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陳老爺子帶着兒子來到縣衙報案,卻是被晾在公房等了許久!
就在陳老爺子心焦不已的時候。
一名典吏這纔不緊不慢的踱步過來:“哎呀,讓陳老兄久等,眼下縣試在即,縣令大人着實沒空,你們今日且先回吧!”
陳義最是知曉這些人的德行,縣令大人若真沒空,何至於晾了他這般久?
不過是想從他身上再撈些好處!
陳義心衆罵這些人尸位素餐,臉上卻是陪着笑。
他從袖中一掏,隨即上前一步握住對方的手,將一枚小銀錠放在了典吏的手中。
“縣令大人公務繁忙老朽自是不敢叨擾,只是家中牲畜失竊的離奇,若是不盡早將這些賊人抓住,若是叫這些歹人繼續禍患鄉里,於大人也是不好,您說是不是?”
典吏捏了捏手中的銀子,對陳義識趣還算滿意,他猶豫半晌,斟酌道:“這樣吧,我派幾名查案的好手隨你回去查探一番!”
陳義知道這是他能爭取到最好的結果,拱手道謝道:“如此,那便多謝大人了!”
見陳義答應,典吏當即當着父子二人的面召喚來三名差役,吩咐道:“你們跟着陳老爺回去仔細探查一番,爾等務必盡心!”
三人恭敬的抱拳應:“是!”
待一行人走後,典吏直接繞到了一側的公房。
一進門只見案牘後,正坐着一人,正閒適的喝着茶。
典吏恭敬的將銀錢奉上,“大人,那陳義已經走了!”
周縣令之瞥了一眼小銀錠,擺了擺手,“後日縣試就要開考、讓禮房將考棚、桌椅製備妥當。”
“你晚間再去去酒樓定一桌,讓下面的人好好鬆快鬆快!待到後日當差全都給我警醒些,莫要出現什麼差池!”
典吏笑眯眯的收下銀錢,恭敬了應了一聲:“是”後,這才退了下去!
陳家父子很快帶着三名差役回到西溪村,他們並未直接去山下探查,而是在陳義家磨蹭了好一陣功夫。
直到在陳義家吃了三盤點心,又得了些許好處後,這纔派頭十足的起身往山下去。
三名差役在陳家時已得知了事件的始末,他們徑直去了圈舍,在檢查了一番圈舍的門窗後,又繞着山走了一遭。
此時正值冬春交替的季節,山牆四周枯草茂盛、可這些枯草完全沒有被人踩踏過後的痕跡。
三人眼神交匯過後,得出了一致的意見,這怕不是有內鬼接應。
否則,帶着這麼多的牲畜,不可能一點痕跡都未留下,這根本解釋不通!
爲首的楊差役上前一步道:“煩請陳老爺將昨日接觸過牲畜的人帶來,我們兄弟有話想問一問。”
此時的陳義,自是有求必應,當即吩咐下人將馬婆子一家帶了過來!
一旁的劉氏聽着差役們的話,忙提醒老伴:“要不將老三媳婦也喚來吧,昨日的牲畜就是老三媳婦照料的!”
劉氏心中盤算的是,能牽扯宋喜樂便好了!
若是可以,最好能將這小蹄子帶去縣衙關押審問,如此一來,說不得還能影響老三參加縣試!
陳老爺子聽了老伴的話後,並沒有多做猶豫,當即吩咐道:“去將人喚來!”
陳雲右陪妻子來的時候,便見到馬婆子一家正砰砰的向差役們磕頭,口中大聲的哭叫着冤枉。
楊差役皺着眉,不耐煩的道:“都給老子閉嘴,在聒噪全都就拖下去掌嘴!”
馬婆子上午剛被扇了耳光,此時雙頰還紅腫着,這時候聽的差役的話,更是抖若篩糠,再不敢鬼嚎。
見人還算識趣,楊差役繼續問道:“你是說,昨晚最後看到牲口的不是你?”
馬婆子連連點頭,她眼角的餘光,看到走來的宋喜樂,忙指着宋喜樂對着差役道:“大人,昨日便是三少夫人在照看牲口!或許是她趁人不注意,偷偷的做了手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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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雲右上前一步朝差役們拱了拱手,解釋道:“差役大哥明鑑,這婆子爲了脫罪,胡亂攀扯人,我妻子只負責餵養牲畜,我們傍晚走時牲畜好好好的待在圈舍,這要如何手腳?”
宋喜樂亦是大大方方的上前一步,朝楊差役行了一禮,“還請差役大人明鑑、昨夜喂完牲口,小女子與夫君一同回了家裏,之後便再未出過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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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役們本也是例行公事的問一問,否則沒勘探到線索他們,不做做樣子,顯然也說不過去,因而這纔有此一問。
楊差役在見到宋喜樂後,心頭忽的跟着一跳。
這姑娘不就是上回在醫館救治了小公子的大夫嗎?
這位可是小公子的救命恩人,他可不能惹惱了人家,否則若是叫她告到了夫人那裏。
想到此,楊差役不由的打了一個抖!
這些個官場老油條,對於可能威脅自己的前程的事,那是十分的警醒。
楊差役一改方纔倨傲的姿態,面帶笑意的朝宋喜樂拱了拱手,“沒想到竟是在這裏見到了女醫,多有唐突還請您莫要怪罪!”
宋喜樂明白,對方忽然對她有禮起來,這是認出了她就是那日救治小公子的女醫。
她笑着道:“楊差役客氣了,你們也是職責所在!”
楊差役聽了宋喜樂的回答,心中鬆了一口氣的同時,更是惱恨起一旁的馬婆子來。
他當即轉身,立刻喝罵起馬婆子一家!
這些個刁奴,害的他差點得罪了夫人面前的紅人,心中惱怒的他,上前就是給馬婆子一腳。
“好你個老貨,竟是敢糊弄起本大爺了,我看不將你們帶回去用刑,你們是不會招了!”
他朝陳老爺子拱了拱手道:“陳老爺,這刁奴油滑的很,我看還是要將人帶去縣衙,好好審問!”
一旁的劉氏嚇了一跳,觀方纔這差役對老三媳婦如此恭敬,她心中沒由來的就有些發慌。
這人若是被帶回去,若是將她要對付老三媳婦的事情給招供了,可怎麼辦?
老三媳婦什麼時候搭上大人物的?
她怎麼一點消息也沒有聽到?
她有些訕訕的道:“這哪裏就要去縣衙?”
楊差役眼神瞥了一眼劉氏,嚇的她當即閉了嘴!
負責管理縣城治安的他們,眼神還是十分凌厲的。
楊差役再次看向陳老爺子,徵求他的回覆。
當然他們之所以要拿人,並不是真的要查案,不過是做一做樣子,若是主家不應,那正好省事!
陳義能說什麼?
即便有些不願意將自己的長工帶走,可一想到那麼多失竊的牲畜,今日打點出去的銀子,到底沒有拒絕!
他賠笑的道:“那就麻煩差役大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