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在車上僵持着。
明淮最後妥協了。
“可以見。”
江柚聞言這才鬆了一口氣。
可是就算是得到了這樣的回答，她這會兒也捨不得放下明朗。
孩子在她懷裏，當媽媽的又怎麼願意輕易放下孩子？
“你以後，會跟他生孩子。”明淮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說出這句話來的，“所以，沒必要爲了一個你不愛的男人生的孩子而依依不捨。”
江柚一聽這話就憋屈。
她當年生明朗的時候，怎麼就不愛他了？
要是不愛他，她爲什麼要生下這個孩子？
現在說起來，倒像是她做了孽。
“沒必要這麼捨不得。”明淮眼神無比的冷清，也異常的冷漠，“去追求你的愛情，你的婚姻。孩子不在身邊久了，感情自然就不會那麼濃了。等你們結了婚，生了孩子，這個孩子於你而言，就更不算什麼了。”
“才兩歲的孩子，兩年，十年都不算什麼，更何況是兩年。”
就算是到現在這種時候，明淮還在剜江柚的心。
江柚不能理解，“爲什麼現在好像所有的過錯都在我？明淮，你到底是什麼意思？”
“我能有什麼意思？只是在爲你的左右爲難幫你做決定而已。”明淮看着還站在那裏的盧銳，“那個男人，確實看着挺合適結婚過日子的。”
江柚深呼吸，不知道他還能說出些什麼話來。
“當初烏芸說過，你要是找個男人結了婚，會不會祝福你。”明淮手指輕敲着方向盤，“那個時候我就說過，會。”
江柚直勾勾地盯着他。
明淮也在後視鏡裏和她的視線相匯，嗓音微頓，“江柚，我祝福你。”
江柚還沒有想到要怎麼回他這一句話，又聽到他催促着她，“趕緊下車！”
明淮不想跟再跟她同處一個密閉空間了，他害怕再過一會兒，他就沒有這麼幹脆灑脫了。
“下車！”明淮見她不動，回頭催促。
他的眼神，是兇狠的。
江柚被他這個眼神嚇到了，好像再不下車，他會把她甩下車。
她小心把明朗放下，深深地看向了明淮。
明淮沒看她。
江柚推開了車門，明朗那雙乾淨的眼睛望着江柚，大概是不知道爲什麼媽媽又放下他了。
她下了車，把車門關上。
就在關上的那一刻，她聽到明朗又喊“媽媽”了。
江柚的心抽搐了一下，她的腳下也像是生了根，不想動。
“江柚。”盧銳喊她。
江柚擡眸看去，盧銳站在陽光下，那般的耀眼。
他就是像是她看不到未來路上的一個標誌，在指引着她該往哪邊走。
江柚深呼吸，她目光堅定地看着盧銳，然後提起腳步，一步步朝他走去。
明淮坐在車裏，偏頭看着江柚邁着堅定的步子，走向了那個男人。
他不知道自己是什麼心情，只是覺得自己身體裏好像有什麼東西被抽空了。
“媽媽。”明朗站在座椅上，扒着車窗，拍着車窗玻璃，“爸爸，媽媽走了。”
明淮深呼吸，他擡手抹了一下眼角，竟然有一點溼潤在。
“沒事。”明淮調整了一下情緒，“下午，爸爸帶你回家。”
明朗望着明淮，“媽媽一起嗎？”
“媽媽不一起。”明淮下了車，走到後面去把他抱出來，摸了一下他的臉，“以後，我們的家裏就只有我和明朗了。”
明朗又看向了江柚離開的方向，“媽媽不見了。”
明淮輕嚥着喉嚨，不知道爲什麼，他現在聽着兒子說的每一個字，每一句話，心好像就疼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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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爸爸在呢。”明淮親了親兒子的額頭，“走，回去好好睡個覺，晚上爸爸帶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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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朗沒哭，只是緊緊地抱着明淮。
他不知道爲什麼媽媽會突然不抱他了，也不知道爲什麼媽媽總是不會在自己身邊。他只知道，爸爸以後家裏就剩下他和爸爸了。
江父和江母在酒店大堂看到明淮抱着明朗，趕緊走過來問明淮，“沒事了吧。”
“沒事。”明淮說：“我先帶他回房間休息一下，下午我們就回去了。”
江母皺眉，“這麼快？”
“明朗身體不是很好，可能是有點水土不服，先帶他回去。”明淮確實也是擔心明朗。
“那也行。”江母看向江父，“那我們也回去吧。”
明淮說：“你們難得來一趟，就在這裏多玩幾天。”
“明朗生病了，我們玩也玩得不踏實。”江母想了想，“還是回去吧。”
明淮自然也不會阻止他們，他們想回去就回去。
“那我一會兒把機票都訂了。”明淮有他們的身份證信息，“等我訂好了機票，我跟你們說。你們現在還能出去逛一逛，中午再休息一下。我們走的話，也是下午了。”
“好。”
明淮抱着明朗進了電梯，江母等電梯門關上後，才說：“昨晚柚子也在醫院陪同，我剛纔看到柚子和盧銳一起走了。”
“你也別心軟。”江父知道這一年明淮對他們的付出，作爲他們這個年紀的人，還是會被觸動到的。
但是，女兒能夠勇敢地去追逐自己的幸福，他們絕對不能再摻和了。
他們也知道，就算是江柚再和明淮在一起，也難有幸福可言。
“我不是心軟，就是覺得這兩個人，怎麼就走不到一起呢。”江母還是感慨，老一輩的都知道還是原配好。
“緣分不夠吧。”江父拍了拍江母的手，問她，“你還不要出去走走？”
江母看了眼外面的天，“走吧。去走走。”
……
明淮哄着明朗睡了之後，就訂了機票。
他收拾了東西，也給韓唯和烏芸打電話說了一聲，畢竟人家請來的，走還是要招呼一下的。
掛了電話後，烏芸盤腿坐在沙發上看着正給女兒拍嗝的韓唯，“明淮這一回也算是放棄了吧。”
韓唯迴應着烏芸，“應該是。畢竟江柚站位太明顯了。”
烏芸抱着抱枕，嘆了一聲，“突然不開心了。”
“爲什麼？”
“好像自己追的小說，be了。”烏芸噘嘴，說不上來的失落感，“我還是想看h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