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司逸掛檔,腳踩油門,動作一氣呵成,猛地提速,在他提速的那一剎,麥凱恩的賽車忽然轉了個嚮往旁邊的賽車撞去。
那輛賽車被一股巨大的衝撞力推動的朝祁司逸的賽車撞去。
賽道上響起緊急刺耳的剎車聲,觀衆們也一個個屏氣凝神的緊張的看着這場突如其來的變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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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逸!”白蘇蘇低吼一聲。
祁司逸餘光捕捉到朝自己撞上來的賽車,他目光一凜,迅速轉動方向盤,想轉個彎避開撞擊。
可兩輛車相隔的十分近,那輛車撞上來的速度又快又急。
“砰!”
一聲巨響間,兩輛賽車相碰,那輛紅色的賽車被撞出數米開外,頓時翻了個底朝天。
祁司逸感受到一股溫熱的液體從額間緩緩流至下頜,身體被賽車重重壓着,他想抽身,四肢卻被牢牢卡着,四肢百骸劇痛無比。
他痛的倒吸了口涼氣,視線漸漸變得模糊起來,恍惚間,他看見白蘇蘇哭着朝他奔跑而來。
“蘇蘇……別怕。”
祁司逸輕聲低喃,而後他的眼皮重重闔下,視線一片漆黑。
狹窄幽長的醫院走廊裏,空氣中瀰漫着刺鼻的消毒水味……
冷冽的燈光照在白蘇蘇掛滿淚痕的臉上,臉色幾乎蒼白,可那雙眼卻一片紅色。
時間分秒流逝,在等待手術的這段時間裏,白蘇蘇只覺得每分每秒都像是在等待凌遲一般。
她紅着眼眶注視着禁閉的手術室大門,瑩瑩剔透的眼淚無聲的從眼眶掉落下來,她靠在牆上,冰冷刺骨的寒意透過單薄的衣料穿進她的肌骨。
白蘇蘇用力抹了抹眼睛,強行讓自己鎮靜下來,她表情隱忍剋制的看向守候在一旁的手下:“你們現在去找賽場上撞司逸的人,還有麥凱恩,別讓他們逃了!”
說到最後一句話,她的音量明顯擡高了幾分。
“是。”
手下連忙應聲離開。
走廊上響起幾道急促的腳步聲,又漸行漸遠,直至消失不見,走廊只剩下了白蘇蘇一人。
她的眼眶乾澀無比,她卻像是毫無察覺般,只是訥訥的注視着急救室的門。
不知過了多久,白蘇蘇的手背上被她掐出一道又一道紅印,急救室的大門忽然開了。
她連忙上前:“醫生,他情況怎麼樣?”
“手術進展的很成功,病人已經脫離生命危險了。”
聞言,白蘇蘇緊繃的雙肩驀地一沉,就聽見醫生的聲音再次響起。
“病人被重物壓到了腿部,能不能徹底恢復,還要繼續留院觀察一段時間,不過……”醫生一臉糾結之色。
看他一臉猶豫,白蘇蘇剛放下的重石又提到了嗓子眼處,她抿了抿脣問:“不過什麼?”
“他腿上的骨頭損傷的太嚴重,有一半機率可能會造成終身癱瘓。”
聞言,白蘇蘇如同五雷轟頂般,大腦一片空白,耳邊也嗡嗡作響,不斷迴響着醫生剛纔說的那番話。
癱瘓……
祁司逸那麼驕傲閃閃發光的一個人,他肯定接受不了這個消息。
白蘇蘇輕輕吸了吸鼻子,紅着眼圈看向醫生:“醫生,在沒有得到準確結果前,這件事先別跟他說。”
醫生嘆了口氣,他點點頭。
祁司逸被轉入了病房,看着病牀上他那張幾乎要與白色的被褥融爲一體的蒼白面容,白蘇蘇心如刀絞,剛剛止住的眼淚此刻又決堤而出。
她看着祁司逸蒼白的嘴脣,紅着眼從水壺裏倒了杯溫水,用蘸溼的棉籤點在他的嘴脣上。
眼淚悄無聲息的往下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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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不參加這場比賽該多好……”她低聲喃喃。
下一秒,她就看見棉籤下那兩片薄薄的脣瓣蠕動了幾下,她面色一喜,連忙將水杯放在一旁。
“蘇蘇。”
一道艱澀沙啞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白蘇蘇連忙抓住他的手:“你醒了?”
看着面前哭的梨花帶雨的白蘇蘇,祁司逸只感覺心口上的痛比身體上的痛意還要強烈,他艱難的撐着雙手坐起身,擡手溫柔的拭去她臉上的淚珠。
“別哭了。”他勾脣笑了笑。
見他還在照顧自己的情緒,白蘇蘇一瞬間不知道自己該哭還是該笑,她破涕爲笑的笑了下:“你現在感覺怎麼樣?還痛不痛?”
“一點皮外傷而已,不痛。”
祁司逸笑着道,他撐着身子想起身向白蘇蘇證明他沒事,在感受到腿提不起一點力氣的時候,他的身體僵了下。
賽車翻倒,腿部當時傳來的劇痛感朝他襲來。
他的腿……
祁司逸菲薄的脣抿成一條直線,眸光黯了下。
“怎麼了?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聽着這道輕軟的聲音,祁司逸心頭一顫,他擡頭,脣邊勾着一抹笑意:“放心,我沒事。”
那個猜想還是別說出來了,以免嚇壞他家的小兔子。
手下敲門走進了病房。
“那兩個人找到了嗎?”白蘇蘇問話時,眼底劃過一抹冷意。
“撞逸少的那輛車本來是霍家的一個遠親,但他那個遠親在比賽開始前以身體不適爲由退出了比賽,所以就由F國的一位賽車手裏昂接替了他的位置……”
聽着手下的彙報,白蘇蘇小臉冷沉:“這一切肯定是麥凱恩設計好的!”
她十指收緊,指尖陷入了掌肉中:“當時麥凱恩車開的好好的,根本不會撞上里昂的車,但他卻突然改變了賽道,撞上了里昂,他就是想讓里昂背黑鍋,就發生了後面那場意外……”
話說到後面,她的聲線輕輕顫了顫,白蘇蘇扭頭看向祁司逸,目光劃過他纏滿繃帶的雙腿。
祁司逸眼底掠過一抹暗光,脣邊挑起一個冷笑的弧度:“這件事絕對不是偶然,麥凱恩想設計害我,但是里昂也不一定能撇清所有責任。”
白蘇蘇不解的目光看向他。
“在之前的國際賽車比賽,里昂和我有點過節,因仇讎生恨也未必不可能。”祁司逸輕描淡寫道。
白蘇蘇看向祁司逸的目光愈發心疼,她雖然不知道他和里昂發生了什麼淵源,但她可以肯定錯不在祁司逸身上。
可是卻讓他無端承受這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