?多管什麼閒事,我打我自家的孩子,你在這兒獻什麼情?”
“顯得你能了是吧,我告訴你,我這手現在都被你拉傷了,你必須給我賠錢。”
宋知婉皺眉,“這不是你家孩子,以後也不需要你管。”
女人瞪着眼睛叉着腰,“呦,這是要給小雜種來撐腰了?”
“既然你要這個小雜種,那也行,放下十兩銀子,咱們簽了賣身契。”
宋知婉眼裏閃過一絲冷意。
突然,一個年輕的少年跑過來焦急的拉着女人,同時向宋知婉彎腰道歉,“大人對不起,我娘她都是瞎說,您千萬別放在心上。”
“堂弟能遇到您,那是天大的恩賜,您要是想要他,領走就是。”
少年說着還急的拉了一把女人,並在她耳邊悄悄的說了幾句話。
女人臉色瞬間變得很難看,畏懼的看了眼宋知婉,不甘心的偷偷瞪了眼長生。
轉身就準備走。
“站住”
宋知婉冷冷道,“道歉。”
女人微愣,顯然沒想到宋知婉會說這樣的話。
蠻橫了半輩子的她怎麼可能對着一個小輩道歉,這簡直就是爲難她。
她的兒子用力扯了扯她,轉身翻着白眼,“長生,對不住啊,嬸嬸也不知道你找了靠山,以後發達了可別忘了嬸嬸一家,咱們可是血親,打斷骨頭還連着筋呢。”
長生抿着小嘴低着頭,兩只髒兮兮的小腳丫不安的搓着。
眼見長生不說話,她又把目光放在了宋知婉身上,“這位大人,咱是鄉下人,不會說話,你別介意啊,以後這孩子就是你的了,也是他有福,剛死了爹孃哥哥姐姐,就有你這麼個好心人,說起來,倒像是那些人方他似的。”
宋知婉深深的看了女人一眼,“嘴上無德,會損兒孫福。”
說罷就牽着長生離開,心裏盤算着找一雙鞋子,總不能讓這小傢伙一直光着腳丫子。
因爲前一天干了不少活,她現在渾身痠痛,
長生小手緊緊抓着她的手,眨巴着大眼睛可憐兮兮,“太監哥哥,我還是把牛牛割了給你吧,要不然,我沒其他東西。”
宋知婉……
無奈的瞧了眼可憐兮兮的小孩,這茬是過不去了嗎?怎麼就這麼執着於割牛牛。
狠狠揉了一把小傢伙頭髮枯黃的小腦袋。
“這件事情以後不許再提,要不然三天不許吃飯。”
長生驚恐的用小手捂着嘴生怕宋知婉真的不給自己吃飯。
又糾結的小聲道“我爹說了,不能白吃人家的飯,我們不能不厚道。”
宋知婉瞧着小傢伙的可愛樣,心情頗好。
捏了捏他那手感超好的小臉,“走,現在你就是我的小廝。”
“一天五個銅板,好好幹活。”
長生眼睛一亮,光着小腳噠噠噠的跟着宋知婉,別提有多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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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知婉又去庫房清點了目前的物資。
糧食足夠,再加上鎮長家捐的泡水糧,暫時足夠。
藥材確實不太夠,隨着救出來的災民越來越多,生病受傷的更是有大半,就算沒有生病的也會喝一碗薑湯驅寒,藥材不是糧食,根本沒法省着用。
算了一下最多還能用五天後,她想都沒想就去找蕭長風。
此時的蕭長風帶着災民以及少量的士兵清理出了大半街道的淤泥,人多力量大,再加上蕭長風親力親爲的擼起袖子幹活,老百姓們從沒見過這麼平易近人以身作則的官,一個個跟打了雞血似的掄着膀子乾的賊有勁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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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知婉靠在不遠處的牆上眉眼含笑的看着揮汗如雨的男人。
這樣擁有赤誠之心的男人怎麼能讓人不喜歡。作爲一個凡夫子女,宋知婉知道自己被這個男人勾了心神。
幾個女人擡着水桶給衆人分水喝。
一個長相嬌俏的小姑娘害羞帶怯的盛了一碗水要給蕭長風。
王根眼疾手快的接過,自己幾大口喝了,解下隨身帶的水囊給了蕭長風。
少女臉上的笑意一僵,失落的低頭去給其他人分水。
長生拉着宋知婉的衣角,“哥哥,你不是要找大人嗎?”
宋知婉輕笑着搖頭,“等晚上吧。”
再次忙了一天的宋知婉只覺得身體都不是自己的了。
自小嬌生慣養的身體根本承受不住這樣突如其來的勞動。
深夜,宋知婉手撐着腦袋打哈欠。
眼睛彷彿有千斤重擔似的,儘管已經很努力了,依舊使勁往一塊黏糊。
再次一打了個盹,咚,一腦門碰到了桌子上,脣邊還溼噠噠的,有一條可疑的水漬。
宋知婉揉了揉有些疼的額頭,用力抹了把臉,起身到自己的行李包裏翻出酒囊,拿了一個喝茶的大杯子,滿滿的倒了一杯,小心翼翼的塞好塞子,把酒放了回去。
這次來的時候專門打了五斤烈酒,就是爲了饞的時候來一口。
坐回桌前,她輕輕抿了一口,濃郁的酒香在脣間散開慢慢劃入喉間,她舒服的眯着眼睛,身上的疲累仿若一掃而光。
根本不用菜,一大杯酒,就這麼一小口一小口的被宋知婉喝的只剩個底子。
就在這時,門吱呀一聲打開。
蕭長風滿身疲憊的進門就看見宋知婉小臉紅撲撲,眼神迷離脣不點而紅,長髮散開,帶着無聲的佑惑。
喉結滾動,心裏軟成一團。
低沉磁性的嗓音沙啞又禁欲,“婉婉,給我留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