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主位上的可汗聽着鐵木勒的敘述,忽然產生了興趣,“你說那丫頭種植出畝產兩千斤的高產作物?”
“稟可汗,確有此事,據阿木爾所述,當地百信親眼所見,應是不會有假!”鐵木勒躬身回稟道。
木桑聽罷,只覺心頭火熱,他雖然掠奪下了肅州城,加之土地貧瘠,種植出來的糧食到底有限,若是此處也能夠種植紅薯,自是能更加的穩固他的統治。
想到此,木桑激動的問道:“那丫頭呢?將人帶來見我!”
“大汗莫急,那丫頭到了肅州城便病倒了,現在還昏睡着,待她甦醒再將它給大汗送來!”
木桑嗤笑道;“漢人真是孱弱,吹這點子風便不行了!”
接下來兩人又討論了好一會後期部署,鐵木勒這才離開!
昏沉的腦袋漸漸清明,李嫣緩緩的睜開眼睛,入目的是充滿異域風情的帷幔。
此刻的她躺在一張柔軟的大牀上,身上蓋着厚厚的被子,周身不再是無盡的嚴寒和無孔不入的刺骨的寒風。
大腦短暫的宕機了片刻,回過神來的李嫣開始回想,我這是在哪?我不是被擄走,被迫日夜兼程的趕路嘛?
她驚嚇的要坐起身,奈何現在的身體異常的虛弱,全身上下使不出半分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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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了,她想起了,因着冒着風雪不分晝夜的奔逃,待到了肅州城她的身體因着感染了風寒,再也支撐不住昏了過去!
那些胡人既然要拿自己威脅秦越,便不可能看着她出事,只是這會子,自己又是在哪?
繁雜的思緒涌入她的大腦,如今她身陷囹圄,指望她自己逃出去那是異想天開,可坐以待斃也不是她的風格,她需要儘快恢復,至少能探查出來這些人到底想做什麼?
就在她胡思亂想之際,門外傳來了“咯吱、咯吱”的聲響,須臾,房門被打開,李嫣看到一位坐在輪椅上的清麗女子被推了進來。
她穿着一身華美的胡服,外罩一件精緻的狐裘披肩,頭髮高高挽起,插着一支通體雪白的玉釵。
她鼻樑高挺,眉目如畫,狹長的鳳眼,總讓李嫣覺得分外的熟悉,好像是在哪裏見過一般!
中年美婦人在看到李嫣醒來,語氣驚喜的道:“你終於醒了,你已經昏睡兩日了!可要喫些東西?”
李嫣怔怔的看着眉目之間總有一股淡淡憂色的女子。
聽着她語態溫的同自己說話,李嫣想不明白她爲何對自己這般關懷備至,一時間竟也沒有說話。
格娜見牀上的小姑娘默不作聲的看着自己,倒也不惱怒,親切的同她介紹道:“我叫格娜,與你一樣都是被囚禁在此的可憐人!”
李嫣聽她這樣說,聲音沙啞的問道:“這裏是哪裏?”
“鐵木勒的府邸,就是掌管肅州城的大將軍!”
李嫣在心中消化着這些信息,她在心中盤算着自己逃脫的可能性。
格娜看着臉色忽明忽暗的姑娘,想來她是在憂慮自己的處境,她推動着輪椅靠近了牀邊,安慰道:“別怕,我不會讓他們傷害你的!”
李嫣呆呆的看着靠近自己的清麗女子,她想不通對方爲何要幫自己,就在她要開口詢問時,門外的僕婢端來了一碗清粥。
她接過僕婢手中的碗,“你昏睡了兩日,來先喫些東西吧,吃了東西,身體才能快些好起來!”
一勺子清粥送到了李嫣的嘴邊,李嫣只得張開嘴吃了。
見李嫣吃了,她似乎很開心。
格娜一勺、一勺的喂着李嫣,神情認真專注,只是這種伺候人的活計,她以前從未做過,動作未免有些顯的笨拙。
待一碗清粥喂完,格娜幫李嫣重新掖了掖被角,寬慰道:“你且安心休息,萬事也得自己身子好了纔有可能!”說罷,喚來侍女將自己推了出去!
李嫣側首看着女子離去的背影出神,她想問她爲何要照拂自己?又想到自己現在的處境,她無奈的嘆了口氣。
眼下當務之急還是儘快恢復身體,沒有好身體,想要逃離這裏簡直癡人說夢。
剛剛清醒過來的李嫣本就有些精神不濟,胡思亂想一陣後漸漸的又睡了過去!
回到自己住處的格娜吩咐道:“晚間再請大夫來給那姑娘瞧一瞧!”
“可將軍那裏?”頗爲顧慮的道。
公主被困在這一方小院中,喫穿用度、包括請醫這些都要請示將軍。
這些年公主對將軍十分的冷淡,從未有過什麼要求,甚至於對她自己的用度,公主都是漠不關心的狀態。
她似乎就像一個隨時乘風離去的仙子,無欲無求被困在這一方天地之中。
這些年小婢女從未從公主的臉上看到了情緒,直到那個姑娘被送到公主的院中。
他記得那一日將軍唯一一次沒有被公主氣的暴跳如雷,而公主將所有的精力都用在了照顧那位姑娘的身上!
也就是那一日,她從公主的臉上看到了人氣!
“他要問起,你儘管說是我吩咐的!”格娜淡淡的道。
小婢女聞言躬身應是,繼而退下。
將軍雖然將公主囚禁在此,但將軍府的人都清楚,公主在府中的待遇是特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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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有得寵的侍妾仗着將軍的恩寵,剋扣了公主的用度,被將軍知道後,那寵妾立刻便被將軍送到了技館。
無論那寵妾如何哀求,將軍的眉頭都沒有皺一下,甚至還嫌棄那寵妾吵鬧,命人堵住了嘴拖走!
自此以後,將軍府中上下,都明白了這位在府中的特殊存在,再也沒有人過來自討沒趣。
待小婢女走後,格娜看着空蕩蕩的屋子出神。
沒想到當初自己費盡心力,偷偷送走的兒子,他們竟然全都知曉,甚至還將計就計的要謀算自己的孩子!
從鐵木勒口中聽到這樣的消息的時候,她恨不能立即死去,她不可能讓自己成爲鐵木勒手中威脅兒子的利器。
可他們竟然卑鄙的擄來了兒子的意中人!
沒有人比她更能理解與所愛之人,天人永隔的那種痛苦了,她不能死,至少眼下還不行,她得替兒子守住那位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