閎稷見成容一直笑,臉色微微有些發窘,一把把她按進懷裏,嘴上還惡狠狠地威脅。
“不許再笑了!再笑就把你連人帶被扔出去!”
成容乖巧地閉上嘴,只是那眼神打趣意味不帶減少的。
寶禾?且將容字與稷字拆開來看,不過是各取半邊再重新組合來的。
“九哥,我書讀得少,你方纔唸的那兩句詩,別是你自個兒瞎謅的?”
閎稷真是服了成容這張嘴,心裏知道不就好了?非要說出來作甚?
於是也不正面回答,只是掰過成容的腦袋,一字一句地要叫她聽清楚。
“你且等着你痊癒那天吧!”
眼神的意味太過明顯,語氣也是璦昧至極,如今她病着,他也是沒法子讓她求饒了…
“容兒,我素了月餘……要不”他還欲說些什麼,就被成容捂嘴了。
成容真是悟出了些什麼,病着呢,手也不想累着!
“不,你不想!”
閎稷低頭看她,這女人膽子怎麼就這麼大?什麼都敢做,什麼都敢說。
“想哪去了?”閎稷移開她的手,眼帶得意的調侃:“北地風雪大,我這一路上吃的也不好,想吃你院裏做的肉羹了。”
都是肉,管他是哪個意思的肉呢。
閎稷最終還是吃上了肉羹,其實這肉羹本就尋常,又不是有多難做,只是他樂意跟她一同吃罷了,她氣鼓鼓嚼着肉的模樣,精神頭打眼看着就好了許多。
善後的事情還需閎稷去辦,崔側妃那倒是沒搜出什麼和臨霜裏應外合的東西,反倒是搜出了些銀針砭石和一些醫書。
這些東西常見嗎?挺常見的,何處醫館沒有?只是出現在這就很沒道理。
除開宮中女醫官,其餘女醫向來是受到格外排擠的,世家貴族裏更是不會教這些。
其實說來也不是什麼大事,只是如今的女子還是困囿於後宅,還是以嫁人,相夫教子爲主。
若是娶了一個會醫的女子,以男人們的想法,真的能放心嗎?後宅真的能安寧嗎?
所以也就世代相約成俗的打壓女醫,世家貴族們更甚。
“你崔家膽子挺大…”閎稷看了眼這些東西,眼神落在崔側妃身上。
“世家們個個都恨不得對其避之若浼,你們家倒是不忌諱?”
崔側妃沒什麼好說的,只是拜伏在地:“此事妾父親並不知曉,還望殿下明察。”
大張旗鼓來搜院時崔氏就心覺不對,實在是打了她一個措手不及。
她要做的事如今還沒開始,便已埋葬在襁褓裏,有什麼可求饒的,以閎稷這副樣子,想必不會善了。
“繼續禁足吧,此事不會禍及崔府,你…好自爲之。”
崔氏心思多,但崔府百年望族,其族中子弟衆多,根系繁盛,崔氏之父同樣是個少有的能臣。
他得爲太子考慮。
他和太子本就是順德帝有心之下的安排,自小長大,自小一起讀書,算計是人爲的,可情分卻不是假的。
順德帝要他站在太子這一面爲太子所用,他並不覺得有何不可。
撇開情分不談,順德帝有私心,難不成他就沒有?
不過太子待他赤誠,說一句情同兄弟也不爲過,天家之人,有如此情分是難得,他不是個冷血的人,只能說順德帝確實會算計人心。
禁足已經是萬全之法了,閎稷不會因此廢她,崔府得到消息想必也不能說些什麼。
要知道,之前不是沒有先例,正房娘子被發現私學了醫術的,嚴重點都成了下堂妻,更何況崔氏區區側妃。
(PS.這裏的意思不是不準有女子學醫,普通女子如果有門路真學了也不是不行,但學了就會被打壓,不好嫁人。這裏針對說的是世家貴族這種通常靠聯姻鞏固家族的女子,她們作爲家族的棋子,作用大致體現在嫁人上,所以管得嚴,當然你非得瞞着也不是不行。)
崔側妃是很意外的,但想想也就明白閎稷的意思,能說什麼?能抱怨什麼?
她現在大概該感謝的是她是崔家的女兒。
穆王府的崔側妃被禁足這一事並沒有鬧大,也就是崔府和宮裏頭的幾人知曉。
宮中順德帝沒有多說些什麼,反倒還慶幸了會。
若是崔側妃害的不是那小妾,害的是閎稷,那他該怎麼和趙舒蘭交代?禁足了好,禁足了纔不會繼續禍害人。
而如今,穆王府唯一的側妃沉寂了下來,其餘人反倒有些坐不住了。
後院總要有個管事的,側妃不成了,那庶妃不就能頂上?說不準管得好還能再撈個側妃噹噹。
算盤確實撥的噼裏啪啦響,只不過沒用,閎稷大手一揮:“應福接着管。”
衆人芳心哦不,上進心碎了一地。
正月十五這一日,平京的雪鋪了滿地,清萍院…如今應該叫寶禾院,寶禾院內室裏倒是暖香融融。
成容的身子早好了,只是這身子一好,閎稷那是天天都來,跟討債的也沒差了。
徐姑姑是新來的,哪裏聽過這等香豔場面,小殿下果真是長大成人了,只是這也太誇張了吧。
後來還是成容哭着求徐姑姑勸勸,這才消停了幾日。
閎稷也只是忍得有些久了,加上這女人也就在徐姑姑面前裝乖巧,那晚上是誰嬌着聲勾着腿讓他一會快些一會慢些的?
那麼明顯的妖精樣,徐姑姑竟也當看不見?合着都當他是個色胚子?
“今兒個醒那麼早?”閎稷看了眼在他胸腹劃圈圈的某人。
他倆只要“待”一起,她哪回第二日不是累得中午才醒。
成容也是剛醒沒多久,臉被悶得紅紅的:“九哥,今日是上元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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閎稷嗯了一聲,一只手摟着她,另一只手握住她作亂的爪子:“今晚宮裏要擺宴,我晚些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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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容哦了一聲,她只是突然想起來罷了,也沒什麼特別的意思。
但是這聲哦,在閎稷聽來…就有些不對味了。
“想我陪着?”閎稷在她額頭上親親:“今晚怕是不行,讓你歇會吧。”
蒼天大老爺,成容真不是這意思,她就多嘴說這麼一句。
又聽得閎稷說:“和談的車馬已經到平京了,我在北地尋了些稀奇東西,給你當作上元節的賀禮可好?”
這倒是可以……
成容嘿嘿笑了兩聲,在他下巴處狠狠親上一口就往他懷裏撲:“九哥~你怎麼對容容這麼好~”
又在撒嬌,閎稷失笑:“沒良心的,你是現在才覺着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