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淮不知道從哪裏給她找來一根柺杖,她單手拄着柺杖,一手扶着時淮的手上了遊艇。
她大概瞭解了下。
葉傾心代言的是陸氏旗下的名牌,這個名牌剛成立,所以這次遊艇活動算是個慶功宴。
一上游艇,時淮就被經紀人安排去見甲方爸爸去了,時綏只得一個人站在旁邊尋找傅時聿的身影。
其實根本不用找,男人天生自帶閃光點,從人羣中一眼就能看到他。
時綏憑欄站立,怔怔地望着不遠處與陸城陽在說着什麼的男人。
他因身量極高在人羣中出類拔萃,骨相極優越,尤其五官深邃,下頜線清晰堅毅,不只是她,遊艇上的女人不論是有意還是無意的,眼神總是往他身上瞟。
大概是他身上的氣質太過迷人。
淡漠疏離中又帶着慵懶隨性,像罌粟一般讓人明知有毒,卻依然忍不住想要靠近。
這也是爲什麼他在北城上流圈子明明名聲並不好,卻依然有那麼多女人趨之若鶩。
時綏想,若是他想要,沒有哪個女人能逃得開他。
然而她卻不知,自己也是一道讓人移不開眼的瑰麗風景,雖然她手裏還拿着一根滑稽的拄拐。
海風吹來,時綏回過神,視線一轉,發現傅時聿已經不在人羣。
她忙撐着柺杖去找,卻被忽然出現的傅文舒攔住了去路。
“你都半瘸了,不好好在家呆着,還想着打着傅氏的名頭招搖撞騙啊?”
時綏自認對傅文舒已經足夠寬容,無視她一次又一次的挑釁和侮辱,但人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她的脾氣也沒有好到認人打罵不還手的地步。
她冷着眼,“文舒,尊重別人就是尊重自己,至少對外我們是一家人,你這麼說我對你有什麼好處?”
傅文舒嘲諷,“我和你可不是一家人,你少往自己臉上貼金。”
“我什麼時候得罪你了,你要一而再再二三找我麻煩?”
不說還好,一說到這個,傅文舒心底的嫉恨就冒出來了,自從哥哥和她結婚以後,就什麼都不管了,以往她想要什麼,他都會親自幫她找來,還經常帶着她出席各種場合的活動,可現在呢?
她都好幾天沒見找人了,別說買東西,現在給他說一句想要什麼,他只會說,會派人幫她找來。
她是只圖東西嗎?她要的是傅時聿的關心和寵愛。
造成他這種變化的還能有誰?所以傅文舒就把她給恨上了。
她嘲笑道,“天生看你不順眼。誰讓你不安好心嫁給我哥!怎麼,今天他不帶你出席你就忍不住了?我告訴你,我哥現在和葉傾心好的不得了,你別以爲守着個傅太太的位置就了不得了,誰笑到最後還不知道呢。”
時綏冷冷地瞥她一眼,“說完了嗎?說完了請讓開。”
“你!”
她說了這麼一堆,結果她半點情緒都沒被挑起,傅文舒氣不過,“你得意什麼,不過是個娶回家的擺設,你以爲我哥喜歡你啊,不過是和我伯父的交易罷了。”
時綏抿緊薄脣,拄着柺杖就要繞開她。
這些話反反覆覆從她口中說出,她都聽膩了,何況傅時聿的所謂娶她的交換條件,她早就知道了。
根本引不起半絲漣漪。
見她絲毫不把自己放在眼裏,傅文舒心裏的火起被挑起,不顧場合伸出腳就要去絆她。
然而下一秒,身體卻被陸城陽攔腰抱起,放在了一邊。
時綏愣了下,轉過身來,看着眼前的情景,似乎明白了什麼,神情更加冷淡。
陸城陽挑着眉看向時綏,“他在休息室。”
時綏朝他點點頭,“謝謝。”
陸城陽眉稍一挑,微不可查的彎了下脣,忽視了心裏看好戲的成分。
他可是在幫忙呀。
時綏問了服務員,才找到休息室。
正想推門而入,卻聽到細弱而幽怨的女聲已從房間裏傳出來。
“時聿,你真的再也不準備理我了嗎?”
男人的聲音冷冷道,“你想說什麼。”
時綏垂眸,看着門把上的手,表情有些愣怔。
腦海裏一下子閃過很多場景。
她早就知道傅時聿的爲人,也知道他外面風流債一堆,至少結婚一個多月以來,她已經見到了不少,自有貼上來的女人。
追着他的女人何止一卡車?怕是能裝下一艘航空母艦。
但至少沒見過他對哪個真心的。
所以,她沒把楊子妍,葉傾心之類的放在眼裏。
但是莫名的,她覺得這一個是真的,
房間裏女人的聲音繼續,也把時綏的走神拉了回來,“那我幾次三番找你,你爲什麼不見我?”
“我剛接手傅氏,有很多事要做,很忙。”
“傅時聿,究竟是忙,還是藉口,你心裏有數。我知道當初是我反悔了,是我對不起你,但是我們這麼多年的情分,難道你真要和我生分?難道我們連朋友都做不成了嗎?”
男人沒說話。
女人聲音哽咽,“我知道沒有選擇你是我不對,可是我有苦衷的。和許家聯姻是家族的決定,你知道我在沈家的身份尷尬,我父母早逝,是伯父養大我,他對我有養育之恩,他讓我嫁給許家我沒法拒絕。”
女人說話的速度很快,幾乎一股腦兒吐了出來,帶着滿滿的委屈和激動。
男人的聲音和女人比起來就顯得太過淡然,甚至可以說是冷淡。
“過去的事沒必要再提。”
女人苦笑,“我也不想提的,可是我不想失去你這個朋友,更接受不了你現在對我冷冰冰的樣子。難道以後在家裏見了面你都假裝不認識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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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回答的很慢,語氣也很淡,“我不需要朋友。沈秦如,當初你留我一個人在機場,就代表放棄了我。既然選擇了許家就好好當你的許少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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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對於時綏來說信息量有點大——傅時聿被拋棄過?
時速意識地咬了咬脣,眉頭微皺。
女人似乎很受傷,語調裏充滿了不可置信,“你變了,我認識的傅時聿不會對我這麼冷漠。”
陸城陽忽然出現,看着桑蠻的表情,心底倏然升起某種憐憫,他勾起脣,伸手敲了敲門,然後推開門阻止了對話的繼續。
聲音讓沈秦如立刻轉過身去。
時綏沒看到女人的長相,但看到房間裏的兩人站的很近,女人身高不矮,但在男人身前仍顯小巧。
而聽到聲音的傅時聿轉過身來,看到房間門口的時綏,一雙狹長的雙眸眯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