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ma穿着被畫上紅梅圖的裙子重新出現在宴會廳內,立刻吸引了各家太太的目光。
一個法國人穿着國風禮服,可謂是讓人眼前一亮。
大家圍住她,紛紛讚歎這條裙子很特別。
連剛剛從醫院趕過來的盛堯南,目光也留在那幅紅梅圖上許久。
他雙手環胸,點了點下巴,“真有創意。畫畫的人不僅畫工非凡,也非常有勇氣,在純白的裙子上畫畫,一個不小心畫錯一筆,整條裙子就廢掉了。”
“看來這人是個非常自信且冷靜的人。”
盛雲氣的漲紅了臉,用力捏着自己的裙襬,嚷道:“哥,怎麼連你也誇她!”
盛堯南側眸看她,不明所以,“誰?”
盛雲扁了扁嘴,滿臉氣憤,沒有回答他。
在衆人的追捧下,女人的虛榮心得到了最大的滿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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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mma擡頭挺胸,臉上一掃剛纔的陰霾,向大家說道,“這種國風元素的裙子真的太美了!只是畫上一幅畫,居然可以把一件弄壞的裙子,變成新的裙子!”
一位名媛問道:“這是那位設計師設計的,很有創意呀!”
Emma眼神搜索,看見了從化妝室急匆匆走出來的宋雨薇,她用法語大聲地喚她,“宋小姐!”
一時之間,衆人的目光都投在了宋雨薇身上。
宋雨薇臉上還留有剛纔親熱時泛起的紅暈,但她本來就沒有化妝,這紅暈倒是給她溫婉的臉添了幾分豔彩,襯得她明妹多姿。
各位太太小姐看她年輕貌美,舉止優雅,紛紛議論起來。
“這是哪家的小姐?我怎麼沒見過?”
“應該是哪家的太太。你看,她手上戴着鑽戒呢!”
女人就是比男人對珠寶更敏銳些,只是看了一眼,就注意到了宋雨薇手上的戒指。
一位貴婦人驚歎,“那鑽石好眼熟啊!這不是上回以高價拍出去的藏品嗎?我老公本來想拍給我的,無奈拍下鑽石的人,實力比他強太多了。”
有人猜測,“能買下天價鑽石的人恐怕得有一定閱歷了,可她卻那麼年輕,不會是哪個老總把自己的小蜜帶來了吧?”
有人滿臉不恥道:“嘖嘖,不會吧?那也未免太丟人了。”
在衆人或意味深長或探究的眼神中,宋雨薇眼神猶豫躊躇不前,指尖輕輕蹭過鑽戒,尋求一些安慰。
這是個機會,她今天過來,就是在找一個這樣的機會。
傅文宣剛剛就一直在找宋雨薇,現在看見她成爲了宴會的中心,有些爲她擔憂,正想上前,卻感受到了一道炙熱的目光。
他擡眼望去,就在離宋雨薇不遠不近的地方,司霽清端着紅酒杯,殷紅菲薄的脣輕挑,饒有興味地看着她的背影。
傅文宣眼神微怔,腳下生釘一般,動彈不得。
剛纔,好像就是司霽清突然把宋雨薇帶走的。
Emma看見了宋雨薇,趕緊迎了上去,滿臉笑容道:“就是這位宋小姐幫我在裙子上畫畫的。她畫得可好了。”
太太小姐們圍了過來,七嘴八舌地詢問她。
“你是哪家的小姐?還是哪家的太太?”
這時Emma才注意到宋雨薇手上戴着戒指,她驚喜地問道:“宋小姐結婚了嗎?”
宋雨薇的手緊握成拳,指骨發白,眼睫輕顫,她不敢確定承認自己是司霽清的太太能否換來自己希望的結果。
“居然是她畫的。”
不遠處的盛堯南靠着圓柱而站,眼裏閃過一抹驚豔。
盛雲眼神輕蔑,低哼一聲,“她可是真是着急,阿清哥哥不公開她,她就自己公開自己,真不要臉!”
那些太太小姐多半都和盛雲交好,若是宋雨薇自己說自己是司太太,肯定會被說閒話的。
一個底層的女孩,搖身一變成了富太太,還不是由自己的丈夫來公開的,這種事情讓人想象的空間可太大了。
比如爲什麼不公開婚事?又比如原本的訂婚對象不應該是盛雲嗎?怎麼會突然換人了?
宋雨薇怎麼會懂,豪門裏的閒言碎語是可以淹死人的。
盛雲眼裏泛起了戲謔的笑,她提着裙襬走去了宋雨薇那裏。
她側眸睨着宋雨薇,姿態很高,“宋小姐這麼優秀。該不會是哪家公司的設計師吧?”
宋雨薇擡眸看着盛雲,感覺有些心虛,盛雲畢竟是司霽清曾經的訂婚對象。
雖然明知道盛雲就是特意來爲難自己的,可她仍然有所愧疚。
如果不是她,盛雲和司霽清現在應該是很般配的一對。
宋雨薇的眼神閃了閃,低聲道:“不是,我不是設計師。”
Emma對中文一知半解,她只覺得宋雨薇和盛雲之間氣氛微妙,卻聽不太懂她們的意思,疑惑的眼神在她們兩身上流連。
盛雲眼神銳利,意味深長地冷笑道:“那你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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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人都在關注着她們,宋雨薇已經被逼到懸崖邊緣,到了非回答不可的地步了,這一回答,福禍難料。
她捏了捏裙子,緊張得冒了一身冷汗,剛纔在白裙上作畫時,她都沒有現在那麼緊張。
傅文宣看出了她的難堪,雖然不知道原因,他還是下意識地想上前去保護她。
他正要撥開人羣,卻聽見了宋雨薇軟糯的嗓音——
“我是司太太。”
傅文宣的心徹底地墜落了,身體不由地僵住了。
盛雲不屑地勾脣,目光如刀地在她身上颳了一遍,逼問道:“司太太?哪個司太太?”
“大家最近有聽說過姓司的人家公佈婚事嗎?”
衆人竊竊私語,“司太太?是那個司家嗎?難道傳聞是真的?”
“什麼傳聞?”
“聽說司霽清結婚了!”
“司霽清?盛雲不是說,司霽清會和她訂婚嗎?”
“怎麼可能是司霽清!他怎麼會那麼直降身份,放着豪門小姐不娶,娶個啥也不是的?”
宋雨薇聽着他們的議論,頓時頭皮發麻,像是在衆目睽睽之中被扒掉了衣服一樣,任衆人觀摩評論。
她垂了垂長睫,眉眼糾在一起,雙手互相握緊,那顆天價鑽石硌得她手心疼。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她的嗓子像是吞了針,艱難地說道:“我是司……”
後面的話還沒出口,一件帶着柑橘香味的外套披在了她的肩上。
男人磁性醇厚的聲音在她耳邊流動——
“她是我的妻子。”