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麗對這裏有熟悉感，潛意識裏是有點記憶的，她也分不清記憶是誰的，反正在她腦海裏。
沒過一會兒，厲老太太杵着柺杖上樓，敲了敲房門：“小笙，我是奶奶。”
蔣麗鎮定下來：“請進。”
下一秒，厲老太太擰門進來，滿眼慈愛：“小笙，還習慣吧？小衍都跟我們說了，不着急，活着比什麼都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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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麗上前攙扶着厲老太太坐下：“奶奶。”
這一聲奶奶是出於禮貌稱呼的。
厲老太太笑了笑，十分欣慰，能再次聽到孫媳婦喊一聲奶奶，多麼幸福啊。
“小衍已經給你爸打電話了，一會兒你爸就過來。”厲老太太伸手去拉蔣麗的手：“來，挨着奶奶坐。”
蔣麗坐下來，厲老太太抓着蔣麗的手握在手心裏，以前她也這樣常拉着孫媳婦的手，那是表達長輩對晚輩的疼愛和喜歡。
就在厲老太太摸到蔣麗手的時候，臉上的笑容有片刻凝滯，爲了確認，又仔細摸了摸蔣麗的手，渾濁的眸子裏劃過一抹驚詫。
蔣麗見厲老太太臉色不對，笑着關心道：“奶奶，你怎麼了？”
“沒、沒事。”厲老太太鎮定下來，不動聲色地笑着說：“奶奶是高興，對了，這大半年，你住在哪裏？”
蔣麗老實地說：“我一直住在g市，和我阿爸，家裏還有個弟弟。”
聞言，厲老太太盯着蔣麗，認真地問：“那你是小笙嗎？”
這張臉毫無疑問是江笙，可也只是這張臉。
蔣麗說：“不久前我出了事，醒來時很多都不記得了，最近有一點記憶，心裏有個聲音，指引着我來帝京，來這裏，但是我不記得你們每一個人。”
厲老太太倏然笑了笑，鬆開蔣麗的手，說：“回來了就好，其餘的不重要，你出事後，小衍出家五臺山，這個家沒有半點歡聲笑語，你回來了，不管是這個家還是小衍，都彷彿又活過來了。”
蔣麗問：“如果我一直想不起來，怎麼辦？”
厲老太太笑笑：“不重要了，都不重要了。”
老太太話裏有話，也不知道是指想不起來不重要了，還是別的不重要了。
“笙笙，暖暖醒了。”厲廷衍抱着小福星進來，他滿臉笑意，彷彿只要妻子回來了，他的人生都是晴天了。
他將小福星放在地上，小福星盯着蔣麗看，早就對媽媽沒有記憶的小福星，沒有絲毫印象。
蔣麗微笑着伸出手：“你是暖暖啊，好可愛啊，過來阿姨抱抱。”
在大家看來，蔣麗沒有記憶，不認識大家，無法代入母親這個角色也很正常。
厲廷衍對小福星說：“暖暖，這是媽媽，叫媽媽。”
小福星有點懵，到底是叫阿姨還是媽媽啊？
還是厲老太太說：“暖暖，先叫阿姨，孫媳婦不太適應，慢慢來，都需要一個磨合階段。”
厲廷衍說：“暖暖是我和笙笙的女兒，母女連心，這是天性。”
小福星走向蔣麗，最終還是沒有喊媽媽，喊了一聲：“阿姨，漂漂。”
小福星這是誇蔣麗漂亮。
“暖暖，你也很漂亮，是個小美女。”蔣麗笑着抱起小福星，對小福星的愛，她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來，從心出發。
看着蔣麗如此親近小福星，厲廷衍臉上露出了笑容，他彷彿看見了以前妻子抱着女兒柔聲細語哄的畫面。
厲老太太看了眼和小福星互動的蔣麗，也沒打擾三人，杵着柺杖出去了。
走廊裏，厲老太太遇到了藍心，藍心是聽着江笙回來了，她才急匆匆地來了，周虹也跟着一起來的。
兩人都很掛念江笙。
藍心問厲老太太：“奶奶，江笙真回來了？”
厲老太太想起摸蔣麗手骨的事，遲疑了片刻，笑着點頭：“回來了，夫妻倆在房間裏陪女兒玩呢，等會他們下來了再聊吧，都先去客廳休息一會兒。”
厲老太太這麼說了，藍心和周虹自然識趣，不會再去打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