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車又匆匆趕回市區,沐晚晚直接聯繫到市場部,想找當時負責對接原料長的業務經理。
頂樓,厲寒辭接到祕書的彙報電話,心想着這個女人肯定會來找他,便悠閒地坐在椅子上,時不時用鼠標點擊着電腦屏幕,消磨時間。
過去了大概十分鐘,坐電梯早該到他的辦公室門口了,他卻沒聽到一點聲音,又打電話去了前臺。
“有人來找我嗎?”
前臺的姑娘一臉茫然。
“沒有啊。”
厲寒辭蹙眉,煩躁地扔開鼠標。
“霍氏的沐總?”
姑娘這才恍然大悟。
“沐總十五分鐘前就在大廳等着了,她想找市場部的王經理。”
電話瞬間掛斷,只剩下忙音。
厲寒辭又撥出一個短號,濃眉擰在了一起。
“告訴市場部,不允許任何人去見霍氏的人!”
這則消息在發出的下一秒,傳遍了整個公司,市場部的員工更是人心惶惶,連去茶水間衝杯咖啡的膽子都沒了。
“你好,請問王經理有空下來了嗎?我已經等了快半個小時了。”
沐晚晚指了指手錶上的時間,臉色顯得有些蒼白。
她的病本就還沒好,這樣特地趕過來一趟,身子都快撐不住了。
前臺的姑娘看到羣裏消息,愣神看了她幾秒,搖頭。
“我也不清楚,他可能在忙吧!電話已經打過去了,但沒有人接。”
沐晚晚失望地走回去坐下,發現周圍或等待或聊天的人都有一杯茶水,而她面前空無一物。
原以爲是錯覺,她沒當回事,自己去前臺要了個一次性水杯接熱水。
熱水間的隔壁就是衛生間,她背對着門的方向,滾燙的水咕嘟咕嘟從水龍頭裏出來,連手心都被暖化了。
“霍氏的那個沐總又來了,真不要臉啊,都是離過婚的女人了,還天天來找我們厲總!”
一個女員工甩着手上的水,跟後面的同事小聲嘀咕。
“這次好像不是找厲總,是要找市場部的王經理,王經理哪敢見她啊!就她之前跟厲總拉拉扯扯的,公司上下誰不知道!”
後面的女同事踩着高跟鞋,攏了攏耳邊的長卷發,語氣很是不屑。
“嘶!”
沐晚晚仔細聽着她們的話,一時未察熱水已經注滿水杯,熱水溢出到手上,燙得她急忙縮手。
由於背對着兩個員工,她們倆並沒發現討論的對象就在眼前。
“我看她估計是勾飲厲總不成,惹了他生氣,現在厲總一發話,前臺的小李都不敢給她倒水,真是活該!”
在一陣壓低了的嬉笑聲中,沐晚晚手忙腳亂地摁掉開關,顫抖着握住水杯往牆邊靠。
食指虎口那一塊燙得通紅,她忍着痛,等人都走遠了,才走進洗手間裏,用涼水沖刷着燙傷的地方。
捧着熱水坐回去,周圍談話的人也散了,來來往往上下班的人,似乎只剩下她一個呆等着,腦子裏想着剛剛那兩個員工說的話。
厲寒辭故意不讓王經理見她,是爲了給她教訓嗎?
喝了幾杯熱水下肚,她眼看着下班時間,大批大批的員工往外走,連正眼都沒瞧她。
看來王經理是不會出來了。她總算是泄了氣,跟在人羣后面,緩慢地往外走。
厲寒辭站在單面玻璃的後面,隔着一層樓的高度,俯視着她離開。
看着那愈發單薄的背影,心疼不已。
“是她非要這麼固執的。”
他自言自語,強迫自己不要再心軟,閉上眼轉過頭,假裝什麼都沒有看到。
“就是她!”
十幾個奇怪的人堵住了門口,攔着沐晚晚不讓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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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給厲氏牽的線吧?那些原料都是你從繆氏弄來的!都是你害的我孩子過敏!”
大媽死抓着她的手,面目猙獰地大喊。
旁邊那個疑似是她女兒的少女哭紅了眼,面頰又紅又腫,滿是脫皮留下的碎屑。
“長那麼漂亮,心真壞啊!我要把你做的事情都發到網上,讓大家都認識認識你這種人!”
另一個男人舉着手機,攝像頭對着沐晚晚的臉一通亂拍。
除了阻攔質問的,還有幾個想動手動腳推她,伸手打她。
厲寒辭背身上了電梯,外面的聲音都被擋在了厚厚的鐵板之外。
“對不起,事情還在調查中,現在還不清楚是什麼引起了過敏反應,我一定會給大家一個交代的。”
沐晚晚強撐着搖搖欲墜的身子,連連往後退,生怕他們傷到肚子裏的寶寶。
“要什麼交代啊?我們要聽你這三兩句話嗎?你現在給我說,這要怎麼辦?我女兒頂着這張臉,怎麼見人啊!”
大媽的態度強硬,說話間唾沫星子都要噴人臉上。
她的女兒抹了抹眼淚,還在一旁添油加醋。
“我都是用了洗面奶才這樣的,爲了不讓同學發現,已經請了好幾天假沒去上課了,你要怎麼賠?!”
一時間羣聲憤起,竟還有人把用過的洗髮水、沐浴露帶在身上,爲了表達憤怒,直接往沐晚晚身上扔。
她錯愕地看着一瓶卸妝水往腦門扔,想低頭躲掉。
一個高大的身影擋在了她的身前,擡手擋住瓶子的猛擊,攙扶住了她。
“沒事吧?”
相貌俊朗的年輕男人柔聲問着,揹着光,勾勒出迷人的光影。
她不知是感動還是害怕,肩膀輕微顫抖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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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沒事。”
賀鳴遠見她眼尾通紅,眸光裏閃爍着淚意,臉上難得泛起了怒意。
“打人也是犯法的,你們是不懂法嗎?”
他大喝一聲,人羣頓時靜下來。兩個人迅速藏起來手裏的兇器,悻悻地盯着他看。
“你們敢做錯事,還不敢讓人說了!”
裏面一個人小聲地嘟囔,哀怨地託着自己爆痘的臉。
“我的臉都被你們給毀了!”
興許是她的聲音又激起民憤,賀鳴遠的怒吼也已經不夠用了。
那些人又開始扔東西,罵聲比剛纔還要震耳,恨不得要撕碎了他們倆。
瓶瓶罐罐都扔在了賀鳴遠的身上,只聽悶哼兩聲,他皺起了眉頭,強忍着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