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僅要霸佔他的牀,還要霸佔他的人。
趙硯森漆黑的眼瞳倒映着宋禧窩在被子裏的乖巧樣,輕輕挑眉:
“可以。”
趙硯森掀被子躺在她身側,宋禧立時躲進他懷裏。一條胳膊搭在他凹陷的腰窩,臉蛋埋進他的胸膛,感受着胸肌蓄勢待發的力量。
她喜歡這個姿勢,面對面躺在他結實溫暖的懷裏極具安全感。
趙硯森沒阻止她的動作,反而擡起手臂塞在她頸下,縱容她挑了個舒適的姿勢。
他手掌上下順撫她的後腦勺,低沉問:“疼不疼。”
哥哥的嗓音帶着饜足後的慵懶性感,令宋禧耳根一陣酥麻。
她忍不住往他懷裏縮得更緊密,小聲道:“不疼。”
氣若游絲是因爲舒服過頭了,而非疼痛。
房間裏燦亮的光盡數熄滅,只餘些微暖橘色的壁燈,兩人相擁闔眼,沒再說話,十分安靜。
以前也有過這般時候。宋禧在趙硯森懷裏閉緊雙眸,不由自主地想。
回國的幾個月她鮮少會回憶往事,可跟周霽安的交談還歷歷在目。
剛開始認識時,周霽安也像如今的遲望一樣,熱情友好地待她這個趙家妹妹。實驗室爆炸一事,讓他對她的態度產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
差不多相當於粉絲轉黑粉。
但周霽安並不清楚宋禧和趙硯森的詳細過往,他只摸到了一條樹幹,還沒機會窺探延伸出數條的枝椏,樹就枯萎死了。
周霽安如何定義四年前兄妹分道揚鑣的行爲,宋禧不得而知。
她也不在乎他的想法。
以前的晝夜纏綿全是宋禧強求來的,她和趙硯森沒有真正在一起過,分開自然算不上情侶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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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非要算一個名頭,那只能勉強算兄妹決裂。
類似於現在的情況,縱使今晚兩人極致纏綿,不分你我,但是將來的某一天她和趙硯森再次分開,依然算不上情侶分手。
宋禧昏昏沉沉地思忖着,絲絲縷縷的往事織成一張密不透風的網,慢慢將她罩住,讓她無處可逃。
睡前致命般的瘋狂糾纏,無意識喚醒了她身體的記憶,令她再次夢到那年的盛夏潮熱。
七月,趙硯森給宋禧過完生日,送了她超級豪華遊艇。
第二週,宋禧便和秦方好、孟維賢三人乘着私人遊艇出海玩樂。
遊艇行駛在一望無際的海洋上,蔚藍的海岸線和絢爛的橙粉色晚霞在視野盡頭融爲一體。
戴墨鏡的宋禧躺在頂層甲板的戶外沙發上,雙脣正咬着管慢吞吞地喝雞尾酒。
秦方好在旁打趣她:“這都夏天了,你怎麼還一副思春模樣啊?”
宋禧手指勾下墨鏡,露出一雙泛着瀲光的眼眸,詫異道:“我都戴墨鏡了,你還看得出來?”
“不是吧?”秦方好更爲驚訝,“我隨口說的,這就說中了?你喜歡誰啊?什麼時候的事情?”
宋禧懶軟躺着沙發背,坦蕩說:“沒誰,就那位姓趙的男人。”
秦方好震驚的情緒剛平復下來一秒,聞言,難以置信地看着她:“趙硯森?”
“除了他還能有誰。”宋禧嘆了聲。
秦方好:“他是你哥哥啊!”
“沒血緣關係。”宋禧輕描淡寫道。
“那他也是你哥哥,十幾年的哥哥,從小一起長大的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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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禧嘆息:“就是因爲這樣才煩人。”
趙硯森怎麼就是哥哥呢?
轉念一想,又幸好他是哥哥,哥哥不可以不管妹妹的呀!
少女一邊苦惱,一邊高興,思想反覆作鬥爭,最終做了驚天駭人的舉動——八月盛夏,她強取了哥哥。
那天晚上大雨滂沱,哥哥喝了酒,意志力不強,體魄卻仍然強悍。
他起初發現她坐在他腿上,叫她從他身上滾下去。她太瘋狂了,沒聽他的話,一點點吞沒他……後來,醉意燒惹欲色,不再忍耐,她才知他窄腰的力度有多麼強勁。
宋禧受不住那麼多次刺激,直接暈倒在趙硯森身上。
再次醒來,她的理智迴歸了些許,擔心哥哥會生氣,會不要她這個妹妹。
可他不僅沒有計較她上了他,還親力親爲地照顧暈厥的她……宋禧便以爲趙硯森也喜歡和她做,甚至有那麼一點點喜歡她。
所以後來的半年,從盛夏一直延長至寒冬,他才一次又一次地應承她的親熱,處處照顧她的感受。
然而,從頭到尾只有她一個人沉浸其中無法自拔。
多麼可笑,又多麼悲哀。
就算是決裂的那日,她聲嘶力竭地叫他滾,叫他永遠都不要出現在她面前,他仍沒後退半步。
那是在醫院的vip病房裏,自認爲珍貴的東西被砸得粉碎,宋禧哭得上氣不接下氣,視線被眼淚模糊,艱難開口,聲音帶着濃重的哭腔。
“哥,我求你了,不要再羞辱我了,我知道錯了行不行,求你不要再管我了……”
趙硯森坐在病牀邊,靠近她一點,她就往後退一點,直到脊背抵到牆壁,她胡亂躲着他,手裏的吊針被扯開,白皙的手背上血珠從針孔流出,看起來觸目驚心的。
趙硯森皺着眉頭,精壯結實的手臂將她整個人按進懷裏,宋禧力氣沒他大壓根無法掙脫出來,大顆淚水不斷從她眼眶涌出。他在哄她,她卻聽不進去。
“爲什麼要這樣對我?就因爲我是你妹妹就活該被這樣對待嗎?”
宋禧情緒激動,雙眼溼紅,伸手拿起桌上的水果刀,掙扎中刀鋒劃過趙硯森的面頰,先是形成一條血痕,隨後血液溢出來,映在他俊美冷雋的臉龐愈發凌厲駭人。
她的刀尖對着他,他卻視而不見,還要靠近她。直到她揮動水果刀,他擔心她傷到她自己,才往後退了幾步。
宋禧看起來徹底崩潰了,哭了好久,她用袖口擦眼淚,儘可能鎮定下來,口齒清晰地說:“哥哥,你不要再碰我了……也不要再和我說話了。”
“我已經決定出國了,不會再回來,你的事情,我永遠都不會再幹涉。你想娶誰就娶誰,想去哪裏就去哪裏……如果你認爲照顧妹妹是哥哥的責任,那我們就不要做兄妹好了。”
趙硯森緊盯着她,鴉羽似的濃長羽睫遮住那雙黑眸,看不清具體情緒,他開口,嗓音沉啞至極:“連兄妹都不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