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耀安將溫離輕輕摟入懷:“睡吧,睡一覺,睡一覺就什麼都過去了。”
溫離苦笑不得。
睡一覺就會過去嗎?
從溫離家出來,溫耀安站在電梯口神情緊繃。
門裏,沒有任何束縛的溫離喝的昏天黑地。
菸蒂也落到到處都是。
她像一個瘋子一樣,赤着腳,一手拿着酒瓶一手夾着香菸,用酒精喝菸草麻痹她所有的感知。
她哭,她笑,她跳。
累,說不出來的累。
溫耀安再看到宴書懷時,他已經被打的鼻青臉腫。
和當時第一眼看到的宴書懷判若兩人。
表面上卻還在強撐着他最後一點點的自尊心。
“稀客啊,溫耀安,呵呵~如果宋念歡是行舟,那麼你,就是Gary吧?”他還不笨。
Gary,TR的二把手。
而他作爲宋念歡名義上的哥哥,除了他還能是誰呢?
溫耀安面無表情的看着他:“對。”
“宋念歡已經來過了,我也知道了,我輸的有多愚蠢,你還來做什麼?”宴書懷問。
“我不管你和念念當初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但是,她需要你的一個道歉。”
“憑什麼!”宴書懷拍案而起,“我和她道歉?做夢,你們都在做夢!”
“憑我會殺了你。”溫耀安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
“我現在就只有這一條命,來啊,拿去吧。”
他現在已經一無所有了他還怕什麼?
就一條命而已,早就無所謂了,什麼都無所謂了。
溫耀安輕笑出聲:“宴書懷,我想你可能還不知道一件事,你有一個孫子。”
宴書懷瞪大眼睛:“宋念歡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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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你大兒子,宴祁的兒子,母親葉晚梔。”溫耀安好心的告訴他這個事實。
宴書懷質疑的看着他:“不可能,你騙我。”
他可從來沒有聽說過宴祁有女朋友,也沒有聽過這個女人的名字。
溫耀安拿出一份親子鑑定拍在玻璃窗上:“看看吧,我偷摸的做過鑑定,好像馬上就要滿五歲了,宴祁死前適合她在一起,而鑑定的另一方,用的,是你的頭髮。”
對於他來說,想要取宴書懷的一根頭髮簡直易如反掌。
宴書懷認真的看着面前的親子鑑定。
溫耀安大發慈悲的把那個孩子的照片順便給他看了一眼。
如此一眼,宴書懷如鬥敗的公雞一樣,狼狽的坐在椅子上。
喜悅和懊惱,同一時間遍佈在他的臉上。
這是他的孫子,他兒子的孩子。
可是他做了什麼?
他被他們騙的,公司股份盡失,把自己也送進了監獄。
他本以爲自己現在是個孤家寡人,是死是活,錢是多是少,對他來說鬥沒有意義了。
可是現在突然有人告訴他,他不是孤家寡人他還有一個孫子。
而他卻又什麼都無法給他了。
很像,和宴祁小時候特別的像。
“現在呢?還是堅持我在做夢嗎?”溫耀安問。
宴書懷不知所措,老淚縱橫:“溫耀安!你們你們把我騙得好慘!你怎麼幹,怎麼幹!”
溫耀安收起親子鑑定,鄙夷道:“和宴先生比起來,我們的這點小伎倆好像不足掛齒吧?”
宴書懷攥緊拳頭,一拳接一圈的砸在桌子上,砰砰作響。
“現在可以給我一個答案了嗎?”溫耀安不耐煩的催促。
他不知道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又是誰對誰錯。
他只知道,溫離需要一句道歉,她需要。
她患病這麼長的時間,支撐她活下來的動力肯定不僅僅只有報仇,還有她所期盼的道歉。
誰對誰錯,又什麼意義?沒意義。
他只知道,宋念歡,是他見過的內心最善良的罪犯。
嗯,罪犯。
從走進TR大門開始,到現在,她已經是一個可以被牆壁千百次的罪犯了。
宴書懷咬着牙,一雙眼眸充滿血絲:“一個五歲不到的孩子,你也不打算放過嗎?”
“得看念念她心情好不好了,不好,那就沒有辦法了。”好的話自然會放過。
宴書懷知道,他們說的出,就做得到。
可是,他實在是不甘心,太不甘心了。
他從未對任何人低過頭,可是,如今卻要對一個小輩低頭。
最終,他還是點頭同意了:“可以,但是,我有一個條件,讓我見一見我的孫子,就這一個。”
“好。”溫耀安答應的也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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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監獄出來,溫耀安點燃一根菸,打了個電話。
不到兩個鍾,孩子就被接過來了。
見到這種情況,他居然連哭都沒哭,十分鎮定的站在溫耀安面前,背後還背了個小書包。
溫耀安還是頭一次見到這個鎮定的小孩。
換了別的孩子,突然被綁架就夠把他嚇暈了。
“喂小屁孩,打個電話,讓你媽別報警,不然叔叔會打你屁.股的。”溫耀安把手機遞給他。
小孩很聽話的撥通母親的電話,淡定的道:“媽,別報警,我現在很安全。”
說完他就掛了。
溫耀安把手機接過來,順便加持了幾句:“葉小姐,帶你孩子有點事要辦,只要你不報警,很快我們就會原封不動把孩子送回去,報警的話就另當別論。”
然後不顧對面焦急的女聲,將手機卡取出,掰成了兩半。
溫耀安帶着孩子走進監獄。
宴書懷看着一步步超自己走來的孩子,彷彿看到了當初孩童時期的宴祁。
太像了,真的太像了。
宴書懷激動的起身。
隔着一堵玻璃牆的他,連抱抱他都無法做到。
溫耀安正要把孩子抱到椅子上,就看到他十分利落的爬上椅子,拿起了電話。
喲呵~這小子挺配合啊。
宴書懷激動的拿起話筒,通紅的眼睛噙着淚:“孩孩子,我是你爺爺啊孩子。”
小孩看着眼前莫名其妙的老人,平淡的應了一聲:“哦。”
“你叫什麼?來,告訴爺爺你叫什麼?”
“葉祁炎。”葉祁炎淡淡的吐出三個字。
葉祁炎,葉,宴祁。
宴書懷感動的一塌糊塗。
他沒想到,這個都沒有踏進宴家半步的女人,這個從未見過的兒媳婦,居然會給孩子取這樣一個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