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多猜,他身邊的女人應該就是剛纔救的人。
時淮沒見到還沒那麼氣,現在眼見爲實,心裏更是冒出無名火,衝上去就要理論。
然而當他走到兩人面前,傅時聿只當沒看到,徑直走向他身後的時綏。
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
傅時聿將拄着柺杖的時綏攔腰抱起。
突然被凌空抱起,時綏大驚失色,直到發現自己落入他的懷抱,一顆驚魂未定的心才落回實處。
沈秦如的臉像是被人狠狠甩了一巴掌。
她垂在身側的雙手緊攥着衣服,骨節泛白,身體也控制不住地顫抖。
“時聿!”
她失聲喊出,心裏的不甘排山倒海般襲來。
傅時聿並沒有轉身,淡淡的聲音傳過來,“既然你父親也在,我就不送了。”
說着,抱着時綏大步朝前走去。
沈秦如對着他毫不猶豫離開的背影氣的胸口起伏,憤怒之後,卻感到惶然,剛纔所有的自信被這一抱打擊得無影無蹤。
不會的,傅時聿不會這麼快變心的。
心裏的一塊彷彿被戳了一個洞,一個名叫後悔的東西深深攫住她的心。
站在一旁的時淮愣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怎麼回事。
算了算了,看在他不至於渣到沒救,暫且原諒他一次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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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時聿一言不發地抱着時綏上了車,吩咐了傅九一句,“去把她那個難看的柺杖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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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九莫名其妙,透過車窗往外看了一眼,看到躺在地上的拄拐才明白是怎麼回事,撓了撓頭下車扔柺杖去了。
時綏不知道他這行爲又代表了什麼,這人總是喜怒無常的,她看不懂,也惹不起。
雖然不得不承認剛纔那一瞬她心底產生了一些莫名的虛榮感,但她知道那並不能代表什麼,也許他只是借她故意氣沈秦如而已。
她移到車門邊上,坐得離他遠了些。
傅時聿無視她這個毫無意義的動作,直到傅九重新回車裏,兩人都沒說一句話。
等到了南苑,時綏想要自行下車,卻被傅時聿拽了回來,“你還想不想好了,才兩天就一直走動,下半輩子想當瘸子?”
時綏委屈又莫名其妙,她還是不是因爲着急才匆匆去找他的,她也想好好休息,可時氏這樣,她哪能坐在家裏乾等。
“說話。”
傅時聿音調提高了一點。
“我當然不想當瘸子,可是我能有什麼辦法,得知叔叔要傾家蕩產我能無動於衷?”
時綏的聲音裏帶着幾分負氣。
但負氣之後又覺得沒必要。
反正他也不會改變心意,自己在這裏生悶氣又有什麼意義。
傅時聿瞥了她一眼,下車後走到她那邊,打開車門,彎腰把她從車裏抱出來。
時綏連忙勾住他的脖子,踢了踢腳,“我可以自己走。”
“單腿蹦回去嗎?”
“讓傅九幫我把輪椅推過來也行。”
“麻煩。”
傅時聿淡淡吐出兩個字,不再和她廢話,穿過花園和草坪,直接回了別墅。
林姨見兩人同時回來,還這麼早,有點驚訝,但更多的是欣慰。
這小兩口看着終於有點新婚夫妻的樣子了。
如果時綏知道林姨心中所想,只怕要說她眼神不好。
時綏僵着身體被他抱回了臥室,放在了牀上。
傅時聿給林姨打了個內線,很快林姨把東西拿了上來,時綏眼尖,看到了她遞給了他的東西,兩片膏藥。
她看了他一眼,立刻問,“你是哪裏不舒服嗎?”
傅時聿淡淡地瞥了她一眼,脫掉了外套,修長的手指又落在襯衫鈕釦上,沒有任何停頓地開始解釦子。
他動作迅速,很快解開最後一刻,直接把白襯衫脫了下來。
時綏尷尬,默默地移開了視線,直到一只好看的手伸到自己面前,手裏還拿着膏藥。
她看了一眼,接過。
然後他轉過身,指了指自己的後腰和背部。
時綏順着看過去,這才發現他指的兩處地方都青了,她愣了一下,心裏閃過一個念頭,猶豫的問道,“這是車禍那天受傷的嗎?”
男人低低淡淡地“嗯”了一聲。
“那你怎麼不說。”
不僅沒說,還照顧了她一夜。如今他都貼膏藥了,可見已經痛到他難以忍受。
時綏抿了抿脣,心裏浮起微微的心疼,撕開膏藥,動作輕柔地貼了上去。
“這點小傷至於拿出來說?”
不知道是不是兩人之間的氣氛有所緩和的原因,男人的聲音帶了幾分輕鬆。
貼完後,傅時聿當着她的面重新穿上了襯衣。
時綏低着頭,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此時再說謝謝,似乎有點矯情,何況兩人兩個小時前才發生過不愉快。
到最後她也只是沉默着,把他的這點傷默默記在了心裏,等找到合適的機會彌補他。
傅時聿垂眸看着她沉靜的身影,心中還未確定之時卻鬼使神差地開口,
“你叔叔的事很好解決,那筆錢打到他賬戶的時候並沒說是合作款,所以根本不存在違約這一說法,當然,這需要你叔叔臉皮厚一些。”
時綏一愣,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
是這麼一回事嗎?
叔叔好像也沒和她說清楚,被供貨商一嚇,就亂了方寸。
傅時聿會如此提醒自然並非空穴來風。
她眼睛一亮,彎着脣道,“真的沒有說嗎?”
“你問下不就知道了?”
傅時聿挑着眉,這其中齟齬他早就查清楚,裏面一環套着一環。
起初不過是傅文舒想要讓他誤會時綏想要藉着傅太太的身份替時家撈錢,所以根本沒想那麼多,後來凌成周插了一腳,想要替這筆錢加幾重身份,讓他更加誤會。
一開始凌成周確實達到了目的。
可他很快冷靜下來,讓人查了這筆錢的源頭,直到查到傅文舒身上。
但他並沒有立刻消氣,而是決定敲打一下時綏和時經年。
現在看來,他高估了自己的定力,竟然因爲她一個失望的眼神,就打破了自己的原則。
只是再看她一臉喜色時,又覺得感覺還不錯。
時綏趕緊拿起手機給時經年報喜,與此同時,傅時聿的手機鈴聲也突然想起來。
傅時聿低頭看了眼手機屏幕,眉頭無聲地皺起來,但還是劃開了通話按鍵。
“請問是傅時聿先生嗎?”
“我是。你是誰?”
“這裏是醫院,沈小姐受傷了,她不方便打電話。”
傅時聿眉色一冷,“哪家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