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她心血來潮要去學車考駕照,可卻屢屢受挫,祁司禮每回都坐在她的副駕駛上爲她加油打氣提意見。
想到曾經,她眉眼間的疏冷不自覺消散了些,她目視着前方,輕嘆了口氣道:“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再提就沒有意思了。”
見她如此淡漠,祁司禮心中騰騰昇起一股鬱結之氣,他眼底翻涌着隱忍的不甘:“爲什麼你剛纔看到狗仔那麼慌張?”
聽到他的問題,阮浠妍紅脣往下壓緊了幾分。
爲什麼慌張?
要是被那羣狗仔拍到他和她的合照,勢必會給他的事業帶來影響。
她心裏這樣想,嘴上卻輕描淡寫的道:“習慣了。”
聽着她習以爲常的這一句習慣,祁司禮忽然想起當年他們倆地下戀時,也正如剛纔一般匆忙的躲避狗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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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拳頭攥緊了幾分,薄脣微啓道:“對不起,當年我應該公開我們的關係。”
也不至於讓她現在看到狗仔就下意識的躲避開了。
阮浠妍轉動着方向盤,無波無瀾的開口:“我剛剛已經說了,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而且那也不是你的錯,當初是我不想公開的,所以我也從來沒有介意過我們的那段地下戀。”
真正讓她介意的是另外一件事。
想到那件事,她脣角無聲的揚起一個自嘲的笑。
祁司禮看着她,一道苦意在喉嚨裏蔓延開來,明明近在咫尺,可他們之間的距離卻不止一個車座。
一路上,阮浠妍都能感受到旁邊那道炙熱的目光,她如坐鍼氈,卻又只能假裝毫不在意,她想的出神,也沒發現她開的那條路正是通往她家的路線。
周邊草木葳蕤,一座別墅漸入眼簾。
祁司禮看了眼窗外那座小型別墅,晦暗的眸子裏亮了亮,一抹笑意倏然蔓延開來:“你怎麼把我帶到你家來了?”
車停下,阮浠妍面上劃過一抹不自然,不過很快又恢復了方纔的淡然:“忘記你還在我車上了,這裏打車也方便,你自己打車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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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語中果斷決絕,亦如當初她執意跟他分手的模樣。
祁司禮眼裏的那抹光亮隱去,他偏頭看她:“既然都已經來了,不知道你方不方便讓我去你家參觀下,順便讓我看看你老公。”
他倒是要去看看她那個他查不到任何線索的老公到底長什麼樣。
“我老公沒跟我回國。”阮浠妍淡聲迴應。
說完她便解開安全帶下車。
祁司逸也緊跟着下車,他幾個大步就走到了阮浠妍身邊:“那我不看你老公,看看你的家。”
阮浠妍皺眉,她扭頭冷聲提醒道:“祁先生,你是不是忘了我們是前任的關係了,既然分手了,那我們就應該保持距離。”
一句祁先生,將他們的距離切割的疏離又陌生。
祁司禮聽了,心驀地一痛,他壓下心裏的酸澀感,臉上掛着清淺的微笑:“難道分手了就不能做朋友麼?我以一個朋友的身份去你家做做客也不行?”
他說的有情有理,似乎並沒有覺得他的提議有半分不妥。
兩人對視,周遭的空氣彷彿都凝固下來了,他們眼裏此時只有對方的身影。
阮浠妍率先開口打破沉默:“不用,我想我們還是保持距離比較好。”
她說着便擡步往家中走,祁司禮也緊跟在她身後。
聽到後面的腳步聲,阮浠妍垂眸,長睫跟着上下眨動。
祁司禮,我真的很努力在試着忘記你了,你就非得招惹我嗎?
複雜的情緒縱橫交織在她心頭上,難以紓解。
她無視後面的人,徑直的走到自己家門前,她走進去,正要關門時,手腕卻被一道溫熱包裹住,一只手夾在門的縫隙中。
關門的動作頓時一停,祁司禮也趁着她出神的空隙順勢從門外走了進來。
兩人同時看向他們交纏在一起的手。
感受到許久未曾感受到的觸碰,阮浠妍心絃微微一動。
祁司禮立馬鬆了手,他往後退了一步:“不好意思,我忘了你現在已經結婚了。”
他脣邊揚着苦澀的笑,手垂在身側,他捻了捻指腹,上面似乎還殘留着一絲餘溫。
兩人的目光在空中交匯上,氣氛變得有些微妙,阮浠妍先一步移開目光,淡淡道:“現在你也參觀完了,可以走了吧。”
話裏是毫不遮掩的驅趕之意。
祁司禮卻像是沒聽出來似的,目光環視一圈後,輕啓薄脣:“剛剛本來想約你出去去喫飯的,既然現在到你家來了,那就讓我親手給你做頓飯吧。”
像是怕阮浠妍會拒絕,末了,他又補充了一句:“算是感謝剛纔你爲我解圍。”
阮浠妍知道拗不過他,淡生吐出兩個字:“隨你。”
“這麼多年過去了,不知道你的口味變了沒,還是喜甜厭辣?”祁司禮揚眉看她。
聽着他毫不猶豫的說出自己的飲食偏好,阮浠妍心頭又是一動,她咬着下脣來掩蓋自己的情緒。
如果當初她沒有發現那件事,現在她或許已經跟祁司禮結婚了吧。
只不過一切都沒有如果。
“人的口味都是會變的,我現在已經不喜歡喫甜的了。”阮浠妍意味深長道。
聽出了她話裏有話,祁司禮眼底飛快的掠過一抹幽光,他點點頭道:“行,那我就不做甜的。”
說着,他便往廚房走。
廚房裏只有簡單的料理調料,冰箱裏的食材更是少的可憐。
廚房格調偏冷色系,看上去全然沒什麼煙火氣,像是從沒開過竈一樣,查看完廚房的情況,祁司禮的臉色沉了下來,他扭頭看向靠在門框邊的阮浠妍:“你最近是不是沒有好好喫飯?”
語氣帶了些責怪卻又心疼的意思,當初阮浠妍每每不好好喫飯時,他總會這樣說。
聽着他這個熟悉的語氣,阮浠妍莫名感覺眼眶一熱。
她不會做飯,之前還得過厭食症,無論多麼好喫的飯菜到她嘴裏都食如嚼蠟,可卻偏偏喜歡喫祁司禮做的飯。
好不容易建設起來的防線卻因爲他這一句話幾近轟踏。
她用力捏着指尖,將要哭的念頭強行壓下,仍舊是一臉淡漠樣:“你看着來吧,我先去洗澡。”
說完她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看着她離開的身影,祁司逸臉色頓時變得複雜起來。
就這麼不想看到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