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病,並不會因爲她失憶而徹底消失。
他曾在她內心留下的創傷都是永久性的,就算大腦失憶了又如何,她的心臟依舊記得。
記得那些痛苦。
宴忱懊惱不已。
他多希望被折磨的人是他,承受一切痛苦的都是他。
宴忱走出醫生辦公室,溫離在門口等着他。
她擡頭看向宴忱,行爲舉止都十分遲鈍,眼神迷離:“聊完了?”
“嗯,走,我們回家吧。”宴忱緊緊的牽住溫離的手離開醫院。
將溫離哄睡了後,宴忱起身又去醫院探視文詩。
卻發現病房空無一人。
和護士詢問過後,才知道她在花園裏散步。
宴忱來到花園,文詩正和幾個同樣穿着病服的老頭老太太聊天。
看起來心情十分的好。
宴忱並不因此而感覺到鬆了一口氣。
這個病就是這樣,看着她可能心情很好,可是說不定什麼時候就又發病了。
“媽。”宴忱輕喚了一聲走上前。
文詩面帶微笑的衝他點頭示意:“回來了,阿離不是說你出差去了嗎?怎麼回來這麼快?”
“阿離來過?”
他不是吩咐過她不用過來的嗎?
文詩點了點頭:“嗯。”
現在再提起她,文詩心裏已經沒有太多牴觸了。
真是奇怪的很,自從那天接受了醫生的治療後,她感覺好了不少。
整顆心都鬆懈下來了。
“阿離出了點事,所以就趕回來了。”宴忱解釋道。
文詩擔憂的問:“怎麼了?是不是生病了?”
宴忱點了點頭。
“有去看醫生嗎?問題大不大啊。”文詩緊張的詢問。
似乎把溫離當成了自己的孩子一樣。
宴忱扶着她,一起漫步走進醫院。
“已經在看醫生了,就是心理有點問題,情況不嚴重,醫生說很快就會好的。”宴忱一一如實相告。
心理問題?
文詩猜到了是什麼:“抑鬱症?”
宴忱低落的點了點頭。
文詩長嘆了一口氣。
往往看着不嚴重,可是她有這個病,怎麼可能,就算不嚴重,也不得不重視起來的。
文詩的大腦靈光一現,想到了那個醫生:“你之前給我了安排的那個新醫生還不錯的,要不要讓他試試?上次他和我聊完後,我感覺我好了不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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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這治療過程她一點都不記得了,完全不知道聊了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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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新醫生?我沒有給你安排新醫生,一直都是崔醫生。”宴忱狐疑的皺眉,“是不是你認錯了?”
醫生戴上口罩差不多都一個德行,看花了眼也是很有可能的。
文詩仔細的想了想,隨後搖了搖頭:“不是啊,就是新醫生,崔醫生的聲音我記得。”
崔醫生是一個五十多歲的中年男子,聲音和那天的醫生完全不一樣。
宴忱沒有多想,或許,是他手下的徒弟什麼的吧。
不過既然能暫時治癒好母親,說不定,面對溫離他還真的有辦法。
宴忱安置好文詩,聯繫上了崔醫生。
電話對面的崔醫生聽了宴忱的話,納悶不已:“我沒有徒弟啊,你母親的病情一直都是我一手處理的,怎麼敢交給別人。”
“不是嗎?”
那會是誰?又爲什麼會來給母親看病?
宴忱掛斷電話,叫來閔澤:“去查一下監控。”
監控室內,宴忱認真的查看着監控。
一路快進快進,終於,看到鏡頭裏一個身穿醫生工作服的男人,帶着口罩,走進了病房。
背影有些許熟悉。
宴忱暫停住畫面,望着這醫生的背影,思索了許久,就是想不出來,在哪裏見過這個人。
到底是誰?
經過心理科醫生的一個個辨認,他們的回答都十分統一。
心理科根本就沒有這個人。
監控裏的這所謂的醫生,身高有一米八多,年齡大概是三十左右。
而他們心理科大多都是女醫師,僅有的幾個男性不是一米六幾的身高,就是四五十歲,完全不匹配。
宴忱眉目緊皺,大力將手上的筆拍在桌子上:“開除負責病房門口的保鏢!”
雖然他突然的出現算是做了一件好事,可是門口的保鏢就這麼輕而易舉的讓人混了進去。
如果對方不是仇家還好,如果是,他母親現在已經不在這個人世間了。
“是。”閔澤應了一聲。
很快,門口的保鏢被更換下來。
但一天不找到這個醫生,他就難以安心。
宴忱調出了醫院所有的監控,然後在鏡頭裏,發現了一張熟悉的臉出現在鏡頭裏。
但很快,他就消失在鏡頭裏,沒了蹤跡。
他的背影,和那個已經刻在宴忱腦海裏的背影密切的重合在了一起。
溫耀安。
是他。
溫耀安在家裏睡的正香,急促響起的門鈴聲將他從睡夢中驚醒過來。
他打着哈欠打開門:“誰啊?”
看清楚來人後,溫耀安生無可戀:“大哥,你找我有事?”
宴忱將手機遞到他面前:“這個人是你?”
溫耀安努力的睜開雙眼,看着照片上的人。
可不就是他嘛。
不過,宴忱怎麼知道?
他有那麼的閒嗎?一天天的啥也不幹光查監控了?
溫耀安嘆了一口氣,點了點頭:“嗯,怎麼了?”
“你爲什麼回去給我母親治療?還有,你的專業,好像並不是心理學吧?”
連心理學專家治療了那麼久都沒有治好的病,他只是去了一次就搞定了。
溫耀安打開冰箱拿出一瓶水擰開,剛喝一口發現自己還沒刷牙,索性也不吐出來了直接嚥下。
“阿離讓我幫忙的,我就去了。”溫耀安解釋的密不透風,“至於你說的我的專業,我會的事多了去了呢,難道都得我學過這個專業纔行?興趣愛好不行嗎?”
“那阿離呢,你居然能這麼快治好我母親,爲什麼不給阿離試試?”
溫耀安苦笑不得,似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你以爲我沒試過?嗯?”
“我啊,會的根本就不是心理學,而是催眠,催眠明白嗎,用催眠,讓對方打開心房,而阿離我根本就無法催眠她,我怎麼治?”
他不是沒試過,可是這個丫頭的警戒心特別的強,根本無法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