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先,沐晚晚的心情並無任何觸動,只是覺得他可憐,考慮要不要讓他申請一下公司的員工宿舍。
當她的目光移到賀鳴遠的身上,觸及洗到褪色的藍白運動服時,心緒飄遠到了從前。
與賀鳴遠的第一次見面,他的橫衝直撞,慌亂無措,總是讓她想到自己。
初入社會的時候,誰都會有這樣的難處,更何況小賀還有個賭徒父親呢?
“院子裏還有一個小雙層樓,之前是負責打掃的阿姨在住,自從她回老家帶孫子以後,房子就空了出來,你不介意可以住那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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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沐晚晚這麼快就答應,他驚喜得連連點頭,搓了搓運動服的衣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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爲了打造貧窮大學生人設,他連衣服都只穿那幾件,生怕被人看出來自己的消費水平,暴露了身份。
“謝謝沐總給我這個機會!”
沐晚晚以爲他說的是項目,淺淺一笑。
“希望你能讓我滿意。”
“一定!”
他拍拍胸脯保證,腦子裏想的是近水樓臺先得月。
多虧了家裏管家這一突襲,他趁機和沐晚晚示了弱,這纔有機會更接近她。
感謝,感謝的是她毫無防備地讓自己靠近。
“先不急,我帶你去房子裏看一看,滿意了再決定也不遲。”
沐晚晚攏了攏身上披着的薄外套,裏面只穿了一身靛色真絲睡衣,褲腿不長,纖細白皙的腳踝露在外面,能看到很明顯的青筋。
“好。”
她轉身領路,賀鳴遠的雙眼緊盯着她,覺得那腳踝異常性感,尤其是走動之間,骨骼的動向都很完美。
“離別墅就幾步路的距離,你要是找我來談工作也很方便。”
遠遠地,沐晚晚指了別墅的方向,一條石徑隔開了兩個房子,一大一小。
“除了工作呢?其他事情我能來找你嗎?”
賀鳴遠不知不覺就換掉了敬稱,以爲自己與她是更親近的關係,腳步都變得輕快起來,與她並肩走進房子。
興許是半個月沒住人的原因,剛開門就飄來一陣塵煙,沐晚晚沒防備吸到了,連忙往後退,咳嗽了幾聲。
一口氣沒喘過來,眼睛都溼紅了,纔開始極速地喘氣。
賀鳴遠手忙腳亂遞來一張紙巾,她接過擦了擦眼角的生理性淚水,又清了清嗓子。
“沒事,生活上的事你也可以找我,但我只能幫你一時,不可能次次都幫你,你可要爲自己的未來打算好。”
少年點頭,笑容陽光燦爛。
“當然,我希望自己的能力可以用到實處,爲霍氏創造更大的財富。”
浮塵氤氳了初晨的陽光,比起在家坐喫等死,他更想用自己的雙手創造財富。
尤其,他遇到了一個極爲賞識照顧自己的人。
沐晚晚沒再應話,掩着口鼻拉開窗簾,讓陽光灑滿整個屋子,讓他四處轉一圈看看。
兩層的小平樓,空間不算大,但傢俱電器一應俱全。
“我覺得非常好,要是可以的話,馬上就想搬進來住。”
賀鳴遠滿意地點頭,目光跳動地落在女人的身上,光霧薄薄地籠着她,整個人都彷彿在發光。
看得正愣神,沐晚晚就走了過來,淡淡的馨香鑽進鼻腔。
“房租我們就先不談,這段時間你對霍氏的貢獻,我們有目共睹,只是接下來你要更努力地工作,把債務還清。”
莫須有的債務,賀鳴遠愣了一秒,很快答應下來。
“還清債務之後,再把房租清算給你,我明白!”
沐晚晚掩着嘴輕笑一聲,擡起另一只手拍拍他的肩膀。
“小賀,你還要賺錢買自己的房子呢,男人娶妻生子的壓力可是很大的。”
這種把他當成弟弟的感覺,讓賀鳴遠莫名得不爽。明明年紀也沒差多少,可他總覺得自己離沐晚晚很遠,不是實際的距離,而是心。
不久,賀鳴遠就租了一輛小破面包車,把他的行李運到了院子門口。
已經快到午餐時間,家裏的傭人都忙着做飯和打掃,根本沒空幫他,他只能自己一個把東西搬進小房子裏,熱得汗流浹背。
月寶在別墅二層走廊的窗戶口看到了男人忙碌的身影,喊來了呆在房間裏看書的霍珏。
“你快看,是賀叔叔!他好像搬到我們隔壁了!”
霍珏扔下書,高了月寶半個的腦袋正好能看清樓下的一切。
“我剛剛下樓倒水,家裏的傭人說,今早沐阿姨讓她們去那個房間裏打掃了衛生,還要多準備一些飯菜,應該就是因爲賀叔叔要住進來了吧?”
他的猜測獲得了月寶的肯定。
“你說得很有道理,但賀叔叔爲什麼不住這裏呢?這樣他就更方便和媽咪一起工作了呀!”
霍珏抿着脣思索幾秒。
“你忘了,賀叔叔是單身,住在這裏會被傳緋聞的!”
這時,走廊裏竄出一個身影,幽幽地走到兩人身後,猛然發出一聲尖叫,嚇得月寶驚慌失色。
“天天!你這個小混蛋!”
她發現了那個無聊的調皮鬼,追上去打鬧。
午餐時間,賀鳴遠收到了上司的邀請,也坐在了別墅餐廳的長桌之上,眼前是品質頂級的牛排,身邊還有傭人服務。
“以後賀叔叔就能陪我們玩了嗎?”天寶最是興奮,一想到賀叔叔做的那些小玩具,就異常期待。
沒等賀鳴遠答應,沐晚晚就先開口糾正。
“賀叔叔是來工作的,不是來陪你們玩的。”
天寶小腦筋一轉。
“那他總要休息吧?休息的時候跟我們玩,也不影響工作咯?”
賀鳴遠拿他沒有辦法,笑着妥協。“等我整理好東西,就陪你們玩。”
午餐過後,他們幾個人都集中在了小房子裏,三個小傢伙就把他做的小玩具拿出來,擺在房間的各個地方。
而沐晚晚則在臥室裏,心不在焉地替他整理被褥衣物。
“沐總,這個東西,還是我自己來吧?”
隔着半扇門的位置,時刻關注房內情形的賀鳴遠臉色一紅,跑進來奪過了她手裏的分裝袋。
磨砂的透明塑料袋裏,是摺疊整齊的黑色四角內褲。
黑乎乎的一包,沐晚晚也沒反應過來,愣愣地拿出下一層的牀單,鋪在了棉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