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隨意扯了扯快要從肩頭滑落的行李,又準備去推陳七七,手邊突然一空,只見陳七七氣勢洶洶的朝着廚房走去。
王氏心裏正得意着,看唄,這丫頭也就只會鬧兩下脾氣,還不得照樣去做事!
誰料她還剛得意沒兩秒,陳七七就舉着把大掃帚朝她衝了過來。
正是那天鄭氏打陳父的那把,她看也不看王氏在哪兒,瞥見個人影就開始掄着掃帚亂打。
現在的掃帚一般就只有兩種,蘆花掃帚跟竹條掃帚。
蘆花掃帚,顧名思義就是取蘆葦花做的掃帚,掃帚通身輕巧,又比較容易損壞,但是卻十分密實掃灰塵是一絕,所以一般都是鎮上的大戶人家才捨得用來打掃房間的。
竹條掃帚就不一樣了,雖然用來做掃帚的竹條都比較細長,可是一把掃帚少說也有百來根竹條。
成捆的竹條掃在人身上,那酸爽只有親身體會的人才知道。
現在鄉下一般都用竹條掃帚打掃,不像城裏人那麼精細會用蘆花掃帚,陳家的這把就是正宗的竹條掃帚。
還是村裏一個大爺家祖傳的手藝,結實的很!
王氏小時候在家就經常捱打,可是她娘頂多也就是從裏面隨便抽出一兩根竹條來打,她哪裏見過這架勢!
陳七七身板雖小,可是內心的憤怒讓她渾身上下都是力氣。
她掄圓了胳膊舉起來,再狠狠朝王氏打下去,細細的竹條捆成一大堆在風中劃破長空,發出一道凌厲的聲音。
下一秒就聽見王氏的慘叫聲,她的包袱直接掉在地上也顧不得撿,開始四處逃竄躲着陳七七的攻擊。
“殺人了啦!啊!死丫頭你幹什麼?不就是讓你熱個菜嗎不想做就不做,你怎麼還打人呢?我可是你大嫂,你,你快住手!”
“不然…….”
“哎呦!陳康、陳康你快出來,有人要把你媳婦打死了!”
王氏一邊躲一邊叫,竹條纖細但是卻十分尖銳,一下下劃在她赤果果露在外的皮膚上,留下許多縱橫交錯的血痕。
給她疼的齜牙咧嘴,態度軟了下來連連求饒。
“我知道錯了,快停手!啊啊啊啊啊!我自己去熱菜還不成嘛,老天爺啊!”
王氏一個不留神後背又捱了一下,她只聽到“撕拉”的一聲,後背的棉布居然被竹條劃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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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七七又是一下打下來直接把她衣服裏的棉花都打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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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微有些發黃的棉花散落在空中慢慢飄下去,剛剛要落地,又被一記掃帚帶起來的風颳起來。
棉花在空中四散,掃帚也在不停揮舞,王氏開始嚎啕大哭。
她想奪掃帚也奪不到,剛一伸手就被打腫了,只能開始哭天喊地地叫着,希望相公能聽見。
整個場面顯得混亂極了。
陳七七殺得眼睛發紅,嘴裏不停咒罵着:“你滾回你家有本事就別回來了!我呸!一回來就在我面前充老大,你以爲你是誰?當誰都不知道你那點壞心思嗎,你這個毒婦,簡直是爛透了,心腸都是黑的!”
“還想把我賣了,逼急了我先把你賣了,讓你嚐嚐千人騎萬人枕的滋味!”
王氏聽的一愣一愣的,陳七七如此惡毒的口氣,她嫁進來這麼久還是第一回聽到。
雖說這小姑子平時總跟她不對付,吵架互罵都是常事,可從來沒有見過她這麼罵人。
在女孩喊出“賣了”的時候,她心裏忍不住發虛。
她、她怎麼會知道自己說過的話?
她可從來沒在人前講過啊!難不成這家裏人都知道了?
是啊,你沒講,可是你兒子講了,還替你大聲講出來了…….
還不等她琢磨明白,陳七七的掃帚像是不會累一樣刷刷地打下來,又落在她身上,她身上這件棉襖的棉花都要被打沒了,王氏欲哭無淚只能滿院子地跑。
一個追着打,一個哭着跑。
陳康這幾天都在屋裏呼呼大睡呢,現下呼嚕打的震天響,睡得跟跟個死豬一樣,根本沒聽到院子裏的聲音。
可是陳順到底是年紀小,這幾天想他娘又想的緊,被他爹的呼嚕聲吵得睡不着。
恍惚間竟然聽見了他孃的聲音!
他歡喜極了,連鞋都沒穿急急忙忙就跑出屋外,一到院子裏就着見到那個賠錢貨小姑姑拿掃帚在追他娘。
“賠錢貨!放開我娘!”
他看見廚房外堆着劈好的柴禾,眼珠子一轉跑過去抱起一塊柴禾,舉過頭頂大喊一聲就朝陳七七砸過去。
“啊啊啊啊!我打死你!”
哐當一下,剛好砸到陳七七的後腰。
陳順年紀小沒什麼力氣,可奈何這柴火重啊,他又是跑過來砸的。
陳七七一個踉蹌摔倒在地上,王氏趁機跑過來奪過掃帚。
攻勢瞬間轉換過來!
王氏奪過掃帚後氣得扔在一旁,直接跨坐在陳七七身上,面色猙獰地摁着她開始往她臉上扇巴掌。
一下!
兩下!
聲音清脆又響亮,扇到臉都要紅了她還不解氣,瘋狂地撕扯着她的頭髮。
“小踐人!你敢對老孃動手,我給你們陳家生了大孫子,你個賠錢貨竟然敢對我動手,看我不打死你!”
“娘!打死她打死她!”
陳順看他娘不被打了,興奮地在一旁叫囂,還拿腳去踢被按在地上的陳七七,活脫脫一個惡棍的模樣。
兩個人廝打成一團,頭髮都被扯散了,王氏身上滿是血痕,陳七七也不好過,那臉腫的都跟豬頭一樣。
她剛剛那股子狠勁一過現在渾身都疼了起來。
精神上的氣焰也消了下去。
好不容易掙脫開來,撒腿就朝着崔雲珠的房間跑去。
…….
崔雲珠是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吵醒的,門外敲門的人跟催命一樣,一個勁兒地敲。
房門被敲的砰砰作響。
幸好這門比她原先的房門結實,不然可要歷史重演了。
她不禁有些疑惑,難道是她相公回來了?
不對,他纔不會那麼敲門呢。
而且早上他出去前已經跟鄭氏說過了,那麼鄭氏也不會找來,還能是誰呢?
陳七七?
她昨天都被氣哭了,依着她的脾氣也不會來找自己。
難道是陳父?
可別說,這門敲得,恨不得把門給敲爛,還真可能是他!
她有些擔憂,陳硯出去了,自己身子又不舒服,不太好應付啊。
乾脆不理他讓他敲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