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晚晚下車後,便輕車熟路的朝着懸崖邊走去,她眼睛緊盯着眼前的懸崖,腦中再次浮現出幾個月的那一幕。
當初他就是在這裏離開她的。
每當沐晚晚心情不好,或者有什麼話想要對他說的時候,她就會來這裏,尤其是霍北梟剛出事的時候,她幾乎每天都要來這裏,甚至來這一待就是一整天一整晚。
她的眼眶逐漸溼潤,眼淚逐漸模糊了她的視線。
眼前浮現出那道記憶中的身影,他擔憂的看着她,見她又哭成了這個樣子,他無奈的嘆息了一聲,柔聲開了口。
沐晚晚聽見他說:“我的傻晚晚,怎麼又哭成這個樣子了?”
她的眼淚再次洶涌,她張了張嘴,用盡了力氣才艱難的擠出一句話。
“你回來好不好?”
看着那張近在遲尺的臉,她滿臉祈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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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卻不敢伸出手,因爲她明白,只要自己一靠近,他就會像之前的無數次一樣在自己面前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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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這一次,她明明剋制着自己沒靠近,他還是一點一點的在自己面前消散了。
看到這一幕,沐晚晚一急,立刻撲了過去,卻還是沒能抓住他。
她撲了個空,身體也像是被抽空了力氣一下,一下跌坐在地上,她捂着臉哭得泣不成聲。
過了好一會,她才緩緩從地上站起來,情不自禁的往懸崖邊走去。
她想要離他更近一點。
厲寒辭看到這一幕,臉色頓時一變,他立刻衝了上去,緊緊拽住了沐晚晚的手腕。
“別做傻事。”
剛纔她所說的話,他都聽見了,本以爲她只是來這裏悼念亡夫,所以他才遠遠的站在一旁,並沒有過來打攪,卻沒有想到她還有輕生的念頭。
沐晚晚臉上掛滿淚痕,她茫然的看着突然衝過來的厲寒辭,看到他那張臉之後,眼淚又再次洶涌了起來。
“北梟你來接我了嗎?”她低聲喃喃道。
厲寒辭看着她精神恍惚的模樣,更加恨鐵不成鋼。
“沐晚晚你還有沒有一點出息了,愛人死了,你就要陪着一起去死嗎?別忘了你還有孩子,你想讓他們沒了爸爸之後,又沒有媽媽嗎?”
他怒聲罵道。
他不同於霍北梟的暗啞的聲音令沐晚晚頓時回過了神來,她立刻分別出眼前的這個人不是她的北梟,而是厲家的大少爺厲寒辭。
她怔愣了一下,立刻掙扎起來。
但是厲寒辭卻抓得很緊,任憑她再怎麼努力掙扎也根本掙脫不了他的鉗制。
“你放開我。”
剛剛哭過一場,沐晚晚的聲音嘶啞得厲害,一開口還帶着重重的哽咽聲。
“放開讓你去殉情嗎?沐晚晚你到底有沒有腦子,人死了就什麼都沒有了,你就算死了,你和你那個亡夫也團聚不了,你們只會成爲一捧黃土,生死都不復相見。”
“你閉嘴!”
聽着他惡毒的話,沐晚晚目眥欲裂,她聲音尖銳刺耳,幾乎都破了音。
厲寒辭看着她這副歇斯底里的模樣,怒氣更甚:“我有說錯嗎?”
他冰冷的目光刺痛了沐晚晚的心。
她不知道從哪裏來的力氣,一把甩開了厲寒辭的手,憤怒的道:“厲寒辭,你有什麼資格這樣說我,你又不是我的誰,我做什麼和你有關係嗎?”
聞言,厲寒辭渾身一僵,整個人怔愣在了原地。
沐晚晚的話就像是一盆冷水,兜頭從他的頭頂潑下。
對啊,他們之間又沒任何關係。她做什麼,和自己有什麼關係呢?
“你滾,我不用你管,有多遠滾多遠!”
他剛纔的那番話幾乎將沐晚晚氣瘋了,她現在情緒十分激動,更無比的牴觸厲寒辭。
尤其是看着他頂着一張幾乎和霍北梟一模一樣的臉的時候,她更是不願意在這裏看到他。
他爲什麼不是她的北梟呢?
想到這裏,她再次淚如雨下,脫力的一下跌倒在了地上。
這一幕,將厲寒辭嚇了一跳,他立刻伸出手,一把拉住了她的手,生怕她掉下懸崖。
將人拉回來之後,厲寒辭整顆心都還在不安的跳動,他沒好氣的瞪着這個不知死活的女人,怒聲斥罵:“沐晚晚你真是瘋了!你知不知道這懸崖有多高?你剛纔差一點就掉下去了,知道嗎?”
沐晚晚沒有說話,她絕望的望着身後那深不見底的懸崖。
她當然知道這懸崖有多高,那天霍北梟與繆代曼掉下去之後,她派了那麼多人去找他都沒有找到。
厲寒辭看到她緊盯着懸崖,只以爲她還沒有放棄輕生的想法,他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他一把將她拉住,往山下走去。
“厲寒辭你幹什麼!你放開我,我說了不用你管,你滾啊!”
沐晚晚的力氣不及他,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自己已經被拉着遠離了懸崖。
她只不過是想在這裏和北梟多呆一會而已,爲什麼要阻止她。
她冷冷看着他,眼裏滿是怨氣。
厲寒辭也陰沉着臉,臉色很不好看。
雖然沐晚晚身材瘦小,可力氣卻不小,他又怕傷到她,力道有所顧忌,這樣反而讓沐晚晚差一點就找到了機會掙脫他的手。
他眸色冷沉了下去。
不顧沐晚晚的反抗,乾脆是蹲下身,將她抱了起來。
沐晚晚根本沒什麼重量,厲寒辭輕而易舉抱着她往山下走去。
“厲寒辭!”
身體一下騰空,讓沐晚晚驚叫一聲,她憤怒的喊着他的名字,並用力掙扎着,試圖讓他放下自己。
可厲寒辭卻將她抱得很緊,無論她怎麼掙扎都沒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